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龙为林彪抱不平,竟引出对薛明的恋情
贺龙来到延安不久,由于感情不合,与骞先任离婚了。延安的一些热心人便忙着为贺龙当起红娘来。无奈,贺龙热情不高,一时还不想再找。一天,西北局和联防军司令部的几个首长在一起议事,一下子谈到了林彪和叶群恋爱的事。贺龙听说叶群把林彪写给她的信散出去给人看,很恼火,说:“这些小知识分子不像话,轻浮!损害别人的声誉和威信来抬高自己,应该好好教育她一顿!”
西北局组织部长陈正人是个热心肠,听贺龙在那儿打抱不平,脑子忽然一亮,想起一个人。便趁势介绍说:
“老总啊,我给你介绍一个人,是天津的女学生,叫薛明。抗战开始后,她带了一支青年妇女抗日队伍从北平、天津经山东、南京,一路做抗日群众工作到江西。经新四军江西办事处介绍来到延安。她先后在中央党校和妇女大学学习,后来去清涧工作,成绩突出,调到延安县委任组织部长,是咱们西北局重点培养的妇女干部。老总是不是跟她见一见?”
“小知识分子我们搞不来。”贺龙连连摇头:“现成一个叶群就摆在那儿,我不吃林彪那个亏。”
“不一样,这两个人完全不同。薛明和叶群是天津就认识的朋友,性情完全不同,薛明对叶群批评不少,老总你见一见就清楚了。”
贺龙沉吟着没再说什么。他社会生活经验很丰富,自信看人不会走眼。抛开陈正人当红娘不说,动员薛明去批评批评叶群,帮林彪一把也未尝不可… …
1942年春的一个礼拜天。
清明已过,新绿在田野里弥漫,并且悄悄地爬上了山坡。阳光明媚,空气暖融融的。薛明没有进城,正在川口的窑洞里和婆姨们聊天。聊到热闹处,坡下传来县委书记王丕年的喊声:“薛明!薛明!有客人!”
大礼拜天的,会有什么客人来?薛明随王书记走进一个窑洞,立刻一怔。迎面坐着个一身戎装的军人,好面熟啊,方面孔带棱带角,留着短短的黑亮亮的唇魏,两眼笑眯眯地弯成月牙形;当他将烟斗拔出口唇时,一缕青烟便不慌不忙地在面前弥漫开,她刚想起一个名字,王书记已经热情介绍:“这是贺司令员来看望咱们来了。”
“这就是薛明同志。”又一个声音响起。薛明发现西北局书记高岗也来了。
“贺司令员… … ”薛明叫了一声,声音很轻。
“噢,噢,”贺龙边点头边起身,同薛明握手:“今天是星期天,我同高书记到这儿来转转,问点情况。”
王丕年在一旁笑着说:“贺司令员,今天别走了,就在我们这里吃小米干饭吧?”
“好么,我就吃你们的小米干饭。”贺龙有快答应,“看看群众生活怎么样”
“那我去张罗张罗,你们谈。”王丕年神秘地笑笑出去了。
“薛明是我党的优秀干部。”高岗一边大口吸烟,一边大幅度地作了手势:“薛明,老总问什么情况,你就如实汇报,我也转转你们县委。”
说着,高岗也立起身,朝贺龙挤一下眼就出去了。
剩下薛明一个人,眼光立刻没处落了。很拘束。“听说你和叶群是朋友?”贺龙不紧不慢地问。“是朋友。”薛明点点头,马上又补充:“但现在来往不多了。”
“听说你们都是从天津来的?”
她点点头,不知老总哪里来的这么多“听说”。
“要是真正的朋友,你就应该拿出朋友的样子来。”贺龙忽然提高了声音,脸上有了不平之色。“怎么了?”薛明眨眨眼,疑惑地问。
“林彪喜欢叶群,给叶群写了一些信,这本是正常的么。”贺龙先用平缓的音调说。继而将烟斗一挥,变得意气轩昂:“叶群的态度可是不好哟!她把林彪的信拿去叫同学同事们看,还这么一散,说‘我不在乎,你们看吧,这是林彪给我写的情书!’你说这样做对不对?”
