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万伟 译）

尊重事实几乎是所有道德的基础。---弗兰克•赫伯特（Frank Herbert）

一个女士问“你的解决办法是什么？”

我说“没有解决办法，只有妥协和交易。”

她说“人们需要解决办法。”---托马斯•索维尔 （Thomas Sowell）

几乎人人都赞成批评性思考，难怪这个词面临失去意义的危险。怀疑论者应该努力澄清什么是批评性思考，什么不是，这是利害悠关的重大问题。

“共和国”用在诸如“---人民共和国”这样的术语或者其他歪曲事实的谎言中，就已经造成了对该概念以及对该词背后的自由派政府真实含义的伤害。“批评性思考”（Critical Thinking）是另外一个价值正在被术语上的混乱所削弱的概念。

我建议怀疑论者的主要责任之一就是继续对涉及批评性思考的根本问题进行探索，包括：

1．批评性思考的基本特征是什么？

2．那些声称促进批评性思考的行为是推动还是破坏了批评性思考？

3．批评性思考的价值是什么？它的好处怎么超过研究，讲授，和实施批评性思考而必须付出的代价？

但是难道我们以前没有探讨过这些问题吗？Amazon.com网站列举了超过2000篇关于批评性思考的文章，难道我们还没有解决这个概念的根本问题吗？

当然没有。这里我提供社会学研究的一些例子，来说明存在的严重问题。我的例子都来自四本大学程度的社会学入门教材，其中三本都是市场上的畅销书。就像所有教材一样，书的前言和宣传材料上都向老师和学生明确保证该书非常重视培养学生的批评性思考能力。

这是批评性思考吗？

一本已经是第五版的教材讨论社会力量对衰老定义的影响时指出（Kendall 2006, 101）：负面形象也有助于这样的观点：女性比男性提前10年到15年衰老。很多亿美元的化妆品产业帮助永久确立年龄减少女人的“性价值”却增加男人的“性价值”的神话。男人的性价值更多的是用性格，智慧，赚钱能力而不是外貌来确定的，但是对女人来说，性的吸引力建立在年轻的外貌上。通过理想化女性年轻的形象，夸张衰老的恐惧，厂家销售成千上万种据说能够防止衰老的产品。

当然，这种说法不是没有道理，但是说年龄降低女人的性价值比男人更快是神话是公平的吗？毕竟，没有一个社会普遍认为年老的女人比年轻女人更有魅力，但是有魅力的成熟男人在人类学上是普遍现象。作者忽视了性价值与生殖价值有关系的更根本的可能性，让大自然部分地（主要）为衰老的双重标准负责。一个更有教育意义的分析或许认为巨大的化妆品产业是年轻和女性美互为因果的关系。

但是，生理构造上的性别差异是心理和社会层面的性别差异的基础的观点对于多数社会学家来说都是意识形态禁区。当然，教材有权强调某种理论观点，但是如果我们实际上把学生从可能的真理引开，我们还能说在实施和讲授批评性思考吗？

一本多年来一直是主要社会学入门教材引用以色列的kibbutz（乌托邦农业定居点）作为性别文化构建的证据(Macionis 2006, 253)：

在kibbutzim,男女两性分担主要的日常工作。他们都照看孩子，做饭，洗衣服，修理房屋，做生活上的决定。女孩子和男孩子的抚养方式一样，从生下来的第一周起，就一起生活在寝室里。Kibbutzim的男女已经获得相当程度（虽然不完整）的社会平等，这是证据说明文化在确定男性和女性上的作用。

