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经济的第二次机会
近日中国国家总理李克强访英在世界上又掀起了一股中国热潮,堪比正在进行的世界杯足球比赛。此次访英之行中国有200多名商界人士陪同,专家表示,金融、核能、高铁等领域有望达成重要成果,中英经贸关系将由此全面提升。中国驻英国大使刘晓明表示,李克强此次出访期间,中英将签署40多项商业协议,涉及能源、投资、高科技、金融等多个领域,总金额超300亿美元,为历年之最。对此情景人们并不陌生,但是10年前是外国政要率领商界代表团络绎不绝访问中国,他们的目的是要进入中国市场,搭上经济快速发展的中国列车,这是中国经济的第一次机会。目前是中国政要率领商界代表团访问世界各国,他们欢迎中国的目的也是要搭上经济快速发展的中国列车,显然这是中国经济的第二次机会。当然二次机会对中国经济与世界经济的影响是不同的。
第一次中国经济机会源于冷战后美国与西方国家主导的政治与经济全球化,特别是中国加入WTO以后,中国成为世界工厂,成为全球最能赢利的国家,欧美资本,中国制造,全球消费不仅改变了中国,也改变了世界。冷战后美国和西方国家主导的政治全球化打开了经济全球化这个潘多拉盒子,饥渴的资本纷纷从美国和西方涌向地球的另一半,就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因为那里有巨大的市场和充足的廉价劳动力。首先,在经济全球化过程中欧美国家的跨国公司是最大的得益者,它们找到了廉价生产基地,降低了运营成本,中国成为它们在全球最廉价的生产和加工基地,同时也是最大的潜在市场。其二,中国作为全球规模最大的生产和加工基地,为世界提供了大量的廉价商品。同时在这一过程中,美国和西方资本和技术推动了中国的发展和崛起,美国和西方资本和技术的输入成为中国崛起的第一推动力。1978年以来中国获得了5000亿美元的外来投资,成为仅次于美国的第二大世界投资中心,美国500强企业前10名都有在中国投资,由于大量外资的涌入使中国自1978年改革开放以来,经济平均增长率达到9.5%以上,是美国经济增长率的3倍,由此中国成为世界工厂和制造业大国。制造业的迅速发展,中国随即又成为全球最大的出口国和全球最大的外汇储备国,目前中国已经成为全球第二大经济体,根据预测中国GDP总额不久将超越美国。
但是,对于中国经济来讲第一次机会已经走到尽头,一是美国和西方国家由于金融危机,经济衰退,全球市场疲软,外需下降。二是美国和西方国家政策回归贸易保护主义,特别是美国认为中国人抢走了美国人的工作,所以美国要再工业化,要自己生产。而且美国还要重新制定全球贸易规则,将中国排挤出去,不仅如此美国还要军事上遏制中国,搞什么重返亚洲,亚太再平衡战略。由此中国加工出口主导型经济结构难以为继,不得不改变为以扩大内需为主导的经济结构,但是中国经济结构的转型又使中国经济与世界经济迎来了第二次机会,这是因为随着中国经济的发展,收入的提高对全球进口需求日益扩大,同时随着中国国内资本投资过剩,中国正在加快走出去的步伐,而这反过来又将有利于中国经济的持续发展,找到新的投资增长点,同时也有利于世界经济的再平衡。中国购买力不断攀升,这对美国和西方国家的经济是大好消息。中国经济更强,就意味着其企业和中产阶级消费者群体更加壮大,也意味着美国和西方国家出口的新买家更多。美国要再工业化,要扩大出口自然最关键的是要寻找买家,而中国现在摇身一变显然已经成为全球的最大买家。再有美国要再工业化自然需要投资,所以中国对美国的对外直接投资也是一个重要的因素。虽然中国的对美直接投资远不及其国际投资的其他部分,但正在不断增加。2013年,中资企业花费140亿美元收购美国企业或在美设立分支。单是2014年头3个月,中国人就在美国花掉了这个数目的约一半。华盛顿的决策者担心中国影响力不断增强,而在美国的州、城市和地方商会,领导者们正竭力吸引能创造良好就业的中国企业。
如果说中国经济第一次机会源于中国引进来政策,那么,中国经济第二次机会显然是源于中国走出去战略。引进来中国成为世界工厂,成为全球资本最为赢利的国家,走出去中国正在成为全球最大的买家和投资资本输出国,由此将推动中国经济的再增长,同时推动世界经济的再平衡,所以,无论是引进来还是走出去,中国无疑是世界经济中最有影响力的国家。中国依然是世界经济的机会,而世界也是中国经济的机会。根据美国经济学家理查德·弗里曼的粗略计算,到2020年中国的GDP将可能超过20万亿美元。当前中国对外投资约占GDP的5%,若该比例届时继续上升至合理的10%,中国对外投资规模将达2万亿美元。目前美国仅吸收约2%的中国对外投资,若该比例上升至15%,那届时美国将吸收约3000亿美元的中国投资,将创造100万个就业岗位。这意味着将有百万美国人被中资企业所雇用。当今世界是一个国与国不断相互依赖的世界,一损俱损,一荣俱荣。无疑,在冷战已经结束20多年的今天,要想再回到冷战已经不可能,这不仅损人也不利己。全球化时代已经启动,一个主导性的力量除了执行一项真正体现全球主义精神,内涵和范围的外交政策之外,将别无选择,否则只能在经济不断全球化的大潮中陷入被边缘化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