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对内,习近平总书记提出要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对外,要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建构新型国际关系。为此,我们必须有能支撑、解释、服务共同体意识和新型国际关系的人类共建共通共享的知识体系、思想理念与行动智慧。百年前,随着西方国家的兴起并逐渐征服世界,尤其是冷战以来,西方的知识形态也逐渐传播开来,其一度被冠之以“普世主义”的光环而传播全球,并在相当大的程度上支配了人类的知识形态,给世界的知识创造和人类的相互关系带来许多矛盾和冲突。这是今日世界动荡不安、冲突迭起的一个非常重要的思想与知识根源。
今天学术界应积极合作,把西方创造的所谓“普世知识”,重新“还原”为“欧美的区域国别知识”,从而让我们得以历史地、理性地看待其成就与不足。同时,通过与全球的平等对话,创造出人类共建共通共享的知识体系,让人类以更加理性、主动、积极的方式,相向而行,采取共同行动,塑造共同利益,担当共同命运。为此,知识界必须要“有破有立”。
“破”者,破美西方“冷战知识体系”之高墙深壕;“立”者,立“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知识体系”之开阔平台。简言之,就是要从过去几十年由美西方主导的“冷战知识体系”肆虐传播的旧形态,过渡到“人类命运共同体知识体系”建构传播的新形态,这是当前中非双方智库共同努力的重大方向。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末以来,经过三四十年的演化发展,目前关于“人类命运共同体知识体系”和美西方“冷战知识体系”的基本内容已然清晰可辨。
美西方维护其特权、霸权的“冷战知识体系”,它包括这样一些耳熟能详的语词:唯我独尊、零和游戏、相互对抗、信奉霸权、维护强权、支配全球、遏制战略、领导世界等等。在这些理念和原则的引导下,美西方也创造出了很多具体的概念标签并且付诸全球行动,比如:民主国家、专制国家、选举自由、价值观外交、历史终结、威权体制、一党专制、庇护主义、家长制、资源诅咒、债务陷阱、制裁干涉、保护责任、转型国家、结构调整等。
这些概念与行动,其一,都具有突出的实用主义,对其有用有利则用,对其不利无用则弃;其二,这些概念与知识,往往都具有双重标准的特点,对自己是一套,对别人则是另外一套;其三,这些概念与知识,本质上都是维护美西方利益的工具手段;其四,这些概念与知识体系的冷战意识形态偏执性,已经造成今日世界的撕裂、冲突和对抗。
关于建设合作共赢美好世界的“人类命运共同体知识体系”,它包括了这样一些理念和原则,比如:合作共赢、平等相待、相互尊重、和合共生、同舟共济、文明互鉴、多边主义、共同安全等。
同样的,在这些理念和原则的基础上,中非学者也提出了很多的具体概念并付诸行动,比如:独立自主、主权安全、政治稳定、发展权、生存权、经济增长、民生改善、基础设施建设、脱贫减贫、绿色发展、国家建构、政府能力、有效市场、有为政府等。
以上这些中非知识体系的积累与提炼过程,体现在当代中非知识思想合作实践的不同层面。如:自2011年以来,中非双方学者已在中国和非洲召开了“中非智库论坛”十届会议,学术智库界通过对中非全方位合作发展的直接观察与深入研究,及对构成这种发展的基础与背景的世界史、现代性和全球化现象的重新思考,日益有了自己的问题意识与自主意识,并逐渐开始形成了中非自己独立的话语形态与理论面向,逐渐有了属于自己的知识基础、理念特色乃至话语概念。可以说,“中非智库论坛”十余年的发展正是围绕着上述这些理念、概念、知识与实践创造而不断推进的。
因此,今天中非双方共同建立的学术合作与知识对话、建设的“中国的非洲学”与“非洲的中国学”,都不是西式的殖民帝国之学、霸权强权之学,而是融汇人类各区域、各国家、各民族文明成果的人类共建共通共享知识体系,是“人类命运共同体建构之学”,是要把人类连接起来的共建共通共享的知识、思想与文化体系,用让世界相向而行、合作共赢、相互欣赏、美美与共的“人类命运共同体知识体系”,去消解、对冲、替换让世界撕裂、对抗并维护美西方霸权、特权的那套陈旧的“冷战知识体系”。
(作者系教育部“长江学者”特聘教授,浙江师范大学非洲研究院创始与现任院长。本文系作者在“中非智库论坛第十一届会议”的发言,中国社会科学网 毕雁/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