用kibbutz作为定义性别的广泛文化维度的证据？这个解释恐怕要让专门在这里进行性别研究的社会学家Spiro (1996) 和Tiger 和Shepher (1975)感到震惊的吧。这些作者（还有别人）清楚说明试图消灭性别差异是有启发性的正是因为它没有成功。尽管激烈的社会化压力相反，两性间的许多家庭差异出现在kibbutz。男孩子女孩子更喜欢不同的玩具，不同的活动，不同的学校课程，不同的服装样式，男人看重户外活动，领袖位置，母亲希望花费更多的时间和孩子在一起，而不是最初允许的kibbutz设计。让他自己都感到惊讶的是，Spiro (1996, x)得出结论说“该研究的结果（和Tiger 的Shepher的一样）构成直接的，也许隐含的对某些核心的性别观念，和女性研究成果，包括性别和性别差异是文化构造的结果的挑战。”

有些批评家已经指出kibbutz不是性别的文化可塑性的真正的实验。把它作为可塑性证据明显在让人陷入歧途。但是遵从社会学家中强大的“空白名单”（blank-slate），这个引起争论的说法能够通过该书的几十个评审者和批准者严格的考察就能说明问题了。

在“遗传还是环境”的讨论中，为了强调环境的作用，另外一本非常成功的教材花了好几段的篇幅描述一对早年就分开生活的双胞胎（Oskar和Jack）。当他们长大后团聚，在很多方面差异明显(Henslin 2006, 57)。作者认为男人表现出某些神秘的相似性。（比如，两人在上厕所前后冲两次水），他还注意到遗传性建立了“某些体质上和心理上能力的局限性”。但是焦点在不同的环境产生不同的人的能力，即使他们的基因是相同的。

讲授社会经验对行为的影响可能超过生物学的影响也许不错，但是对双胞胎和抱养的孩子研究的故事中其他的内容呢？Oskar和Jack的案例来自由Thomas Bouchard领导的明尼苏达双胞胎抱养儿研究中心。人们徒劳地等待教材提出或者承认该研究的主要成果的存在，比如：

1．在同一个家庭中抚养长大的成人同卵双胞胎并不比分开抚养的双胞胎相似之处更多。

2．分开抚养的同卵双胞胎比一块儿抚养的异卵双胞胎在身体和心理特征上相似之处更多。

3．即使生长在同一个家庭，没有关系的成人在智力上并不比完全的陌生人更相似。

4．各种不同的双胞胎研究一致发现40%到80%的智力差异归因于基因因素。

正如Bouchard (1997, 54)注意到的，“在美国心理学界强调环境在孩子成长中作用的情况下，这样的发现很多。”这些结果吸引了明尼苏达大学等地方双胞胎研究的广泛注意。它们是行为主义遗传学的基础。但是决不可能在谈论“遗传和环境”的教材中发现。

一本许诺强调如何思考而不是思考什么的教材通过列举错误的观点对进化论心理学猛烈攻击(Brym and Lie 2004, 65-67)。这些所谓的错误包括“男人喜欢乱交，女人不这样。”“存在的就是合理的。”在反驳的时候，作者断言“得出人们之间的差异是由于他们的基因”的结论是错误的。”“基因不可能在不受环境影响的情况下发展。”“你的生活模式并不完全和基因密切相关的。”

但是这是向假想的对手发动战争。现代的进化论心理学家没有人会支持赤裸裸的生物决定论。本教材的年轻读者没有人会想象新兴的进化论，基因和人类行为的研究已经吸引了许多学科的众多学者的注意力。

这是教给学生批评性思考的方法吗？

更准确的定义

当学校教材好像成为庆祝神学的宗教表现的赞美诗，而这都打着批评性思考的旗号，说明到了该对定义进行修改的时候了。

谁也不能武断地定义批评性思考，也不能期待达成完全一致。但是我提出下面的定义供大家参考。批评性思考是运用理性的技能，世界的观点，和价值尽可能的接近真理。这里，批评性思考被看作三个基本的维度：技能，世界观和价值观。

技能的维度

“批评性思考”这个词我指的是在处理信息的时候比简单的接受更高级的认知行为：分析，综合，解释，阐述，评价，归纳，抽象，解释，运用，比较，发现逻辑错误等等。

在谈到批评性思考的时候，多数人好像心里想的是技能维度。这个狭窄的焦点让批评性思考成为美国教育能够在任何水平的任何课程都能讲授的推理技巧的热门话题，更重要的是，可以不去触碰敏感区域的情况下做到这些。如果我们愿意，可以把批评性思考技能限制在安全和健康的领域。