“不对。”薛明用力摇摇头。
“那你是不是可以去告诉她,喜欢林彪,就和林彪结婚,不喜欢就不要张扬,明确表个态拒绝。你告诉她,这是我说的。老革命,南征北战,出生入死,好不容易想讨个老婆,又遭取笑戏弄,不道德么。”贺龙摇头:“好就好,不好就拉倒。你认为怎么样?”
“我同意贺老总的意见。”薛明认真说:“这件事我可以办。”
贺龙笑着点头:“我要说的就这么多。我知道你在清涧工作做得不错。”
“这里的工作也搞得不错么。”高岗进来了,笑得深有含意:“薛明,把你的工作汇报汇报。”
薛明汇报了延安县的组织工作和妇女工作。王丕年杀了一只鸡,还搞了酸菜粉条,招呼大家一起吃饭。
饭间,贺龙问薛明:“听说你是天津人?”薛明说:“离天津很近,霸县人,后来在天津上学。”
贺龙说:“我有个厨师会做天津狗不理包子,你可以去尝尝,看像不像。以后有空到我那儿去玩。”
高岗嗓门挺大地说:“熟悉了,以后可以常去老总那里看看么!”
贺龙走了,却给薛明留下难题:怎么找叶群谈呢?老总讲的情况,薛明相信叶群干得出来,她那个性情和为人,不那样做反而是奇怪的了。可是… … 想到已经答应了贺老总,也只好尽力去试一试。在一个礼拜天,薛明跟王书记请个假,徒步朝延安城走去。
在城北的马列主义学院,她找到了叶群。不料话不投机,没说上两句,叶群就任性地拒绝了薛明的批评,并很快把话题转开。她两眼火辣辣地盯住薛明,笑得神秘、蹊跷:“我告诉你,延安来了个黑胡子,离了婚,这个人在找老婆!”
薛明一怔,嘴唇噏动着说不出话了。
叶群笑得更惬意:“怎么样?他在延安很红,毛主席还为他开了欢迎会。”
薛明明白她说的是贺龙。
“贺胡子不太好,他要找老婆。”叶群煞有介事地叮嘱一声:“你要小心了。”这话题转得太突然,谈话谈不下去了。
面对薛明,豪放的贺龙一肚子感情却吐不出一个字来
“薛明!”西北局组织部长陈正人招呼:“你来吧,汇报一下情况。”
不久前,薛明和县委宣传部长许平去西北局学习。学习结束时,王书记交待:许平先回去,薛明留下几天,陈部长还要了解延安县的组织工作情况。
开始汇报,薛明主要谈了妇联的建设情况。讲到组织妇女搞了基干自卫军和普通自卫军时,挂在窑洞口的布帘掀,闪入个身影。薛明抬眼望时,心里咯瞪一下。
是贺老总!他穿身显然是精心裁剪过的灰布军衣,又合体又挺展。脚下一双草鞋,绑腿打得工整漂亮,身止还斜挎一只手电简。目光在窑洞里一扫,陈正人已经招呼:
“哎,老总,正好,你也听听薛明同志的汇报吧。”
‘谈什么呢?”贺龙顺势坐下来问。
“妇联工作。”
“好么,听听。”
薛明一阵莫名的脸红心慌。一种明知有戏又不知到底是什么戏的感觉搅得她不安,说话也不顺了。
“这些都是妇女,苦是苦,很有意思,还搞鸡毛信,天天总有人找……工作特别好。”薛明擦下额头似乎出汗了。“妇联主任跟我熟,婆姨们也都跟我熟…… ”
“好吧,今天暂时谈这些。”陈正人打断她的汇报:“我还有事要眼老总商量,明天你再接着谈。”
从这天起,或白天或晚上,陈正人总要叫薛明去汇报一段。每次贺龙都要进来坐坐,听听。次数多了,薛明看出名堂,发现陈正人越来越多地朝贺龙递眼色,耸眉努嘴地示意什么。贺龙却始终不讲话。陈正人急得咳嗽,贺龙干脆抬起屁股就走了。
薛明想起叶群的提醒… …
一住十几天,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都汇报完了,薛明多次提出回县委,陈正人就是不放她走。这期间,传来一个消息,林彪与叶群已经在7 月l 日那天结了婚。
“陈部长,我实在没什么可汇报的了。”薛明终于“摊牌”了:“你把我扣这么久,到底想叫我谈什么?-
陈正人张一张嘴,忽然苦笑着叹出声,“哎!薛明哪,我们拖不起了。你不也有工作吗?我比你更忙,拖不起了哟!”
