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星垣（1914-2011）原中共中央顾问委员会委员、国务院原秘书长

3月22日中午，杜星垣同志在北京医院逝世。他是一位可敬的长者，也是我多年的老朋友。

接到消息后，第二天上午，我来到北长街48号杜星垣家的灵堂，向他表示哀悼。杜星垣的遗像照片旁，已经放了田纪云一大早送来的大花圈，还有田纪云亲自写的挽联：

“沉痛哀悼我的老领导杜星垣同志，他是一位老革命老党员，为中国革命和建设为改革开放做出了不朽贡献！杜星垣同志千古！田纪云敬挽”

田纪云和杜星垣是老朋友。上世纪70年代在四川，赵紫阳是第一书记，杜星桓是书记处书记，实际上是第二把手，而田纪云那时是省财政局长。1980年，赵紫阳到北京任国务院总理，杜星垣到国务院任秘书长，又把田纪云调来担任副秘书长，又在一起工作。老田跟我说过他对杜星垣的印象：这个人，少言寡语，性格倔强，为人正直，作风深入，工作细致，特别是对文字工作抠得很细，一丝不苟。这个评价与我对杜星垣的印象一致。

杜星垣是个默默工作的人。退休后，他最爱去的地方是景山公园。曾任中共中央纪委副书记的萧洪达和他来往多些，因为他们曾经都是四野的，两人又都住在北长街。还有些来往的，就是他在国务院时的搭档田纪云了。除了与老朋友交往，他从不参加公众场合的活动，也从不给国务院添什么麻烦。甚至老朋友在一起要聚餐，他也不参加。

杜星垣是福建省霞浦县三沙镇人，上世纪20年代初就读于三沙中心小学。毕业后升入省立第三中学（现霞浦一中）。1935年参加“一二·九”运动，1936年参加上海抗日救国青年团。同年毕业于上海大夏大学教育学院，参加上海地下革命工作。后来，他回到家乡，在省立福州乡村师范任教员。1937年，杜星垣胸怀报效祖国的雄心壮志，徒步北上延安，进入抗日军政大学追求革命真理。1938年加入中国共产党。

他参加过抗日战争、解放华南的战役，曾任《全民抗战》助理编辑、中共热东地委敌工部部长、冀察热辽联合大学教育长、解放军第四野战军政治宣传部部长。1949年至1978年，历任中共广州市委工业部部长和副书记、第一机械工业部副部长、第二机械工业部副部长、国家经委副主任、水利电力部副部长、中共四川省委书记、四川省革委会副主任。可以说，在粉碎“四人帮”以前，杜星垣已经是老资格的中国党政领导人。

粉碎“四人帮”后那几年，中国开始改革开放，搞经济体制改革，搞包产到户，搞真理标准讨论，后来搞特区对外开放，当时争论很激烈。杜星垣坚持改革开放，冲锋陷阵，很有创造性，也很有功劳。他政治经验也丰富，是工作最得力的人之一。后来在北京担任国务院秘书长，又兼任中央财经领导小组秘书长和国家体改委副主任，中央财经领导小组成员、顾问。我和杜星垣认识，是他到北京之后。我在新闻出版总署工作，作为国务院秘书长，他是我的上级。

杜星垣的追悼会由国务院办公厅全权负责筹办，在八宝山一个小礼堂举行。我的忘年交徐庆全陪同我一起去的。我对徐说，杜星垣在治党治国方面有很多贡献，等着你将来写，也写我们这些老朋友交往的历史。刘少奇不是说过吗？历史是人民写的。

我在签到簿上签名时，抑制不住自己的悲伤，写了这样一些表达自己心情的话：

星垣，昨晚听到噩讯，今日上午来看你了。非常难过。……你不只是资历深，重要的是你的人品，在大是大非上，你能挺住，站在人民的一方，……在中国近代史上你留下了重重的一笔，人民会记住你的，历史会记住你的。半年多来，你我深谈政局，我俩都认为，中国目前形势喜忧参半，惟一前途在推进民主宪政。……中国还是有希望的。你驾鹤西去，冥冥世界无限自由，自由地歌唱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