技能维度的熟练程度是必要的，但是要成为批评性思想家肯定是不够的。一个人可能精通推理，但是在其他维度上一塌糊涂。这并不是稀罕的情形。一个包括世界观，价值观的比较完整的批评性思考的概念比单纯集中在逻辑推理技巧上不仅讲授起来更困难，而且表现起来更危险。

世界观维度

在他的经典著作《欢迎学习社会学》（Invitation to Sociology中，Peter Berger (1963, 23)说“完全可以说社会学的第一个智慧就是事情不是它们表面的样子。”我要稍微做点文字上的修改，“批评性思考的第一个智慧就是事情并不总是表面的样子。认识到世界并不总是我们想象的样子恐怕是批评性思想家最重要的特征之一。

从这个角度看，世界是个骗人的地方，不是偶尔骗骗人，而是其内在的，固有的特征。这样的世界观决不仅仅限于常见的领域（如骗人的电视广告，和虚假的麦田圈事件（phony crop circles），而且扩展到承认世界的骗人本质的广泛认识，包括这些观点：

•就像鱼儿意识不到赖以生存的水，我们常常没有意识到围绕在我们身边的想当然的社会力量对我们思考的限制，更不要说身体内部基因为基础的力量对我们的限制了。

•社会世界的某些方面好像是天然的，但实际上是人类的发明，反过来也如此。

•我们承担的社会角色不仅影响我们的行为，而且我们的认同，我们往往很不聪明的变成自己玩耍的东西。

•我们往往对自己的无知一无所知。我们越是无能，就越可能过高估计我们的能力。

•看起来好像矛盾的东西同时存在。

•所有好的东西都要付出代价，许多坏的东西都有好处。

•常常表现出黑白分明的问题，实际上往往包含灰色。

•我们常常把真理的片段当作真理的全部。

•部分的真理可能和十足的谎言一样误导人。

•我们更容易被那些真诚相信他们说的话的人而不是骗子的误导。

•自我欺骗比上别人的当更可怕。

总而言之，因为误解现实非常容易，批评性思想家不愿意看事情的表面，对确定性感到怀疑，不大容易相信传统的智慧（或者非传统的智慧），怀疑那些充当社会生活的无处不在的化妆品的门面和意识形态。

换句话说，批评性思想家肯定是怀疑主义者。怀疑主义可以简单总结如下(Skeptic 2005)：

1．怀疑论者不大容易相信人。他们已经不再像小孩子那样轻信，也比多数成年人更怀疑。

2．当怀疑论者采取立场的时候，只是暂时的。他们明白他们对任何科目的知识都可能是错误的，不完整的，需要改变的。

3．怀疑论者并不服从任何神圣的教条。他们认为所有的正统观点都是批评性思考的致命的敌人。

要证明人们的世界观低估了“事情不是表面的样子”的厉害程度，就需要范围广泛的没有任何限制的例子：

•从一开始，艾滋病在美国就被夸张为异性恋的强大威胁。

•亚伯拉罕林肯非常在乎黑人白人之间的社会不平等的说法远不是肯定无疑的。

•马丁路德金博士论文抄袭，并背叛妻子。

•我们爱孩子胜于爱配偶或情人是因为孩子携带了我们的基因。

•尽管教育和咨询领域的专家普遍坚持，自尊并没有显示出和学业和行为后果方面有什么关系。

•智力测验不管测量的是什么，和学业的，职业的，经济的，行为的许多后果有关系，在很大程度上是遗传的。

•许多回来的越南老兵被人吐口水远不是肯定无疑的。

•小孩子的性侵害在几乎所有受害者身上产生破坏性的持久的影响，远不是肯定无疑的。

•研究发现许多性别俗套观点包含一定的道理。

•也许有可靠的不明飞行物目击现象，科学现在不能解释。

•纯粹是偶然因素造成国王詹姆斯版圣经《诗篇》（Psalm）的46章从开头数第46个字是shake，从末尾数第46个字是spear，该圣经出版的时候莎士比亚（Shakespeare）正好46岁(Myers 2002)。