“是呀,”薛明一本正经说:“你这位老首长这次是怎么了?把我拖在这里不放?”
“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陈正人哭笑不得,说:“你那点鸡毛蒜皮的事我听几句就够了,你、你……老贺他是一肚子感情说不出来么!” 薛明震动一下,事情挑明了。
“我们受的是什么罪哟! ”陈正人叫苦:“你是个聪明人,这么安排你该明白意思。我跟老贺住一起,我了解他,干替他着急。他是一肚子感情,天天来坐,天天吐不出来。你呢?你就给我装糊涂,没一点主动和响应!”
想到这十几天情景,薛明扑一声笑了:“我听过他的报告,挺能讲的么。”
“是么?八一南昌起义、二万五千里长征,抗日斗争他都过来了,怎么见了你就一句话也不会说了……”
薛明已经不再笑,真正面临终身大事,她不能不严肃认真地作一番考虑。
良久,她平静地表一个态:“我回去还有很多工作要做,这件事现在不考虑。”
“不要封那么死嘛!”陈正人作出拦阻的手势,用命令的口气:“你先不要走,再住住,再谈谈。我说了,不许走。”
薛明就这样被“扣”在了西北局.几天后的一个上午,西北局来了位身材高大的领导千部,进门就叫:“薛明!”
被软禁一般的薛明抬起眼帘,立刻站起身:“哟!首长来了。”
来者是彭真。彭真那时就属中央首长一级的干部。他不等坐下便痛快干脆地说:“你有什么问题呀?跟我说说。”
“我的问题很多呀。延安县的组织工作现在……”
“嗨,我俩说的不是一回事。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们这些人没有时间跟你拖。”
“是呀,我也拖不起。”薛明竭力坚守着:“我在延安县也正经是个主事的人… … ”
“嗨,老贺喜欢你,看中了你。”彭真用手势断然截住薛明兜圈子,“我们今天就说老贺这个人,别的不谈。”
薛明羞了,垂下头。
“你考虑了没有?”彭真换上温和关切的语气。
“没考虑。”声音很小。
“你别来这一套,你没考虑我不信。”彭真索性放开讲:“天天这么多大人物陪你,你不考虑?你也知道贺龙的情况,他已经离了婚。”
薛明沉默了。从到延安开始就听许多老同志讲过贺龙的许多传奇式故事,听战士们唱《 贺龙投弹手》那支歌。以后见到了英武、纯朴、豪迈的贺龙本人,要说毫不动心是假的。可是,崇敬与爱情毕竟不是一回事。论到婚恋,她确实存在许多顾虑… …
“我还没干出名堂,现在结婚会影响工作… … ”她说出了一条顾虑。
“谁说结婚影响工作?我们不是都结婚了吗?还有邓颖超、蔡畅同志,影响工作了吗?不影响。”
“贺龙能不能写东西?”薛明又问,“他很能打仗,可有人是文武双全。他呢?… … ”
“打仗的就都得能写东西呀?革命有分工,写东西的未必能打仗,打仗的为什么一定要会写东西?” 彭真学识渊博,很有说服力地说:“不要看不起老粗。历史上办大事的皇帝,刘邦、成吉思汗、朱元璋等等都是老粗,能写东西的反而都是没出息的亡国之君,像隋场帝、陈后主、李后主,还有宋徽宗,能诗会词善画,无一不是昏君,弄得山河破裂。”
这时,又进来几位老资格的领导同志,高岗、陈正人也来了。薛明孤立地站在众人面前,那股羞劲又涌上来,嘴唇里进出一声:“不行。”
“还有什么不行?”彭真追问:“都讲出来。”“我们岁数差好多… … ”
“你又想不开了吧?”彭真笑道:“爱情不在岁数大小。我也不讲大道理,讲点实在的。你看他身体好不好?”
“当然好。”
“比你好不好?”
