素质这个词确实有,精英们最愿意听素质,一谈素质,精英们就占领了素质制高点,他们的素质比普通人高,提高素质需要他们来完成。对于非精英而言,一谈素质,他们就会感觉低人八等,没素质不是一个好名词,精英们创造这个词,非精英得接受这个词,一旦接受,就被锁定,非精英们没素质,只有干活的命。孙中山也有先知先觉,后知后觉,不知不觉,先知先觉素质高,后知后觉排行老二,不知不觉素质低,被第一素质人像狗一样地牵手走就是,不知道的以为素质高和素质低的谈恋爱,知道的都知道,素质高的人开房,素质低的人埋单。素质高的是个嫖客,素质低的是个妓女,不但被素质高的代表,而且还被素质低的强奸。就一个素质名词,就会把人整得五迷三道。
西方人在早期也爱谈个素质,亚里斯多德认为民主不好,因为搞民主就必然少数服从多数,多数人必然是穷人,穷人素质不高,但他并不绝对否定民主,他把混合政体放进民主的因素,给民主留了条后路。柏拉图不这样看,他把民主驱逐出境,搞精英治国,哲学王统治,最后也没成功。到了西方中世纪,精英的套路打法注入了宗教因素,不过罗马的法治再一次给民主打开缺口,让素质低的人听素质高的人高谈阔论,以便打通民众的参与渠道。进入近现代以来,西方自由主义兴起,打破精英理念,主张人生而平等,这一平等,素质高低就不那么重要。既然人都平等,每一个人都有一张选票也就是必然的。不过,一人一张选票开始之初也是男人一人一张,女人把选票拿到手,已经是二十世纪的事了。自从女人有选票之后,人生而平等就是男人女人生来都是平等的。有了选票,妇女才真正能顶半边天。
对于初拿到手的选票来说,大都是觉得惊奇的。因为在历史的长河中,改变历史的都是精英人物,那些帝王将相真是有种,有刀的使刀,有枪的使枪,没刀没枪的玩阴谋,玩诡计,最后把刀枪拿到手,杀个血流成河终成伟业。小人物是大人物的工具,充当工具的时候就觉得为国家兴亡,为国家之千秋伟业奉献不值一文的肉身。小人物不知道,他们的死,变成了帝王将相的美酒与美女,后来中国给西方人送去了茶,西方人给中国人送来了咖啡、电影、电视、电脑,享受的东西也就多了起来,这是后话。还是说刚拿选票的那些小人物,他们不知道就是那么一张纸,写上别人的名字,找一个别人看不到的固定地方投上一票,自己喜欢的人当选了,原来当家作主是如此的简单,是如此的有意外收获。一张选票就可以让地球围着选民转。
选票是个好东西。选票改变了政客素质,让他们知道在素质上不分高下,在素质面前人人平等。一张选票,拉住了政客们狂妄的心。一张选票,使国家变了性,使专制国家变成民主国家,选票改变国家。选票使政客们变了态度,政客过去看着皇帝笑,现在看着选举人笑,政客们知道,不笑,就没有选票。时间长了,政客们的笑就成了习惯,笑也成了回归自然的笑。政客们的权力本位思维也变成了公民本位思维,他们想在权力范围内搞点自留地,种点自己的货色,也得想一想会不会被公民打棍子、揪辫子、扣帽子,以权谋私等诸如此类。
选票让公民获得了真实的权利。普选、竞选都以有选票为前提,有了选票,素质问题位居其次,只要是公民,无论是伪君子还是真小人,无论是素质高还是素质低,无论是伟人还是普通人,无论是先锋队还是后卫队员,无论是先进还是落后,无论是勇敢还是懦弱,无论是英雄还是胆小之人,无论是美德还是缺德,无论是雷锋还是学雷锋,无论是智商高还是智商低,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得靠选票说话,选票面前人人平等,选票面前无差别地平等。道德在选票面前难争高下,素质在选票面前难决雌雄,美德在选票面前难分胜负。
选票让每一个人有了尊严。尊严不是写在纸上,而是写在脸上,尊严的脸通过选票获得。选票使每一个人获得了平等的尊严,每一个人的尊严不可侵犯,表现在选票上就是每一张选票不可侵犯,选票受法律保护,不得转让,不得买卖,不得掠夺,不得票权交易。政府负有保护选票之责,而无废弃、毁弃选票之权,一个掠夺选票的政府,必是不义的政府。凡是主张丢弃选票之人,都是在放弃做人的尊严,都是在走向通往奴役之路。
选票让每一个人感受到了幸福。人之为人,人的幸福不仅限于吃喝玩乐,有在吃喝玩乐之上的精神追求,这种追求就是幸福。尽管每一个人的幸福千姿百态,寻求幸福的方式也各不相同,但是有一点是相同的,自己安排的生活才是幸福的,别人恩赐的幸福不是真幸福,别人强制的幸福无异于苦难。手中握有选票,避免了外在强加幸福的可能性,提高了自我选择幸福的几率。同时,人又是政治动物,议论政治是幸福的来源之一,没有选票,议论政治就充满了变数和风险,增强的是痛苦指数。有了选票,议论政治成就幸福生活。
选票让每一个人认识到人权的重要性。每一个人生命的重要性、神圣性都与选票有着密切的关系。那些在世上还仅存的专制国家和地区,都因为没有选票,政治命运由别人来掌握,生命权和人的尊严没有切实的保障。台湾人的生命和尊严由选票来保证,曾经没有选票的台湾,生命和尊严也受到严重的伤害,台湾二二八事件、美丽岛惨案、江南命案、柏扬和李敖在监狱的苦难也给台湾的历史蒙上了抹不去的阴影。台湾的选票也是由民众争取而来,有了选票,台湾的执政党和在野党、国民党和民进党及其它小党派,都对选票俯首称臣,都对生命多了敬畏之心。
选票改变了素质的核心,就是由臣民变公民。那些天天喊国民素质低的人无非是让国人永远保持臣民心态,成为权力者会说话的工具,采取的措施是让专制教育取代公民教育。其实选票才能改变国民素质,提高国民素质的根本办法,就是把选票还给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