养成怀疑论者的世界观意味着一个人的根本假设将被动摇，更不要说其他的观点。被人踩了脚趾头，可能会大发脾气，听众里丢面子的人可能从房间里溃散。因此充分展开的批评性思考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价值观维度

想象一下被控谋杀小孩的被告的审判中的陪审员。这个陪审员听了原告律师的检举，伴随有令人毛骨悚然的照片，明显看出来颤抖的侦探在描述犯罪现场的证词，受害者家属听得见的哭泣声。然后，受到感情从悲伤到愤怒的转变，她被呼吁要做出不同寻常的事情：在听取被告申辩的时候就像听取原告指控时一样容易接受。

为了做好工作，她需要的不仅是良好的推理技能，和在听取双方律师的时候毫不含糊的怀疑主义。她还需要一系列的价值观念促使她进行艰难的工作找到事实真相。需要一个有原则的人才能强行把个人怀疑和爱好抛到一边足够长的时间来决定指控是否证明了没有任何可疑因素。

像诚实的陪审员一样，批评性思想家在伦理上有义务接受合法程序—思想的合法程序作为增加找到真理的可能性的最好方法。这种思想行为模式要求在法庭上给予思想应有的地位，在提供信息充分，推论合理的判决之前。它要求下面这些品质：

•不愿意让自己的思想服从于要求全盘接受的正统观点，虽可能被指控为离经叛道。

•拒绝抛弃某些观点中的合理因素，虽然这些观点让人厌恶，可能被人指责为不道德。

•有能力说出“我不知道”，虽然可能被人嘲笑为“无知”。

•愿意判断某些观点的真理价值，虽然它们是种族或文化上与自己不同的团体提出的，可能被人指责为“有偏见”。

•愿意改变自己的思想，虽然可能被人指责为反复无常。

•愿意接受对手或敌人的观点，虽然可能被人指责为“背叛”。

•清楚意识到知识的局限性和不可靠性，虽然可能承受自尊心受伤害，可怕的混乱状况

简而言之，批评性思考的这方面是最困难的。把自己的观点置于思维的合法程序中能够要求我们不容易呈现出来的更多的正直，谦虚，不确定性的宽容，和勇气。难怪我们时不时加入到怒目圆睁大，吐沫四溅的失去理智的暴徒。

多少好处

批评性思考值得我们花很大代价来换取吗？我们先想想人云亦云的思考要付出什么代价吧。Stephen Jay Gould (1997, x, xii)让人们注意构成“我们星球上行善的最强大工具”的两个宝贵的人类潜能：

只有两个可能的途径能挽救我们陷入黑暗的潜能有组织的极端混乱状态。人类本性中丑恶的一面让我们成为圣战者，政治迫害者，奴隶主和大屠杀刽子手。道德准则给人提供必要的成分，但是远远不够。第二个根基必须来自我们本性中理性的一面。因为，除非我们认真地使用人类理性，不然我们就陷入缺乏理智，异想天开，决不妥协地信仰唯一“真理”可怕力量的奴役，结果不可避免地导致暴徒行动。怀疑主义是理性的工具，反对有组织的非理性主义，因此是人类社会和文明准则的关键之一。

按照这个吸引人的说法，批评性思考是一个社会能够培养的最重要的资源。这是因为糟糕的事情并不只是坏人做出来的。因为好人的思想错误同样能产生糟糕的后果。就算一个糟糕的想法来自精神病人，但当容易上当的人们接受，被对思想合法程序的了解不如三岁小孩的人虔诚的人宽恕了这个观点后真正的危险和灾难就来了。

