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一个特殊的年份。对于中国的发展进程来说,更是“具有特殊意义的一年”。
欧债危机还在蔓延和恶化,美日经济尚未找到持续复苏动力;美法俄等国明年面临大选,商业周期和政治周期碰头,各种不确定因素增加。
在此背景下,我国的国际压力会有所增加。除人民币升值的老问题,少数发达国家还试图把全球经济“再平衡”的责任推到中国身上。随着世界经济放缓和大宗商品价格下调,其他发展中国家在期望中国能够带动其经济增长。
总体来说,明年外部环境将更加错综复杂,而且十分脆弱。
从长期看,中国经济已进入高速增长的后期,潜在经济增长率开始下降。支持该结论的理由,主要是短期需求存在下行压力。受国际经济放缓影响,出口增速将下滑。明年欧元区经济可能负增长,发达经济体整体增速将低于2%,我国出口增长预计从今年的20%左右下降到10%左右。同时,固定资产投资增速将有所回落。我国制造业投资与出口有很强的正相关性,出口增速回落10个百分点,将在一定程度上抑制制造业投资扩张。预计明年固定资产投资增长为20%左右,比今年回落4个百分点。
另外,中长期的潜在增长率也会开始下降。今年东部发达省市经济增长明显回落,基础设施投资的潜力和空间也在缩小,这很可能预示我国潜在经济增长率开始下降。
面对异常复杂的国际国内经济形势,明年的宏观经济政策取向首先是“稳”。要化解各种风险,同时还要“进”。“稳中求进”是一个多重含义的关键词,我们既要看到“稳”的一面,也要看到“进”的潜台词。我认为,可以用“双保持”来解释“稳”和“进”的关系。
一是“保持”经济平稳较快增长,重点是防止经济过快下滑,并对意外大幅下滑可能产生的风险有所防范。短期政策重点包括:加大企业债、市政债发行规模,主要用于支持保障房建设稳步推进;进一步改善进城农民工公共服务,以农民工市民化促进城镇化稳步推进;加大民生领域的投资;利用国际资金避险、人民币短期升值压力减小的时机,有效缓解长期负利率对居民消费的影响;继续推进结构性减税政策,在适当增加资源、环境和财产税负的同时,减轻服务业特别是生产性服务业的税负,激发经济内生活力。
二是“保持”物价总水平基本稳定,同时也要求“进”。重点是利用物价压力短期减轻时机,积极推进价格和结构改革,合理释放体制性和中长期物价压力,防止物价大起大落。明年物价调控目标不宜定得过低,要为价格改革预留一定空间。积极推进资源要素和公用事业价格改革;将成品油价格调整周期由现在的15个工作日调整为5个工作日;进一步推动投资体制改革、输配电价改革,加快研究制定我国能源市场化改革的系统方案。同时,增加对低收入群体补贴,提高他们的承受能力。
此外,保持增长、防止经济下滑,还要高度关注几个领域的潜在风险,并提前做好应对预案:明年投融资平台将迎来集中还款高峰,局部地区可能面临一定偿付压力;当增长放缓后,产能过剩问题凸显,部分行业可能出现较大面积亏损;如果房价较大幅度下降,银行、地方政府都面临巨大资金压力;不规范的民间借贷和泡沫经济结合,将会面临资金链断裂的风险。
处理好“稳增长、调结构和控物价”三者关系,依然是我国明年经济工作的关键。从国情和现实出发,在较长时期内保持经济适度、合理增长,仍是处理三者关系的关键所在。在发展中解决各种矛盾和问题是我国多年以来积累的一条重要经验。
结构调整是降低经济运行风险,推动经济在更长时期内保持平稳增长的根本途径。应当看到,现阶段物价波动是供求、内外、长短多重因素叠加的结果,也是部分结构性扭曲的外在表现。在增长下行背景下,要积极推动结构调整,加快理顺物价关系,争取在更长期内保持物价基本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