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反腐败的深入,越来越多的贪官被绳之以法,尚未被查处的贪官越来越惶恐——“怕秘书收钱,怕情人举报,怕儿子酒驾,怕女儿炫富,怕老婆在国外买别墅”。当官这个在中国一直风光无限、令人无比艳羡的好职业似乎越来越像“针尖上舔糖”。不过,尽管宦海船翻、身败名裂的“悲剧”时有发生,但依然有很多年轻人如同过江之鲫般地争当人民的“仆人”,公务员考试依旧堪称今日中国最难的考试!难道真有那么多年轻人满怀赤子之心、宁冒被杀头的危险也要矢志“为人民服务”吗?很显然,其中的绝大多数人并不具备如是胸怀。
这些事实表明,所谓“中国官场高危”现象在局部领域是真的,但就全局形势而言则是夸张失实的,且这种局部高危现象又可分为两种情况:一种是腐败现象的局部性;另一种则是腐败现象虽具全局性,但反腐败具有局部性。实事求是地说,两种情况在目前政治生活中同时存在。
局部领域为什么会出现官场高危现象?主要原因在于廉政制度尚未健全、廉洁文化尚未养成。众所周知,权力既能给掌权者带来常人难以企及的地位、荣誉、利益和享受,也会使他人不惜代价巴结掌权者,甚至想方设法地将其“拉下水”,以期分享社会资源,因而权力对掌权者具有极强的诱惑性和腐蚀性。而人性又天生就有缺陷,因而完善权力制约和监督制度对预防腐败至关重要。
但是,很长一段时间以来,我国权力制约、监督制度颇不完善,监督主体既不独立也不强势,被监督对象活动缺乏应有的公开,以致不少地方纪检、监察部门均形同虚设。在这一背景下,腐败的“普及”就具有了某种必然性,腐败“普及”到一定程度,因肃贪而致的“官场高危”在某些领域同样也就具有了某种必然性。当然,从另外一个角度看,严厉肃贪又是以少数贪官“血”的代价来换取多数官员不必“流血”,是以少数官员“血”的代价换取广大百姓不必“流血”,个中真意宛如范仲淹改革之问:“一家哭,还是一路哭?”
生命对每个人都只有一次,最好的局面当然是人人都不必“流血”。要达成该局面,最要紧的当然是要完善权力制约和监督制度,使一切都照章办事,让权力运行在阳光下,让任何官员都既不敢贪,也不必贪。只要一伸手,就一定会被捉;只要不伸手,就一定会衣食无忧。同时,整个社会也应摒弃“不送礼,就无法办事”、“不找关系,心里就不踏实”等陋习,人人都应养成照章办事、廉洁自律的好习惯。
(作者为北京航空航天大学公共管理学院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