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立刚:文学是我的生命

选择字号:   本文共阅读 1471 次 更新时间:2012-01-12 13: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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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立刚  

有很多人问我:文学是什么?我觉得这真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因为我从事文学活动的时间并不长,我只能从天赋、目的、写作过程和作品本身这四个方面肤浅地谈一下我的一点儿零星认识。

众所周知,具备一定的天赋是搞文学相当重要的前提条件,所以,我想首先对文学的天赋问题谈谈我的看法。对此,作家路遥认为:天赋重要,但不要过于重视,作品在某种意义上,更主要是毅力和艰苦劳动的结果。我认为他说的很对,一个人有没有搞文学的天赋并不是绝对的,很多时候,天赋离不开顽强的毅力和艰苦的劳动。这样的例子举不胜举:巴尔扎克早年曾被认为是一个“搞什么都行,但千万不要搞文学”的青年;可是,多年以后的巴尔扎克却成为了举世闻名的大作家,应该说这和他那顽强的毅力和艰苦的劳动是分不开的。但也有相反的例子:作家陈忠实曾鼓励过一个文学爱好者,可没想到这小伙子竟因此一心扑在了写作上,十多年痴心不改,致使生活穷困潦倒,却依然还妄想着写作成名。对此,陈忠实曾后悔自责地说:“如果当初我不留情面,直截了当地说他的文章写得很一般,不说一句鼓励他的话,也许他就不会如此沉迷于写作,固执地要当个作家。”所以,我认为,我们每一个想从事文学写作的人,既不要因为某些人的否定而停止前进的脚步;也不要过于盲从,只拉车不问路,从而迷失自己的方向。我们从事文学活动,一定要处理好天赋、毅力和劳动的关系,对自己保持一个清醒的认识。

对于文学的目的,人们的看法很不相同。在众多的看法中,我比较同意巴金先生的看法。他说:“艺术算得了什么?假若它不能够给多数人带来光明,假若它不能够打击黑暗。”“我的文章是直接诉于读者的,我愿它们广泛地被人阅读,引起对光明的爱惜,对黑暗的憎恨。我不愿我的文章被少数人珍藏、鉴赏。” “我愿我的文章完成了它们的历史使命就消灭得无影无踪,我不愿它们永远孤寂地躺卧在名人的书架上。” “只有在作家和人民站在一起,为共同的事业和共同的目标努力的时候,只有在作家和人民共感情,共呼吸,共同为伟大祖国的命运奋斗的时候,文学作品才能成为‘战斗的武器和教育的工具’。也只有在作品真正起了‘战斗武器’和‘教育工具’的作用的时候,作家才算是表现了他的勇气,尽了他的责任。” “我活着,不是为了自己,我写作也不是为了自己。若干年前我决定继续走文学道路的时候,我在我心灵的祭坛前立下了这样的誓言:要做一个在寒天送碳、在痛苦中送安慰的人。”“我永远不会忘记高尔基的名言:‘一般人都承认文学的目的是要使人变得更美好。’”当然,我知道,巴金这种“文以载道”的文学目的观,可能会遭到很多文学研究者和评论者的反对;但是,我还是坚信:文学的目的不是只供少数人珍藏、享受的,它是为了全体读者和观众;文学是有也应该是有历史使命的;为大众、为人生点燃一盏指路明灯,指引黑暗与迷茫中的人们向着光明奋勇前进,这便是文学的历史使命,也是文学的最终目的。我期盼越来越多的人们,都能相信这一点。

目的明确了,便是文学的写作。我们知道,当今仍有不少作家是先领了主题,然后再去寻找生活的素材;甚至有的作家终日憋在城市的安乐窝里硬纂农村题材的小说;至于那些不是愁来强说愁地矫揉造作,自己都没感动却妄想感动他人的作家就更不用说了。对此,法国作家罗曼•罗兰说得好:“要想给别人以阳光,首先要自己心中充满阳光。”如果我们自己心中既没有生活又没有激情,我们又能给予读者什么呢?所以,我认为,当一个这样的作家是很可悲的,他们是永远都写不出好作品的。文学是艺术而不是技术,任何想把文学按照技术性操作来生产和规划的想法,其结果都必将失败。我们都知道“无病呻吟”是非常可笑的,那么为了“呻吟”而去找“病”则就更可笑了;“不平则鸣”是人之常情,那么心中很“平”却非要硬“鸣”的话,则就不只是可笑,简直是可耻了。文学创作也是如此,它不能等同于物质生产,为了生产而去找原材料,找到了原材料便可以进行生产了;文学创作是已有的原材料(即生活与情感)逼着作家去创作,作家不把它们发泄出来(即形成作品)便会痛苦难受甚至生不如死。如果没有这种感觉,好的作家宁愿不去创作,也不愿意制作出一些违心而无用的垃圾作品去浪费广大读者的宝贵时间。被誉为“小说家中的小说家”的英国大作家福斯特便是这样,《印度之行》是他的最后一部长篇小说,此后他再无作品发表,当有人问其原因时,他说他不能创作自己没有真实感受的作品!这正如巴金的名言:“我不是为了做作家才写小说,是过去的生活逼着我拿起笔来。”但愿每个想从事文学活动的人,都能深刻理解巴金先生的这句话。