批评性思考和广泛意义上的民主之间可能有重要的联系。美国法学家汉德（Learned Hand）(1952, 190)描述了这样的关系：

自由存在于人的心里。如果心中没有自由，任何宪法，法律，法庭都没有办法。自由的精神就是不太相信正确的东西，就是试图了解别人的想法，就是设身处地，不带偏见地衡量别人的利益。

因此，要培养真正的批评性思考，我们就必须加强民主的基础材料(Kuhn 2003)。对真理认真的人就不大可能被合理化奴役行为，和许诺简单化方法的意识形态所欺骗。而且，这样的人更可能认识思想的价值和意识形态的多样化。他们明白真理是一点一点获得的，不可能一蹴而就。他们是形形色色的真理信仰者最好的砝码。最后，思想合法程序（intellectual due process）和法律合法程序（due process of law）一样都是民主的基本组成部分。

在民主社会，社会世界对于不管是老于世故的人还是天真烂漫的人，仍然是个骗人的地方。潮流带领者和低估这个事实的广大跟风的公众是众多人类灾难的根源。

我讲一个例子。在他几年前的书，在2003年莫里斯（Errol Morris）执导的获得奥斯卡奖的记录片《越战回忆录》（The Fog of War）中，前国防部长罗伯特•麦克纳马拉（Robert S. McNamara (1995)承认了自己和别人犯的错误，导致越南战争的灾难。他的记录描写了充满信心的，相信自己做的完全是正义的事业的好人，但是他们成为让人恐怖的错误的牺牲品，这些错误应该成为批评性思考，二元论思考，一相情愿的思考，人类谦虚的缺失，低估复杂性，团体思考，孩子般的轻信，对正统观念的教条性坚持等的教材中的章节。他们都是有头脑的，受过良好教育，理性技能远超过常人的人啊。但是麦克纳马拉发现让人难以置信的是“我们没有批评性的思考我们的假设。”也许越南战争的设计者犯下错误是因为他们陶醉于托马斯•索维尔（Thomas Sowell (2002）所谓的“教义”（shibboleths）代替了批评性思考。“教义”就是充当信仰者确认好人身份，站在天使一边的信念。教义把“关于事实，因果规律，和证据的疑问转变为个人身份和道德价值。”

单纯的事实不能和教义竞争，因为教义让人们自我感觉良好。而且教义免除了人们对于我们政策危险性的痛苦的思考，这样的政策影响成千上万的人在没有充分了解事实的情况下理解影响到底是什么。教义是危险的，不仅因为他们动员人们对没有充分了解的政策的政治支持，而且因为身份标志让人很难改变这样的政策，即使发现政策产生灾难性后果。

就像其他形式的非批评性思考，教义从这个事实中获得力量，那就是人们都是社会动物，而不是真理追求者。就算批评性思考在个人层次上对社会带来的好处，非批评性思考提供了心理上和社会上的回报。

推动批评性思考

如果多维度的批评性思考的社会好处巨大，那么在我们的社会提高人们批评性思考能力的任务就非常艰巨。这个责任到底落在谁的肩上呢？托马斯•季洛维奇（Thomas Gilovich 1991, 193-194）指出通过“看待世界的方式，推动的思想习惯”影响人们的社会科学家最适合教育别人“质疑我们的假设，挑战我们认为知道的东西”。

但是这让人高兴不起来，因为社会学家好像和普通人一样倾向于正统观念，一相情愿的思考，诉诸感情，教义等(Horowitz 1996; Berger 2002; Goldberg 2003)。正如我们看到的社会学教材中的问题一样，让这个交叉学科讲授真正的批评性思考真让人担心啊。

自然科学是否好些呢？首先，科学教育不是要提高人口中的科学知识水平（国家科学基础2004）。而且，科学知识和各种形式的荒谬观点之间的相关关系非常微弱(Walker and Hoekstra 2002; Johnson and Pigliucci 2004)。

