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外交下的是一盘什么棋?
显然,中国外交下的是一盘围棋,而美国则是国际象棋。围棋是中国古老的棋盘游戏之一,如今又派生出中国传统战略思维的分支。国际象棋的规则是“将死”对方,而围棋从名字就可以得知,这是一种旨在“包围对方”的游戏。围棋的棋子没有国王、皇后以及兵卒等,只有形状相同的黑白棋子,通过摆放的位置来获取更大的布局。如果把国际象棋看作军队的较量,那么围棋就是布局的对抗。国际象棋棋手破坏对方的子力,而围棋能手则通过争取控制战略地位,来定位力量分布的有利位置。美国国际政治评论学者法里德·扎卡利亚曾经分析到,美国的长处是军事—政治遏制之道,但是,如果中国执行非对称战略,对美国来说是一种全新的挑战,不仅没有遇到过,而且也没有准备好。事实说明中国外交至今不仅抽到了幸运牌,找到了适合自己的外交风格,而且玩得也不错。
谁都知道中国只要恪守韬光养晦,别惹怒现有强国,并跟所有国家做朋友,中国势必越来越强大。中国恪守韬光养晦就如同美国历史上恪守孤立主义政策一样,相信遵循它,国家就会繁荣昌盛,否则和平崛起与和平发展就会有被打断的可能。但是,问题是别国会让中国继续韬光养晦吗?首先是美国认为中国崛起必然挑战美国在亚太地区的主导地位,所以美国必须先发制人,重返亚洲以遏制中国。其次,是周边一些国家认为中国崛起,国强必霸,所以欢迎美国重返亚洲,以维护地区战略平衡,避免再现所谓以中国为中心的朝贡体系。更有甚者中国周边一些国家试图利用美国,狐假虎威,挑衅中国核心利益,图谋自己的野心。那么,面对如此挑战,中国应该如何选择呢?美国是当今世界最强大的国家,而且是唯一的全球性大国,中国只是最大的发展中国家,而且主要是一个地区性国家,所以美国的战略是全球性的,中国的战略是地区性的。另外美国的战略是进攻性的,中国的战略是防御性的,美国的优势在于军事与遏制战略,而且美国的焦虑决定美国力图速战速决。由此如果中国采取针锋相对的反制策略,自然正中美国下怀,反之如果中国采取以逸待劳,避其锋芒,避实击虚,不与美国对阵,而是在运动中消耗美国力量,美国又能怎样呢?显然,中国对美国的非对称性战略应该是成功的,一是避免了双方冲突的升级,二是使美国有力用不上,三是使亚洲国家看清了美国的真面目,四是将美国困在亚太,顾此失彼。
所以,之后美国改变了其策略,自己退居二线,怂恿支持中国周边国家挑衅中国核心利益,围攻中国,特别是放出日本。美国的用意很清楚,一可以使自己从困境中脱身,二减少自身投入,还可以卖武器给日本和亚洲其他国家,可以发战争财,三可以肆无忌惮地指责中国,如果中国反制,就指责中国外交强硬,欺负小国,证明了中国崛起,国强必霸的野心,使中国陷入孤立的困境,四是美国可以以此牵制中国,使中国卷入冲突,达到打乱中国和平崛起的进程。对此中国的策略是:首先,对日本与菲律宾等国家的恶意挑衅,采取针锋相对的反制策略,因为主权问题没有退让的余地,中国外交的强硬事实上完全是被逼无奈。其次,依然主张在不对抗,不冲突以及合作共赢的基础上,与美建立新型大国关系。其三,在继续谨守韬光养晦的同时,发展积极的有所作为的外交战略,所谓软实力外交并不是一味的软,而是软中有硬,硬中有软。目前,中国在亚洲的优势是经贸关系,中国几乎是所有亚太国家最大的贸易伙伴国,所以中国完全可以在坚持和平发展,合作共赢的基础上,积极推动亚洲集体安全机制的建立,改变亚洲国家经济上倾向中国,安全上依赖美国的二元化格局,这不仅有利于中国,也有利于地区的稳定。不仅如此,美国重返亚洲,中国重返世界,如今中国在世界的影响力越来越大,所以最近法里德·扎卡利亚又写文章分析到,“尽管看起来俄罗斯正给美欧带来正面挑战。但长远而言,构成更大挑战的并非俄的公然军事行动,而是中国耐心而稳步的非军事举动。北京正在制定一种截然不同的外交政策——谋求以自己的方案取代美国建立的国际体系。显然,在北京这仍是一场讨论。但若中国沿着这条路走下去,25年后将造成国际政治最重大和危险的转变。”
显而易见,中国的围棋外交与美国象棋外交实际上反映了两种不同的外交理念,玩得也是不同的套路,并且对亚太以及世界秩序的影响也是自然不同的。美国外交的核心是地缘政治,而中国外交的核心是地缘经济;美国的优势在于政治与军事,其外交目的在于维护已经过时的霸权体系,而中国的优势在于经贸,其外交目的在于顺应全球化的发展趋势,在互利互惠,合作共赢的基础上推动国际政治民主化的发展。中国是顺势而为,并成为当今世界全球化的推动者,而美国则是逆势而动,试图利用其地缘政治优势,阻止全球化的发展。所以,如果说中美两国是当今世界两辆便车的话,那么显然美国的这一辆是退回20世纪,中国则是开往21世纪。进入21世纪,全球化已经是当今世界发展的主流,对此美国布热津斯基曾经一针见血地指出,”全球化时代已经启动,一个主导性的力量除了执行一项真正体现全球主义精神,内涵和范围的外交政策之外,将别无选择。”否则闭关自守无异于逆历史潮流而动,结果只能是自我边缘化,而如此这般,如果美国继续一意孤行将会成为终结美国自身力量的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