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伊斯兰国”在伊拉克和叙利亚遭受包括美国在内的多国军事打击。如果“伊斯兰国”在这两个国家无法立足,可能向利比亚等国转移。目前,利比亚宗教势力与世俗势力为争夺政治权力在多地展开激战,安全局势极度混乱,这为“伊斯兰国”在利比亚发展提供了绝佳的“温床”……
10月26日,突尼斯举行了前领导人本·阿里下台以来第二次议会选举,这次选举民众参与热情高,选举过程较为顺利,民众迫切希望通过选举改变突尼斯眼下的困局。
在不少西方媒体眼中,突尼斯是“阿拉伯之春”唯一有希望平稳完成政治转型的国家。然而,“阿拉伯之春”发生近4年后,突尼斯人依然面临着物价飞涨、经济不振、安全形势恶化等危机。同时,曾经向往所谓“民主革命”的突尼斯却转而成为“伊斯兰国”的兵源国。而这种现象在昔日发生“阿拉伯之春”的利比亚等国也同样出现。
突尼斯:“头号兵源国”
按照突尼斯的政治过渡路线图,这次选举的国民代表大会将取代现有的过渡性质的制宪议会。国民代表大会正式结果将在11月24日公布,结果公布前一天,将举行总统选举。两次选举结束后,突尼斯将完成政治过渡。
相比利比亚、也门、叙利亚等国家的持续动荡,作为“阿拉伯之春”的起始地,突尼斯政治过渡相对平和,没有出现大规模流血冲突的场面。不过,自2012年年底以来,政治暴力开始出现苗头,多名反对党政客遭暗杀,安全局势不稳,致使全国爆发多次大规模游行,议会一度停摆。另外突尼斯经济持续不景气,失业率高达15%,是不少民众不满的原因。在选举投票现场,“安全”和“经济”成为大多数选民最为关心的关键词。
现阶段,突尼斯正面临极端组织和恐怖势力的严重威胁。在临近利比亚和阿尔及利亚的边境,活跃着多个极端组织。在新议会选举期间,突尼斯内政部共部署大约8万名军警,保障安全。在选举前一天,警方在一次清缴行动中还打死6名恐怖分子。为防止来自利比亚的恐怖威胁,突尼斯政府还暂时关闭了边境。
美国《纽约时报》报道称,突尼斯是向“伊斯兰国”输出人员最多的国家。这一说法有待确认,但在突尼斯市并不发达的郊区,确有不少年轻人向加入“伊斯兰国”的人表示羡慕。一名31岁的学生苏菲安·阿巴斯告诉记者,他有许多朋友想加入“伊斯兰国”:“你没看出这有多么荣耀么?”一些在咖啡馆的民众说,在本·阿里下台后,不少人把加入这些组织视作再次推翻“独裁者”的机会。
利比亚:理想逃匿地
而“伊斯兰国”的兵源国中,利比亚也是其中之一。在“伊斯兰国”宣称要征服的版图当中,位于北非的利比亚位居其中。“伊斯兰国”一方面在从利比亚“招兵买马”,另一方面则向利比亚不断扩充势力。若“伊斯兰国”在西方的围剿下丧失在伊拉克和叙利亚的立足之地,利比亚将成为其理想的逃匿之地。
当16岁的利比亚少年穆阿德决意去加入“伊斯兰国”时,他向父亲谎称要去参加朋友的婚礼。等到第二天晚上,他辗转到了土耳其后才给父亲去电话,告诉父亲自己要去加入“伊斯兰国”,并匆匆挂断了电话。
父亲惊慌失措,再往回拨,电话已经关机。这位父亲想了很久,怀疑是穆阿德的一个朋友拉他“入伙”,那人对宗教非常狂热。父亲打电话给穆阿德的这位朋友。他竟欣然承认,是他把穆阿德介绍给当地一个叫哈姆扎的人。哈姆扎经常去叙利亚和伊拉克,他的主要任务就是招募利比亚的年轻人。
据利比亚《中间报》报道,“伊斯兰国”今年7月份已经在利比亚设立基地,作为其在北非分支的总部,主要负责招募人员。还有媒体称,“伊斯兰国”在利比亚设立训练营,将人员训练好之后再派往叙利亚和伊拉克。究竟有多少人去叙利亚和伊拉克加入“伊斯兰国”,并没有确切的统计数字。但据《利比亚先驱报》报道,保守估计的话会有几百人,还有的估计为一两千人。在这些去参加“伊斯兰国”的利比亚人中,绝大多数都是像穆阿德这样的年轻人。许多人都是不辞而别,让家人焦虑万分。
与此同时,则不断有加入“伊斯兰国”的利比亚人战死的消息传出。穆阿德后来曾经通过即时通讯软件跟父亲通话,时间不长。穆阿德说,父亲应该忘掉他这个儿子,他选择了自己的命运,要参加“圣战”,和兄弟一起进“天国”。这名父亲自此以后整日郁郁寡欢。
埃及:不排除走近可能
相比之下,埃及与“伊斯兰国”的联系似乎还不明显。埃及的恐怖活动较为集中在西奈半岛北部,在意识形态上宣誓效忠“基地”组织的“耶路撒冷支持者”组织是最大的极端组织。
