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布雷如果没有遇上蒋介石,他的历史命运会是怎样?也许在1927年的那个春天,陈与蒋的第一次见面时,他肯定没有想过自己此后的人生会有怎样的一个22年。
陈布雷,浙江慈溪人,1890年生,原名训恩,字彦及,号畏垒,因学生时代脸蛋圆胖,同学以英文bread(面包)称之,中文谐音“布雷”。陈布雷早年为《申报》撰稿,后来任《商报》编辑部主任,文字俊雅,长于时事政论。后成为蒋介石第一御用文人,任第二侍从室主任。 1948年11月,刚取得抗战胜利的国民政府陷入了内战困境,统治风雨飘摇,陈在此时服药自杀身亡。
陈布雷跟随蒋介石22年,实际上有两个阶段。1927年到1934年期间,陈布雷得识蒋公,但陈不愿当官,只是蒋有要事时才将陈从上海找到南京去写文章;第二个阶段是1934年到1948年,陈任蒋介石第二侍从室主任、国民党中宣部副部长、总统府国策顾问等,是蒋公身边最为信任的党政红人。这一时期,特别是抗战八年间,陈为蒋介石捉刀撰写过许多重要文告和讲话,其中有不少是传诵一时的名篇力作,如《抗战建国纲领》、《抗战周年纪念告全国军民书》、《八•一三告沦陷区民众书》、《胜利须赖久之奋斗告全国军民书》等。
说到《胜利须赖久之奋斗告全国军书》一文出笼始末,据陈回忆,蒋对他当面口授该文重点在“要说明我在抗战开始时早已决定的一贯方针:一曰持久抗战;二曰全面战争;三曰争取主动。宁为玉碎,毋为瓦全。与日寇周旋到底,最后胜利必属于我。”而在抗战中为蒋写的不少文章里,陈自己最感得意的是在武汉撰写的《抗战周年纪念告全国军民书》,“……我们同是中国的国民,黄帝子孙,稍有天良,如何能不引为切身的耻辱?如何能不急起直追,援救那些告诉无门的同胞们,使重复自由,再见天日?……凡是中华民族的敌人,自古以来,就没有不被我中华民族消灭的……就是一兵一弹,也要与敌人拼命决斗到底,而且必能得到最后胜利……如果我们今天还不下‘拼民族的生命来争民族的生存’的决心,就要蹈从前以苟安心理来鼓励侵略疯狂的覆辙……”这篇文告6000多字,由广播电台用5种语言向国内外广播,同时海内外各报,都放在头条刊出,连海外侨胞也无不感奋。该文与张子缨写的《抗战周年纪念告友邦人士书》和郭沫若写的《抗战周年纪念告日本国民书》,被称为抗战前途光明象征的“三联璧”。陈布雷后来在回忆中说,“7月初为蒋公撰拟《抗战周年纪念告全国军民书》,蒋公未及口授大意,但言必将武汉保卫战之必要插入此文......张季鸾君评余此文为:‘淋漓酣畅,在统帅昭告全国之书中当不能更详尽于此,篇幅虽长而不觉其冗,气势旺盛,通体不懈……”。
抗战胜利后,时任国民政府立法委员、浙江同乡的毛翼虎曾与陈布雷有过一次关于国共形势的交流。布雷先生用缓慢低沉的口气跟他说:“势力”两字要分开来,论“力”,国民党陆、海、空军优于共产党,问题在于“势”字。毛感觉陈看到了一种不妙的趋势。其时正是1948年。布雷先生在尘世的最后一年。
陈的墓现在还位于杭州九溪十八涧。墓碑是黑底白字,上面只有淡淡的几个字:陈布雷先生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