“当然比我好。”那时身体好的标准就是身高膀阔,能吃能走能干。
“他身体比你好。那么,你活50 岁怎么样?” 那个年代,活50 岁不容易,全国平均寿命还不超过40 岁。薛明说:“真能活50 岁,也算长寿了。”“还是的吧。”彭真灿然一笑:“你活50 岁,他活不过你?黄忠、赵子龙,哪个不活过70 岁?”
“我讲不过你…… ”薛明低着头喃喃。彭真换上严肃认真的表情,开导说:“贺龙在中国革命斗争中起了很大作用,为我党我军的建设作出了重要贡献。我为什么卖力气?我在家吃饱了没事干,跑你这里来磨嘴皮子?不,同志、他是贺龙!…… ”
薛明忽然开句玩笑:“那你回家去吧。”
“你老实些,”彭真故作严肃:“实话告诉你,我们还专门开了你的会。”
“哎哟,整风还没开始就开了我的会?’ ‘
“你这个人不好斗!”彭真指点薛明的鼻子,有些哭笑不得:“说说,还有什么困难?”
“我还得跟朋友们商量商量。”薛明终于说出了最大的顾虑:“她们都叫我姐姐,平时有事也来找我商量。我多次跟她们讲,要自尊自爱,独立干事业,不要只当首长夫人。现在轮到我自己,不征求她们意见怎么行?”
“你点名吧,把你那些朋友都点出来。”彭真胸有成竹的样子。
“李宁(李克农女儿)、白林(杨尚昆妹妹)、刘革非(雷英夫爱人)、还有安利… … ”
“就这些朋友?” 彭真笑道:“你也不用找了,我们早就都找过了,她们还想来劝你呢!”
薛明终于明白,她再无理由好找了。“可是,贺司令员… … 他自己为啥不跟我说?”
“人家表达不出来么!你们这些学生,小资产阶级情调不少,想的又多,老总是个直爽人,一句话说不对了岂不坏事?”彭真明白大局已定,便作个手势:“他不敢来,你就去么。恋爱是两个人的事,双方都要动才行!”
贺龙的五个共同点,虽有点牵强附会,但着实打动了薛明的心
薛明被扣在西北局一个多月,再过两天就该过 “八一”建军节了。这期间,陈正人病了一场,薛明照顾了他几天。
7月的最后一天,薛明早晨走出窑洞,听到陈正人在贺龙的窑洞里讲话:“昨天薛明帮我削了几片梨,一吃就退了烧。老贺啊,听我的,别灰心,就是她了。我保证,第一是好干部,第二,是好老婆。”
薛明脸一红,流水似地退回窑洞。
功夫不大,一阵脚步声响过,陈正人走进来:“薛明啊,忙什么呢?”
“闲得要命,还忙呢… … ”薛明直嘀咕。
“哎,没事就到老贺房里去坐坐么。”
“没事坐什么?”
“都是西北局的干部么,走,去看看。”陈正人拉了薛明就走,看来贺龙是真没勇气主动找薛明了。
“老总啊,我们来坐坐。”陈正人一手掀布帘,一手拉薛明,“来呀,薛明,进来坐坐。”
贺龙一本正经看《 新华日报》 ,听到招呼才不自然地放下报纸:“啊,你们坐,你们坐。”
陈正人大概也没当过红娘,都坐好后,反而不知说什么好,马上又站起身往外走:“你们坐啊,你们先谈谈,我那边还有几件事要办。”
连个“过渡阶段”也没有,贺龙和薛明对坐在那里,两个人都很尴尬。
“报上有什么新闻?“薛明受不了那种静默,终于先开了口:“又打什么仗了?”
“噢,形势还是紧张的。嗯,毛主席早讲了,抗日三阶段…… ”贺龙有点答非所问,接着又是一段难熬的静默。薛明几乎坐不住了,想起身告辞。
“哎!”贺龙见薛明要走。终于叫出声:“陈部长他们跟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 有时也开开玩笑。”
“哎,不是开玩笑哟,我知道你家庭艰苦,你参加革命很早,学生时代就积极投入革命活动… … ”
“哎呀,人家的档案你都看过了。”薛明低着头叫。
“没看,没看。”贺龙渐渐变成了“活龙”,话也流畅了:“这个问题大家都很热心,咱们今天正式谈谈。他们不是开玩笑,他们说了什么,你说了什么,我都晓得了。我多少年打仗,没组织好家庭。从前线到延安来了,同志们都想帮我组织个家庭,同志们热心,我也想到这个问题。西北局的同志们提到你多次了,我去延安县。从我们见面那天,我就觉得我们还是合适的,不知你怎么想的。”薛明才明白,贺龙去川口延安县委,原来是有心看她去了,她小声说:“我想过这个问题。”
“你怎么想的?”
