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新年后,中美关系频起风浪。中国外交部1月30日宣布,由于美方售台武器已严重损害中美关系,中方决定推迟中美两军部分交往项目,推迟双方拟于近期举行的中美副部长级战略安全、军控与防扩散等磋商。中方也将对参与售台武器的美国公司实施相关制裁。
两国关系这般折腾,与去年来往热况已不一样。目前场景,其实倒更正常,它有助于消除有些人士对美国的虚幻期待。
一百多年前,成千上万美国传教士来到中国,自以为是地要对我国人民启蒙。一个多世纪以来,美国传教士精神不改,每每对他国说三道四。最近,美国总统和国务卿又连番上阵,借指责中国的互联网政策,来为与他们有着特殊关系的美国信息业巨头说项,并试图将美国自己也做不到的“信息自由”强加在他国身上。
美国对自己的宗教问题高度敏感,却热衷他国的宗教自由。美国限制本国民众的言论自由,却要求别人践行信息自由。众所周知,美国人对自己的隐私和家事高度重视,绝不允许他人践踏,但其政府却对他国内政横加干涉,甚至立法保护台湾,半个多世纪以来持续地对我国内部事务进行着粗暴干涉。
美国的这些做法,也许它自以为出于道义,但中方很难认同。一个要求他国信息自由的国家,自己为什么对国民言论颇加看管?美国要求中国在南海和东海遵守国际海洋法以利其舰艇在此自由行动,那它自己为什么不遵守国际法,动辄侵犯主权国家伊拉克,并事实上奉行长期对台售武的政策?
人们注意到此番美国对台售武,属前年布什总统决定新一批对台售武的落实,而且这次已顾忌中方反应,军售不含新型F16战机与柴电潜艇。但对中方来说,任何外国对台售武都不能接受,因此我国强烈反应,也在各方预料之中。对于中国台湾,美国武器并不能逆转其战略颓势,台湾当局对此应心知肚明。
美国对台售武,试图在战略上牵制我国大陆,并影响两岸改善关系。这样说来,奥巴马政府还是为了美国国家利益,只是其行为如其各位前任,十分虚伪和凶悍。所谓虚伪,是它置中美诸《联合公报》于不顾,甚至罔顾它去年11月在北京同中方共同发表的《联合声明》,继续以对台售武方式对华干涉。所谓凶悍,是这个政府以售武方式挑衅中方,体现出十足帝国主义的架势。
但是,这届美国政府也可能是以对台售武为幌子,谋取某些政治家的个人利益。本月19日美国马萨诸塞州(麻省)补选联邦参议员,可能已对美国政治发生影响。由于共和党人思考特·布朗这次在麻省高票胜出,使奥巴马在党内外受到重压。为稳固其内政基础,尤其是保护其国内问题重要议案在参院的通过,奥巴马可能在对外政策上向共和党做出妥协,以免在今年11月美国国会中期选举时共和党卷土重来。
这样,中美关系再次受到美国国内政治的影响,这颇出乎某些善良人士的意外。不少观察人士一度以为,由于中国崛起,中美关系趋于稳定,美国国内对于中美关系的辩论也近乎结束。但事实上,中国崛起尚未颠倒中美关系的天平,美国国内主张发展中美关系的人士的确在增多,但这并不表明他们都愿意看到处理对华关系不讲价码,不希望奥巴马总统延续其去年对待中国的方式。而为了平衡美国国内各种势力,奥巴马政府在任期未来时间内对中美关系的处理将可能具有更多未定性。
这么说,并非对中美关系悲观。同样由于中国日益崛起,美国在平衡其国内政治的同时,对华顾忌毕竟也在增加。这次我国对美国军售予以制裁,就反映了中国上升中的力量与举国维护国家利益的意志。尤其是我国决定将对参与售台武器的美国公司实施相关制裁,十分重要。我们一定要让那些公司因小失大,减少售台武器的经济动力,并让美国政府高官无法从中谋取个人的政治与经济利益。
当然要真正解决这个问题,还需要中美发生更大变化:中美进一步缩小差距,美国改变对我国的成见,并改变它好为人师、强行霸道的行径,这些并非能够一蹴而就。但是,中美差距是能够缩小的。中国改革开放已经走向正道,还需要翻山越岭,走过几个险滩。美国对他人的偏见也不是不可能改进,这部分也需要我国以自己的进步来获得对手的尊重:以我们的文明进步来促使对方文明上进,以我们的国力腾飞来促使对方慎思挑衅的代价。(作者系复旦大学国际问题研究院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