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东西方文明的代表，中国与法国之间的交往始终伴随着密切的文化交流与合作，双方文明的交流互鉴对彼此民族、国家与社会的发展产生了深刻的影响。建交60年来，人文交流与合作一直是维系两国关系韧性的重要纽带。

人文交流开新局

中法两国于1964年1月建交后，以文化、教育、经济与科技交流为纽带的友好往来得到快速发展，成为两国关系日益密切与升级的重要支撑。在建交次月，中国艺术代表团就应邀访法，受到法国人民的热烈欢迎。代表团在巴黎的首场演出是京剧，终场时观众的掌声持续了5分钟之久。9月，首届法国技术展览会在北京开幕，令中国技术界人士第一次看到了先进的西方工业技术。1965年春，中国先后组团参加法国里昂博览会和巴黎博览会，向酷爱艺术的法国人民展现了精美的中国艺术品及其背后的文化。同年夏天，法国时任也是首任文化部长、作家马尔罗（André Malraux）率团访华，也成为两国建交后第一位正式访华的法国政府部长。

进入1980年代后，两国人文交流日益密切，诸多机制性的安排也逐步完善起来。1980年，在德斯坦（Valéry Giscard d'Estaing）总统访华期间，两国政府签署了一份文化交流计划和广播合作协定；1983年密特朗（Fran?ois Mitterrand）总统访华时，两国又签署了广播电视合作议定书。此后，中法之间的人文交流日益频繁，双方文化艺术团体的互动、各领域专家学者的交流也逐渐热络。

从“中国文化周”到“中国文化季”

1997年5月，两国领导人在北京发表联合声明，宣布建立中法全面伙伴关系，同时也提出要尊重多样性，进一步加强包括文化、教育与科技等在内的各领域合作，并建立交往和磋商机制。这份具有历史意义的联合声明还提到，中法双方认为，历史、文化、经济、哲学和社会等方面的差异，是丰富人类共同财富的源泉。本着这一精神，双方认为，为解决分歧，应进行建设性和认真的对话，而不应对抗；中法两国决定要进一步积极开展文化、教育、科技交流，在多样性世界中促进各种文化的发展。

1999年9月，中国50周年国庆前夕，在巴黎举办的为期12天的中国文化周以“面向21世纪的中国”为主题，向欧洲社会集中展示了中华民族5000年的文明和新中国成立50年、特别是改革开放后在教育、科技、文化领域取得的成就，在法国社会引发了对中华文化的强烈共鸣。

鉴于中国文化周取得的成功，在2000年底至2001年初，中国又在法国举办跨世纪的“中国文化季”活动，这一文化盛事的“重头戏”是中国考古发现精品文物展。三个月间，在各类展览与文艺演出等所呈现的丰富多彩的文化艺术活动中，法国民众近距离感受到了中华文化的悠久与灿烂，由此也掀起了一股中国文化热。

举办中法文化年与互设文化中心

进入21世纪后，中法两国的人文交流更加密切。

在建交40周年前夕，两国决定于2003至2005年间共同举办“中法文化年”，分别在两国举行为其一年的以对方国家为主题的文化活动。

2003年10月至2004年7月，“中国文化年”首先在法国举办。在“古老的中国、多彩的中国、现代的中国”这一主题下，中国先后在法国各地举办300 多项各具特色的文化活动，涵盖文化艺术、教育、科技、体育、民族、旅游等各个领域，形式包括展览、演出、研讨会等，法国民众约有200万人次参加了这些活动。

2004 年10 月至2005 年7 月，以“浪漫与创新”为主题的“法国文化年”在中国举办。其间，法国开展的文化活动涉及摄影、芭蕾、歌剧、马戏、建筑、时装、工艺设计、电影、文学及科学技术等诸多领域，向中国人民展现了法国文化的魅力，中国也掀起了前所未有的“法国热”。

互办文化年使中法两国的人文交流前所未有地得到增强，促进了彼此相互“发现”和“欣赏”，坚定了两国将大规模文化交流活动常态化的理念。自2006年开始，法国驻华大使馆每年在中国举办“中法文化之春”活动，与此同时，中国也通过欢乐春节、中国电影节等活动在法国组织常规性的文化交流活动。如今，中法两国的品牌性文化活动早已成为双方国家民众文化生活的一部分。

中法还是最早互设文化中心的两个国家。2002年11月，中国文化中心在巴黎塞纳河左岸正式成立，这是中国在欧洲国家设立的第一个文化中心。2004年11月，法国文化中心在北京向公众开放，这是中国国内第一个外国在华文化中心。如今，中法两国在对方首都设立的文化中心成为两国构建常态化、机制化文化交流与合作的重要平台。

高级别人文交流机制的确立

自1980年开始，中法两国就在人文交流领域逐步签署了一系列专门文件，涉及文化交流与合作、广播电视合作、教育合作、青年合作等。同时，在两国元首互访期间发布的诸多联合声明或公报中，人文交流领域的相关事项也占据着越来越重要的位置。

从中法文化交流合作的机制建构来看，法国在华设立的法语联盟、中国在法设立的孔子学院也是重要的人文交流平台。由中法高校合作成立的法国第一所孔子学院于2005年在普瓦提埃大学（Université de Poitiers）落成，而早在1989年法国就在广州重开法语联盟。截至目前，中国在法国建有17所孔子学院，法国在中国建有14家法语联盟。这两个机构在推广各自国家语言教学、促进两国间文化、知识与艺术交流方面发挥着无可替代的作用。

在2011至2012年间，两国还首创互办过“中法语言年”，推动了汉语教学和法语教学的进一步发展。在法国“汉语年”活动期间法国数万民众参与各项活动，掀起了新一轮学习汉语、了解中国的热潮；中国“法语年”活动也对促进两国语言合作发展、增进两国人民相互了解、巩固中法传统友谊起到了积极作用。

2014年，在中法两国庆祝建交50周年之际，两国元首宣布建立中法高级别人文交流机制，这是中法两国继战略对话、高级别经济财金对话后，所确立的推动中法关系发展的第三大支柱性合作机制。该机制自2014年正式启动，涵盖教育、科技、文化、卫生、体育、媒体、旅游、青年、妇女和地方等多个领域的务实合作，持续推动着中法人文交流蓬勃发展。在2023年底举办的中法高级别人文交流机制第六次会议上，双方就推动两国人文交流释放更大活力、取得更多成果达成共识，同意要继续办好重点活动、密切人员往来、增进相互认知、加强创新合作。

回首中法关系60年的历程，人文交流与合作始终扮演着不可替代的角色。2024年，在建交60周年之际，两国要举办“中法文化旅游年”，我们深切地期待着两国人文关系能在下一个甲子轮回中绽放得更加精彩、结出更丰硕的成果。

张金岭，中国社会科学院欧洲研究所研究员。

来源：今日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