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许何生的散文集《爱无处不在》清样,我享受到了真正的阅读快乐,因此可以说是经历了一次难忘的“悦读”(即喜悦、快乐的阅读)体验。其给我留下的特别深刻的印象主要有以下几点。
首先是真实、自然。《爱无处不在》不少篇章选取有典型意义的事件和场景进行叙写,真实地表现了作者的既有独特性、又具代表性的人生经历。在许何生的人生历程中,军旅生涯虽然只有短短的两年,但却是他人生经历中的重要阶段。从《军旅之恋》等文中我们看到,许何生16岁参军,在军营里接受了紧张、严格的军事训练,同时感受到了首长、战友对自己的热诚关爱和帮助。因此,他成长很快,第一年入团,第二年入党。遗憾的是,由于庸医将他误诊为癫痫病,他被迫提前退伍回乡。《军旅之恋》一文的结尾深情地写道:“匆匆的军旅生活就此结束了。我带着首长的关心、战友的嘱托,也带着遗憾,离开了我平生向往、终生受益、永生难忘的军旅生活。”对于许何生来说,教书生涯是比军旅生涯更为长久、也是更为重要的人生经历。《心中的路》、《艰辛的岁月》、《十五年的情怀》等文告诉我们,作者从“文革”后期开始,在平江的偏远山区担任小学教师和小学校长7年;从上世纪90年代中期开始担任平江县党校校长,一干就是15年。许何生在“文革”后期当小学校长时,就不顾当时不正常的大环境,毅然“组织教师在劳动之余给学生上文化课,搞知识竞赛,让学生做到学习文化知识与劳动两不误。”在党校工作的15年,尽心竭力,既着力抓好教学、科研,又将基础设施、基本建设搞得很好。如今走进党校校园,“映入眼帘的是高楼林立、绿树成荫、蝶扑花蕊、四季如春。”(《十五年的情怀》)许何生的散文作品,让我们真切地了解了他平凡人生中不平凡的一面,让我们看到了他作为一位真正意义上的教育工作者的可敬的人生追求和人生境界,同时也让我们由许何生的个人经历自然地感受到了社会的变化、发展与前进。
其次是真挚、真诚。《爱无处不在》多篇散文表达了作者对亲人、同学、乡人、战友、同事和事业的真挚之情和真诚之爱。《父爱如山》、《过年》等文,以带着淡淡哀伤的回忆的笔调写父母与子女的真挚亲情,感人至深。《过年》最后写得尤为有感染力,文中写道:“父亲因病去世,全家人都沉浸在无比悲痛之中。母亲因失去一位同甘共苦、相濡以沫60年的老伴,哭泣不止,她执意要在乡下弟弟家过年。除夕之夜,儿子去了他岳母家,女儿去了婆家,我和妻子坐在宽敞的客厅里,观看春节联欢晚会节目。虽然窗外鞭炮轰鸣,人声鼎沸,但我心里却是空空的。我想,要是父亲、母亲和往年一样同在一起过年多好!”这种失去父爱的哀伤是淡淡的,从外表上几乎看不出来,但却是浸入心灵深处的。《山道弯弯我的家》、《我爱家乡那片竹》等文写家乡则是充满赞叹、喜悦之情。《山道弯弯我的家》中写道:“时光飞逝,岁月如梭。我已离开家乡40年了,这40年来,家乡发生了巨大变化,村民盖起了新房,村组修通了公路,家家户户种树、种竹、种果,走上了富裕之路。我作为家乡的一份子,长期在外,虽然深深地爱着这山道弯弯的家,但又回报了什么呢?”许何生还有一些文章写他对校园的爱、对工作的爱、对事业的爱等等,都写得自然而感人,我们从中读到的是他对生活、对人生、对生命的真挚之爱。
再次是领悟、思考。许何生的多篇散文表达了他对事物、生活的独到领悟,凝结了他对社会、人生的深入思考。《位置》一文的开头写道:“在茫茫的人海世界,人们都希望寻找的自己理想的位置。”该文接下去,首先写自己“从懂事的那一天起,就开始寻找自己的合适位置”;同时有针对性地提出批评:“在现实生活中,有的人为了寻找自己的位置,不是努力工作,而是不惜跑路,不惜花钱,甚至不惜出卖自己的人格。凡此种种,实在是令人痛心疾首。”最后,作者顺理成章地、自然地发出如下的感叹和议论:“人啊!都是这样,对自己追求的东西没有得到时,总是拼命地想得到;一旦得到了,又不知珍惜;当失去时,才知道它的可贵。”这样由作者心底发出的概叹和观点足可以让人触动和警醒。《宽容成就事业》一文对宽容的思考和分析富有辩证法,该文一方面明确肯定:“人生离不开宽容。宽容能使人获得智慧,宽容能使人生更加亮丽,宽容能使人打开爱的大门。”“宽容的实质就是严于律己,宽以待人,能够待人宽厚、包容,不计较个人的得失和恩怨情仇。”另一方面又坚定地指出:“宽容不是‘和稀泥’,不是不讲原则,更不是拿国家和人民的利益去换取个人的好名声。”这样的论述,可谓观点鲜明,论析透彻。
自从上世纪80年代中期与许何生相识以来,我和他这种亦师亦友的关系一直保持至今,他来岳阳出差、开会时常来看我,我到平江时也大多会和他联系,在一起谈的最多的话题还是读书、写作和教学,我知道这是他生活中不变的兴奋点,是他人生中不变的追求。现在,他的这本主要表现他“不变的兴奋点”和“不变的追求”的散文集即将出版,我感到由衷的高兴,很乐意写下了上述的读后文字。
2011年4月6日稿毕于岳阳市南湖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