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坚持把发展经济的着力点放在实体经济上,推进新型工业化”,“加快发展数字经济,促进数字经济和实体经济深度融合,打造具有国际竞争力的数字产业集群”。数字经济是全球未来的发展方向,实体经济是我国经济发展和在国际经济竞争中赢得主动的根基,促进数字经济和实体经济深度融合,是推动数字经济和实体经济协同发展、打造数字经济新优势和抢占未来发展制高点的重要支撑和战略选择。
深刻认识数实融合的内涵
党的二十大报告关于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的论述,既保持了政策的连续性、稳定性和可持续性,也坚定和明确了数字技术、数字经济和实体经济的发展方向和发展重点。
虽然我国长期重视发展实体经济,但理论层面和政策层面都未对实体经济的概念和范围达成共识,统计部门也没有确立专门的针对性指标。新时代坚持把发展经济的着力点放在实体经济上,并不是发展传统意义上的实体经济,而是要发展数字化、网络化和智能化转型以后大幅提升生产效率的新实体经济。数字经济作为伴随数字技术的研发和应用而产生的一种新型经济形态,由于数字经济的技术、业态和模式在不断变化,其内涵和外延也在不断拓展。虽然数字经济的大部分业态和模式属于实体经济,但数字金融则明显属于虚拟经济的范畴。实体经济是相对于虚拟经济而言的,数字经济是在数据、算法和算力驱动下形成的新型经济范式,与实体经济转型升级具有内在的逻辑一致性。互联网平台,也称数字平台,与传统企业有完全不同的商业逻辑,是数字经济的重要组织形式,也是新型资源配置方式。平台经济不仅为实体经济注入新的动能,也是中国高质量发展的强大引擎,还是我国打造数字经济新优势和具有国际竞争力的数字产业集群的主要抓手。
综上,促进数字经济和实体经济深度融合,需要深刻认识实体经济、数字经济和数字平台的内涵,从“技术—经济”范式视角对数据要素、核心技术和数字平台等方面深化认识。数字技术具有扩散效应、溢出效应、普惠效应和网络效应,有助于催生新产业新业态新模式,推动实体经济的形态高级化、分工模块化、结构合理化。数据是数字经济范式的关键生产要素,与传统生产要素、算法和算力深度融合,产生倍增效应、替代效应和协同效应,驱动质量变革、效率变革、动力变革。数字平台在市场资源配置中发挥着重要作用,有助于推动实体经济发展模式变革,是促进数字经济和实体经济深度融合的载体。
笔者认为,数字经济和实体经济深度融合是指数字技术和数据要素双轮驱动数字技术、基础设施、应用场景和商业模式融合创新,沿着“新型实体企业—数字生态—新型实体经济”的演进路径,推进实体经济业务逻辑重构、组织形态变革、价值模式创新的过程。数字经济和实体经济融合发展需要数字技术和数据要素双轮驱动,“上云用数赋智”促进产业链、供应链、价值链延伸拓展,驱动实体经济质量变革、效率变革、动力变革和生产方式变革。其中,数据要素是融合剂,平台化的新型实体企业及平台生态是融合的主要载体,新型实体经济是融合的结果。
在实践中,数字经济和实体经济深度融合,面临不平衡、不充分、不深入三个问题。我国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融合呈现出“三二一”产业逆向渗透趋势,第三产业数字化渗透率最高,一二产业显著落后。除了产业层面的数字化覆盖不平衡外,同一产业的各行业之间、同一行业的各地区之间数字化覆盖程度也有明显差异。产业、行业与区域层面的数字化发展水平差异,不利于我国实体经济的全面数字化升级,限制了伴随数字技术和数字经济而来的各类溢出效应的充分释放。
在数实融合中壮大实体经济
数字经济催生出“信息网络空间、实体物理空间、人类社会空间”融合发展的三元空间,推动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持续推动数字经济和实体经济深度融合,需要充分发挥数据要素、数字技术和数字平台的协同效应、渗透效应和赋能效应,不断促进数字技术和数据要素双轮驱动数字产业化和产业数字化协同发展,在融合中壮大实体经济。
促进数字经济和实体经济深度融合,需要处理好三个关系。一是数字经济与工业经济的关系。数字经济是工业经济之后的新型经济形态,但是我国仍处于工业化阶段,要推进新型工业化,推动研发、生产、运营向数字化、网络化、智能化转型。二是数字产业化与产业数字化的关系。数字产业化被称为数字经济的基础,产业数字化被认为是数字经济的融合部分。应以数字产业集聚的方式与实体经济相融合,在数字经济和实体经济深度融合中,打造具有国际竞争力的数字产业集群,将数据技术和数据要素的作用贯穿到设计、生产、管理、服务等制造业的各个环节,用数字经济装备农业。数字平台既要赋能传统产业转型升级,又要催生新产业新业态新模式。三是消费互联网与产业互联网的关系。优先发展消费互联网是我国数字经济的显著特色,产业互联网是下一个方向。政府既要从战略高度加快推进产业互联网发展,也不能忽视消费互联网促进经济增长和助推产业互联网发展的作用,实现消费互联网和产业互联网“双腿跑”。
促进数字经济和实体经济深度融合,需要明确三个方向。一是推动农业、制造业、服务业的产业数字化,对传统产业、传统模式进行全方位、全链条、系统性改造升级,拓展实体经济发展新空间。二是推动数字技术同产业深度融合,推动制造业高端化、智能化、绿色化发展,加快培育一批“专精特新”企业和制造业单项冠军企业,重塑实体经济结构,提升实体经济竞争力。三是解决关键核心技术“卡脖子”问题,打造数字经济竞争新优势,打造具有国际竞争力的数字产业集群,解决我国数字经济大而不强、快而不优等问题。
促进数字经济和实体经济深度融合,应以制造业为重点。制造业是立国之本、强国之基。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推动制造业高端化、智能化、绿色化发展”。要适度超前部署数字基础设施建设,加快完善数字化融合基础设施,着重发展工业软件,推动业务流程及工艺流程数字化,搭建以“算力+算法+数据”为核心的要素体系提升融合程度。要以制造企业的需求为导向,发挥我国社会主义制度优势、新型举国体制优势、超大规模市场优势,加强关键核心技术攻关。
促进数字经济和实体经济深度融合,要大力发展平台经济,充分发挥数据要素、数字技术和数字平台的协同效应、渗透效应和赋能效应。发挥互联网平台的跨界融合功能,推动农业、制造业、服务业数字化、智能化转型升级,改变实体经济活动的组织方式和底层运行逻辑,变革价值创造和分配方式,显著提升经济运行效率。打破平台型和链式两种封闭型生态圈,实现互联互通,促进大型数字平台技术向善、资本向善,强化数字平台对中小微企业、传统产业和实体经济的赋能作用,营造开放安全共赢的数字生态。
(本文系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的机制与对策研究”(21ZDA032)阶段性成果)
(作者单位:中央财经大学中国互联网经济研究院、北京市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研究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