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教是一个很复杂而神秘的东西,探讨宗教问题主要应当从“功用”的角度讲,如果非要从“信”的角度讲,将是一个永无休止的争论。
人生而有欲,欲的属性是不断地求满足,这就是人与生俱来的劣根性,基督教称原罪,这种东西如果不加调节和遏制,人类将自我残害,最终提前毁灭。宗教在这方面有很强的刹车作用,并且上、下共用,下层被“迷信”所套,上层被“情怀”所套。套比不套好,套住一些有利于共存,有利于和谐。
从“信”的角度讲,问题就要复杂的多,一般讲,“信”得证,证得则信,证不得则疑,然而,今天证不得,明天也证不得吗?浩浩环宇,疑弥其间,在人类有限的生命期内能证完吗?在未得证或未全证得之前拍下板去,定说信或定说不信是不是都太武断?我想,人类的态度应当是:已证得的,权且信之;未证得者带着疑问往前走。
可是这个“疑”字,对于有些人来讲是非常痛苦的,首先,释迦牟尼就是这样一个人,他创立佛教其最初本意就是解苦的,先是自度,后为度一切苦厄。实际上,这样便又回到了“功用”上面来。
面对苍茫,无可奈何,苦不堪言,权且假想一套安住自己心,这就是宗教的本质。信他,无法证;不信他,也无法证。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啥能安住心就信啥,于是又回到了“功用”上面来。
科学技术的基础理论常用“假想”为立论,其区别在于科技之假想在可望的将来或被证或被否,而宗教之假想证期太长,几乎和宇宙同岁,望洋兴叹之余,无可奈何加退而求其次只能用“功用”诠释“信仰”。
或有部分皈依的所谓笃信人士,实乃非为笃信,而为假借笃信走在证的路上,倘若通过证的过程,或延年益寿,或消病免灾,或解苦去痛于是笃信,此时的笃信非为信其欲证之终结目的,而信其“利生”的功用耳。
所以,在太多探讨宗教问题的时候,总是开始于“信”的讨论,终结于“功用”而收尾。
另外,顺时,开疆扩土,自信者多,自信者不痛,不痛更为自信;逆时,收缩内省,忧郁者众,忧郁者苦,苦者更易忧郁,忧郁者常请来宗教为寄托,非为笃信也,乃为权且可以解苦,可以利生。
年少外拓,行、知寡,浑浑噩噩;暮年内敛,饱世事,定睛自心。世俗议宗教感惑者比比皆是,其误在“信”与“功用”未能先辨哉。
如众生能以“功用”为信,非以终结之真而求,我想信比不信要好些,利己利人,岂不善哉!
当然,以上论述是站在常人的角度,正如我的挚友“心灵搓板”所评述的,是用哲学的思维审视宗教,言外之意有三层:一,宗教的能级层数要比哲学高,你用哲学的视野看不清宗教的本质。二,要想真正看清就还得往上爬,继续往前走,突破常限,进入实证过程,也就是进入漫漫的修行路。三,要想知道梨子是什么味,就得亲口去尝一尝,尝后才有发言权。如果“禅外说禅”的话,这个认知水平也就是高限了。
这是一个分界线,再往前走,就得颠覆整个人格。或上山当和尚、或在家当居士。假定宗教有大力,整个社会趋之若鹜,我想和尚总不会是谁愿意当就可以当的,如果社会成员大部分成为居士,社会将是怎样的一种形态?据说,人类竞争,由刺激快速发展生产力,从而达到物质领先带动人的精神提升,最后会进入“共产主义”社会。又据说,人类压抑私性,放慢疯狂享用资源的力度,并形成共识,由此和睦,也能进入一种“极乐世界”。我想,这些“据说”更可能犹如爬泰山,一个愿意选西坡,一个愿意选东坡,西坡陡而路途短,东坡缓而距离长,常人选择人多的路,既然走在了常路上,突然改弦易辙不易,无奈,半路上歇歇脚,想一想走在另一条路上的人他们的所想和所遇,再和同伴议一议,达到可议的极限也就满足了。
人不能化身,总不能同时在多个领域实践,在60年这个一瞬间里,品着果子的味就不能再尝梨子的味。这也是人天性的悲哀,无奈之下,以自己擅长的专业,说的话大点或叫领域,折射一下其它领域,有条件,能和各领域的“通者”切磋一下,彼此心领神会,也叫不枉人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