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伯地区的起义和革命已经一年有余。这场政治危机和政治风暴席卷的主要是阿拉伯世界的非君主立宪政体,即按照欧洲“民族国家”模式建立起来的一系列共和国政体,而非从摩洛哥到沙特的阿拉伯君主政体。尽管革命也影响了摩洛哥、沙特、阿联酋和卡特尔等君主国,但是,那里并不存在呈燎原之势的大革命浪潮。
叙政局走向对中东局势影响大
一年下来,阿拉伯世界的一些国家,在形式上,取得了政治革命的巨大进展,一系列长期独裁的阿拉伯领导人不是逃离下台、遭到审判或者遭到处决,就是再也无法恋战,即将下台(也门)。在针对革命的反应中,几乎唯一的例外是叙利亚的阿萨德政权,这个政权从一开始就毫不含糊、旗帜鲜明地抵制和镇压反对派;而叙利亚的反对派则不甘示弱,从和平、非暴力示威发展到如同利比亚的反对派那样组织起来,拿起武器,试图暴力推翻阿萨德政权。
种种迹象表明,阿萨德政权仍然在控制着局势,若仅靠自身力量,反对派无法在叙利亚重复利比亚模式,推翻阿萨德政权。不过,欧美等西方国家、已经发生政局变化的阿拉伯国家等站在叙利亚反对势力一边。亲西方的联合国秘书长对叙利亚国内局势表达一直在强烈而密切地关注。尽管有俄罗斯等盟友的支持,阿萨德政权遭到了国际社会的巨大压力而空前孤立。在2012年,如果内外压力继续存在且得到强化,该政权存在着利比亚那样的崩溃的可能。
从地区局势的角度看,叙利亚政局何去何从,可能是决定阿拉伯地区秩序演变的关键。因为叙利亚局势的演化不仅影响中东局势,而且可能影响中东之外的与叙利亚关系密切的地区,比如朝鲜。这一点应该引起人们的注意。
我们可以做如下两个假定:
第一,如果叙利亚内战并没有推翻阿萨德政权,那么,从国际权力平衡的角度看,现有中东地区秩序其实并没有发生实质性的任何改变。
第二,如果叙利亚发生了改变,不管以色列和美国是否打击伊朗,中东的地区秩序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对西方和以色列有利的改变。得到西方支持的新的叙利亚必然不同于旧的叙利亚。更重要的还不在于此,而是新的叙利亚将亲近以色列、疏远伊朗,使可望成为中东几个势均力敌的“地区大国”之一的伊朗失去一个最为关键的盟友而在中东地区更加孤立无援。可以说,西方和以色列是从战略孤立伊朗的角度考虑叙利亚问题的,改变叙利亚将是改变伊朗的是突破口。
就这两个假定,我们观察到:
突尼斯、利比亚、埃及和也门的国内政治变局还不足以让我们断定中东地区秩序的根本改变。因为这些国内政局发生变化的北非阿拉伯国家暂时在外交上并未做出类似的巨变。它们原则上维持了与西方、以色列的关系的“现状”。一句话,如果今后叙利亚、伊朗的政局相继变天,我们才能说,中东地区秩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可能对朝鲜半岛产生冲击
叙利亚阿萨德政权与东北亚地区的朝鲜十分相似。如果小阿萨德最终难以支撑而失败,则不啻是给正式诞生不久的金正恩政权的一个打击。因为金正恩与小阿萨德的情况是几乎一样的,两个人都是世袭了父辈的权力。朝鲜在中东的主要盟友包括埃及和叙利亚。埃及已经民主化,其与朝鲜的关系将如何发展,我们得到的材料很少,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民主化的埃及不会像以前那样维持与朝鲜的关系。
这样看来,叙利亚变天的影响就绝对不仅限于中东地区,而且对远在东北亚的朝鲜将感到其冲击。
如果叙利亚的小阿萨德政权成功地被民众推翻,预计美国和韩国将受到巨大的启发,把改变朝鲜的突破口放在朝鲜国内的反对派身上。有的韩国学者认为朝鲜是王朝世袭制,人民长久以来差不多习惯如此,但若叙利亚人民能推翻世袭的领导人,朝鲜人民也可以如此。
叙利亚变天,叙利亚还是叙利亚,不会被合并到任何国家,但是,与叙利亚不同,朝鲜若是变天,将导致朝鲜半岛按照韩国的条件获得统一。韩半岛的统一将实质性、巨大地改变东北亚地区秩序。统一的韩半岛将是在经济实力上堪比日本,军事实力上超越日本的东北亚地区大国。目前,韩国的经济规模与俄罗斯、印度大体均等。除航天等领域,在许多领域,韩国的科技发展水平和实力则超过俄罗斯。韩半岛的统一则将使韩国的发展如虎添翼,把韩国推向世界大国行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