从事文学的结果便是争取写出好作品,那么,什么样的才是好作品呢?我认为至少应包括两点:即思想和审美,并且思想和审美同等重要。我们阅读作品,只注重它的思想,把思想看成是一篇作品的主要价值,而将作品的美感忽略不计,是不合适的;而同样道理,把美感看成是一篇作品的主要价值,而将作品的思想忽略不计,也是不合适的。其实,任何一部好的文学作品都是思想和审美的完美结合,只不过其侧重点不同而已:有的作品侧重于思想,让人在精神上感到震撼,受到启迪,其价值在于认识作用;有的作品侧重于美感,让人在精神上感到愉悦,身心惬意,其价值在于艺术审美。由于当今文学研究界似乎过于强调文学的审美而有忽视文学思想性的倾向,所以,我在这里想重点强调一下文学的思想性问题。古今中外,几乎任何好作品的流传,从一定意义上讲,都无不与其深刻而撼人的思想有关:《离骚》使人爱国,《诗经》使人爱人;《复活》使人忏悔,《神曲》使人正直;《卡门》使人深思,《红字》使人动情……噢斯特洛夫斯基博物馆里,至今还保留着一封特殊的来信,写信的是一个小偷,他无意中偷到了一本书是《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他漫不经心地读了几句,竟忍不住一口气把它读完了,书中昂扬的正气使他的心灵受到极大的震动,他含泪发誓从此要做一个光明磊落的人,写信时他已是一名光荣的地铁工作人员。由此可见,好的作品会以其深刻的思想引导人们远离低级趣味、向着黑暗誓死抗挣、向着光明奋勇前行的。我说这些的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希望我们的文学爱好者在重视文学审美性的同时,千万不要忘记文学的另一翼——思想性。

正是基于上述对文学的零星认识,我写出了这本文集《无罪》。文集中的文章,主要是我近一年来写下的,并且均在多家严肃文学网站上发表或转载,有的(《无罪》、《命中注定》、《爱情的真谛》等)还引起了相当的轰动。如果这也算是一点儿小小的成功的话,我将感到一丝心灵的安慰。

回想起来,已十多年了,在文学的道路上,风风雨雨,坎坷难行,但我从未停止过。我以每年五到十万字的速度坚持着文学创作,但更准确地说应该是制造着文字的垃圾。这绝不是自谦之词,而是发自我的内心,因为我写诗做文的天赋极差,我觉得我和陈忠实所说的那个文学青年很相似,我们都不是当作家的料。因此,我对我过去写下的文章从未珍惜过(不论是发表的还是没发表的),由于人事的变迁,遗失了大部分,又焚烧过一部分,所剩的也就不多了。据说当今的编辑已经大都不再看陌生人的稿件了,对此有的作家曾说过他有幸生在了一个编辑还看稿的年代;所以,我对我过去那些文章的丢失也从未感到过可惜,反正编辑又不看,编辑不看读者就更看不到了,保留不保留的也没什么价值。正当我迷惘失望的时候,我的研究生同学李敬涛同志把我引领进了网络文学中,我突然发现原来还有这么广阔的一片文学天地,这使我大喜过望,甚至几天都兴奋得彻夜难眠。谁都知道,网络文学战胜纸媒文学成为文学的主体将是毫无争议和悬念的,这就好像现代化的大机器生产代替古代落后的手工作坊一样。更令人可喜的是,网络文学的编辑们,他们虽然年轻(大多为三四十岁左右),但每个人都有着几十万字甚至上百万字的文集,他们是文学真正的爱好者和懂得者,他们认真负责地看稿、审稿、改稿,这使我终于看到了在文学道路上继续走下去的希望。并且,网络文学的读者数量相当巨大,一部被看好的小说每天的读者阅读量竟然能达到几百甚至是上千(我的中篇小说《无罪》最初的每天读者阅读量是1200以上,《快乐地飞来飞去》也达到了每天1000的读者点击率),这使我更加坚定了在文学道路上继续走下去的决心。

十多年的风风雨雨,十多年的坎坷曲折,可以使一个人的志向更加坚定,也可以使一个人碌碌无为自甘天命,我希望是前者,而不是后者。以后的路还很漫长,还会有更大的风雨和坎坷,但不论到什么时候,在怎样的情况下,我都愿意把文学,看成是我永远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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