“我现在工作忙,不考虑。”
“什么时候考虑?"问话接得很紧。
“工 作做出成绩以后。”
屋里静了片刻,贺龙忽地立起身,从桌上拿起搪瓷缸,提茶壶倒水,又“咚”一声放在薛明面前,全是大幅度动作,“喝水,喝了水再谈。”
她双手捧茶缸,呷了口茶水。
“你怎么考虑?再说具体点。”他目不转睛望着她。
“再过几年吧。”
“一年还是半载?’
“再过三五年吧。”
“好,有事业心,我支持。我等你三五年!”
薛明又感动,又着急:“哎,别等。三五年情况就变了,我说不定跟谁结婚了……”
“嗯,实在话。不过,三五年不管怎么变,我起码不考虑这种事了。太累!”
贺龙的声音有些伤感,有些沉闷。话音才落,一阵风吹起门帘,把门“吮当”一响地吹关上了。薛明朝窗外望去,大吃一惊。贺龙变脸,老天居然也跟着变脸了,竟那么巧?大风吹得院子里的树拼命摇晃,几片树叶冲入飞扬的尘土中。紧接着,天地骤暗,不知从哪里冒出的乌云遮住了整个天空。院子里传来叭嗒叭嗒的声响,响声渐急渐密,终于分不出点儿了。接着眼前蓦地一亮,随即便是喀嚓嚓的雷鸣。薛明哆嗦一下,看到那雨已近颠狂,扫射一般猛击着大地。
“坐,坐下吧。”贺龙可能生来喜欢暴风雨,音调里居然有了几分柔和、欢愉:“其实呢,我们两个不是没有基础,我们可以说是同行,有很多共同点。”
薛明重新坐好,小声问:“有啥共同点?” “至少有5 个共同点。”
“ 5 个?!”
“对。”贺龙笑着掰指头:“第一我们都是共产党员,都讲党性。”
她无言以对。
“第二,我们都是带兵打仗的。”
“我哪里是啊?”
“你不打日本鬼子和胡宗南?”
“我打。”
“对,我也打。都是带兵打仗。民兵也是兵。”
“你们是机关枪,我们是红缨枪。”
“反正都是枪。”贺龙继续掰指头:“还有第三个共同点,你姓王,你父亲叫王锦发,我母亲也姓王,咱们两家都有姓王的。”
“这算什么共同点呀?”
“你敢说两个王字没共同点?”贺龙得意地笑了:“这第四条,你母亲是做衣服的,我父亲也是裁缝,我们俩也都懂缝纫,没有错吧?”
“你怎么知道的啊?”薛明心里有点热,他要是对她没心没意,怎么可能知道这么细?
“还有第五条,你母亲姓薛,你现在也姓薛,说明你尊重母亲。我家是‘母系社会’,家里最受尊重的是母亲和大姐,这不是共同点吗?”
“可我们还有许多不同点…… ”
“不同点可以在生活中协调么。我家老红军多,你家抗日军人多;我家种地,你家做工。咱们工农结合,工农一家人,你看,多好!”
薛明深深地低下了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
“好,就这样吧,我送你回去。”贺龙迅速换上一双高腰皮靴。
雨歇了,浅灰色的雨云还笼罩在头上,凉风不断地把那些细密纤小的水滴朝人吹过来。贺龙伴薛明走到她住了一个多月的小窑洞前,回过头。
闪电一道接一道婀娜多姿地朝山后钻去,照亮了贺龙带棱角的面孔。
“进去吧。”他小声说,眼里的目光那么温柔、纯朴、善良。薛明心里一阵热。她明白,她已经属于他了。虽然贺龙不像林彪那样会写情书,但他有一颗透明的心……
来源: 《湖南党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