正如许多人已经注意到的，我们讲授科学是把它作为某种现象的事实和理论的集合，而不是一系列理解世界的原则。一门“科学，伪科学，反科学”的课程要比典型的化学基础课激发更多的批评性思考。但是问题更深刻和复杂。充分发展的批评性思考并不和好的科学思考相完全衔接的。批评性思考是科学思考超越界限投射到日常生活的原则，仍然具有所有的伴随而来的要求和难题。这个科学方法的扩展的一般化对多数人来说很少是自发的或者不言自明的。仅仅了解圣诞老人的真相并不能破坏典型的孩子轻信的世界观。学习科学原则并不能完全穿透学习科学的学生和科学家的思维定势。在克服存在于人类社会生活和人类头脑中的强大障碍方面，科学教室本身和高度发达的批评性思考相比是糟糕的竞争者。

多维度批评性思考不是其他东西的副产品。必须专门来讲授。那么，当今美国各级各类学校的教育课程中“批评性思考”的趋势是什么呢？这些努力成功地在物质上强化了整个社会的批评性思考能力吗？我们社会中各种各样非批评性思考的标志显示了相反的情况。在这样的教室里使用这样的教材的学生们能够改变他们的世界观和关于真理的价值观真是让人怀疑。该缺陷的主要原因是当前讲授给学生的“批评性思考”的抗菌性本质。要么多数老师和作者本身不具备批评性思考的多维度概念，要么他们不愿意（也许有良好的意图）闯入危险的禁区，这个方式正是真正的批评性思考不可避免导致的过去逻辑错误和哭泣的圣母玛利亚雕像（Madonna statues）结果是当今泛滥的虚假的批评性思考讲授。

至少在当前的形式下，期待社会科学教育，自然科学教育，一般性的教育来改变批评性思考作为人人都欢呼的教学法改革，很少有人深刻思考它到底是什么的现状是天真的想法。这留下怀疑的社区。我们认为自己是科学和理性的冠军，但是这广泛的幻觉。我们应该避免把怀疑主义局限在迷信，伪科学和超自然的领域，因为批评性思考的最终挑战不是奇怪的东西，而是不知不觉的平凡的事情。如果我们希望实现批评性思考的诺言，就要确认批评性思考的多维度定义，把推理技能，怀疑主义的世界观，和有原则的陪审员的价值观，应用在社会生活的每一个方面。

参考书目：

1.Berger, Peter. 1963. Invitation to Sociology: A Humanistic Perspective, Garden City, N.Y.: Doubled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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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Bouchard, Thomas. 1997. Whenever the twain shall meet. The Sciences 37(5): 5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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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Dawkins, Richard. 1995. Putting away childish things. Skeptical Inquirer 19(1): 31-36.

6.Gilovich, Thomas. 1991. How We Know What Isn\'t So: The Fallibility of Human Reason in Everyday Life. New York: Free Press.

7.Goldberg, Steven. 2003. The erosion of the social sciences. In Steven Goldberg, Fads and Fallacies in the Social Sciences, 15-34. Amherst, N.Y.: Prometheus Books.

8.Gould, Stephen Jay. 1997. The positive power of skepticism. In Michael Shermer, Why People Believe Weird Things: Pseudoscience, Superstition, and Other Confusions of Our Time, ix-xii. New York: W.H. Freem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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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Horowitz, Irving Louis. 1996. Are the social sciences scientific? Academic Questions 9(1): 53-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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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Kendall, Diana. 2006. Sociology in Our Times: The Essentials, 5th ed. Belmont, Calif.: Wadswor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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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Walker, W. Richard, Steven J. Hoekstra, and Rodney J. Vogl. 2002. Science education is no guarantee of skepticism. Skeptic 9(3): 24-27.

译自：“Critical Thinking What Is It Good for? ” HOWARD GABENNESCH

http://www.csicop.org/si/2006-02/thinking.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