去年7月埃及军方解除穆尔西总统职务,尤其是12月底宣布穆斯林兄弟会(以下简称为“穆兄会”)为恐怖主义集团后,穆兄会中的一些激进派与“耶路撒冷支持者”等恐怖组织合流,这加剧了西奈北部的动荡,该地区隔三差五就发生针对军警的袭击。就在10月24日,北西奈省的一处军事检查站遭到自杀式汽车炸弹袭击,造成至少33名士兵死亡,这是四年以来埃及遭遇的最严重恐怖袭击。埃及总统塞西随后宣布在西奈北部部分地区启动为期3个月的紧急状态,并在夜间实施宵禁。
埃及总统塞西24日表示,西奈半岛北部的极端组织受到了外国势力支持。埃及官方有初步证据显示,“耶路撒冷支持者”组织与“基地”有过资金和人员的交流。此外,埃及执政当局一直指责巴勒斯坦伊斯兰抵抗运动(哈马斯)是西奈极端势力的幕后黑手,但哈马斯予以坚决否认。目前尚无证据显示西奈的极端势力与“伊斯兰国”有关,但“伊斯兰国”组织中已经发现有埃及籍成员,随着形势的发展,不排除双方存在走近的可能。
“也许这只是一份报酬丰厚的工作”
恐怖势力和极端势力之所以在这些昔日“阿拉伯之春”发生国抬头,重要原因之一是经济不景气。“埃及形势研究所”研究员艾哈迈德·巴恩表示,分析“伊斯兰国”的宣传活动便可知人们对中东国家现状所持的疑虑,人们不满社会福利和法制的欠缺,谋求变革,这与“阿拉伯之春”中年轻人的诉求相同。
10月早些时候,世界银行曾发布关于突尼斯经济的一份调查报告。报告显示,突尼斯15至29岁青年当中,没有接受过中学以上教育和职业培训的人约占33%,这些青年多生活在南部偏远的乡村或沙漠地区。
眼下,突尼斯无论是公共部门还是私营部门,就业岗位仍在不断减少,致使大批青年待业。即使受过高等教育的毕业生也面临近70%的高失业率。一名叫索尔姆·克里里的大学生说,她对突尼斯眼下的经济状况不满,许多人找不到工作,“一些大学生现在毕业后只能去开出租车”。
《纽约时报》先前报道,过去三年半以来的局势动荡使得突尼斯人民怀念先前政府。报道说,在突尼斯独立后的第一任总统哈比卜·布尔吉巴的治下,一切都是确定的。在本·阿里时期,物价低廉,街道安全、干净。在本·阿里时期,突尼斯贫困率和失业率高企正是局势动荡的原因。而眼下,经济状况甚至更糟糕。根据突尼斯央行发布的数据,2014年经济增长预期为2.3%至2.5%之间。
而先前有突尼斯媒体报道说,“伊斯兰国”给武装人员的“月薪”大约1000美元(1美元约合人民币6.14元),对于突尼斯普通人,也许这只是一份报酬丰厚的工作,和信仰无关。突尼斯政治分析师贾姆斯认为,这些人(加入“伊斯兰国”的突尼斯人)回到突尼斯后,对突安全局势是重大威胁。“经济不好,安全形势就不好,安全形势不好,经济就更不景气。这是个死循环”。
持续动荡成孕育恐怖主义的“温床”
持续动荡的局势为“伊斯兰国”的发展提供了机会。
再以利比亚为例。2011年席卷中东地区的“阿拉伯之春”终结了卡扎菲42年的独裁统治,但也打开了“潘多拉魔盒”。战后利比亚未能建立起正规军和警察体系,反而是在推翻卡扎菲政权战争中风起云涌的民兵武装坐大,中央政府缺乏对局势的掌控力,在卡扎菲时代遭遇铁血镇压的极端宗教势力在战后获得了发展机会,涌现了包括“安萨尔旅”、“伊斯兰青年协商委员会”在内的形形色色的极端宗教组织,利比亚成了“恐怖分子乐园”。
在此种局面下,利比亚无疑成为“伊斯兰国”的“理想兵源地”,当地边界管理松散,最易建立恐怖网络。一些民兵甚至保护这些极端人员,协助他们出境。当“伊斯兰国”成为全球最瞩目的恐怖组织时,有利比亚恐怖组织向其效忠便不足为奇。10月3日,在利比亚东部城市德尔纳,一个名为“德尔纳伊斯兰青年协商委员会”的宗教极端组织举行武装游行,宣誓效忠“伊斯兰国”和“伊斯兰国”领导人。武装人员乘坐多辆皮卡,呼喊“伊斯兰国”口号,手举武器和“伊斯兰国”黑旗在主要街道行进。该恐怖组织最近还设立一个伊斯兰教法法庭,对一些酗酒的年轻人判罚公开鞭刑,其行事方式,与“伊斯兰国”如出一辙。
另一方面,“伊斯兰国”也在不断地向利比亚渗透势力。9月底,利比亚西部邻国突尼斯逮捕了六名恐怖分子,这6人都是“伊斯兰国”在叙利亚的武装人员。联合国秘书长利比亚问题特别代表贝尔纳迪诺·莱昂10月初曾说,一些在叙利亚和伊拉克参加“伊斯兰国”的武装人员已经回到利比亚,严重威胁地区安全局势。
自8月初以来,“伊斯兰国”在伊拉克和叙利亚遭受包括美国在内的多国军事打击。如果“伊斯兰国”在这两个国家无法立足,可能向利比亚等国转移。目前,利比亚宗教势力与世俗势力为争夺政治权力在多地展开激战,安全局势极度混乱,这为“伊斯兰国”在利比亚发展提供了绝佳的“温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