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产继承、名声炒作、家庭伦理、父子恩怨……还有正在进行的全国高校领导大调整,种种看似毫无关联的动机与事件,把98岁的国学大师季羡林卷进了社会关注的漩涡。唯有这一次,他被关注,不再是因为满腹经纶的传奇学问。这位阅事无数的百岁老人,正躺在信息封闭的301医院高干病房的病床上,用他那已日渐混沌的视力,冷眼观看这起无厘头的闹剧,抑或是阴谋。
文/记者张强
季老父子决裂
起因是小保姆?
本报讯 据《时代周报》报道,季羡林的儿子季承今年已经73岁了,现在位于中关村的李政道高等科学技术中心兼职。
在舆论看来,季承是悲剧性人物,因受阻挠,13年未能见到父亲。北大也因此成为网络舆论的众矢之的。
在季承看来,所谓“13年父子未见”,没有媒体说的那么夸张。季承表示,从1995年起,他与父亲有一段时间不来往,冷静下来后,父子都想解决分歧。在2002年季老住进301医院前,他想见季老很方便。在2002年后,他再想见季老时,确实受到了“某些人”的阻挠。
还有另一种说法,是季老委托北大将季承拒之门外。北大相关人士称,13年父子未见另有隐情,2003年3月,季羡林曾亲笔给当时北大外国语学院领导吴新英去信称不愿意见季承。信中称:“季延宗(季承)此次来301医院完全另有用心……反正我决不见他。我见谁不见谁的权利总还有吧。”
季承承认,父子关系的确存在“不和谐”的地方。1995年,矛盾开始表面化了,并最终决裂。外界传言,是由于他和季老的保姆关系暧昧,为季老不容。
“外界的猜测符合逻辑,但不符合事实。我们夫妻的结合非常正常。”季承说。不过对于家庭事务,季承不愿意再提及。
2004年,季承和原来的妻子离婚。同年,季承与曾经照顾季老、小自己将近40岁的保姆结婚。今年,老来得子,是一个小男孩儿,现已5个月大。
在“书画门”事件发生后,原本就心脏不好的杨锐在各种负面传闻和网友的辱骂下,一度病危。
杨锐经历
丈夫当官前就已为季老服务
向朋友慨叹“任劳容易任怨难”
记者从北京大学法学院一名与杨锐相熟的老师处获知:“书画门”事件后,杨锐每日在家以泪洗面,需要服用抗抑郁药才能入睡。12月1日,杨锐因为看到一则侮辱她的新闻,悲愤难耐,休克倒地,浑身抽搐,呼吸几乎停止。幸好邻居及时发现,叫急救车把她送到了北医六院抢救。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杨锐的丈夫吴志攀在接到通知后匆忙地从会场抽身,赶到医院,并在医院重症监护室里连续陪了她三个晚上。出院后,她的心理仍不稳定,必须继续服用抗抑郁药物。
51岁的杨锐少时便与吴志攀相识相知,她原本是北京大学的一名教务人员,成为季老的秘书,纯属机缘巧合。
在杨锐之前,季老的秘书是李玉洁老人,她曾在北大南亚研究所从事行政工作,季老曾在那里工作过。她与季老相识30多年,并当了季老20多年的秘书。杨锐与李玉洁私交甚好——因为李玉洁的爱人杨通方和杨锐的公公、吴志攀的父亲吴方是四川同乡,早在上学时两位长辈就已是莫逆之交。1998年,当时已年过七旬的李玉洁渐感力不从心,便向季老推荐了杨锐,季老欣然同意。需要指出的是,吴志攀当时还未当上北大领导,因此“北大领导吴志攀安插杨锐到季老身边”的指责显然站不住脚。
随着李玉洁的日渐老迈,杨锐身上的担子越来越重,特别是2003年季老入院以后,杨锐更成了季老日常唯一的依靠。季老住在301医院的高干病房里,杨锐每天的工作是陪季老聊天,如果病房的护工放假回家,她甚至还得给季老接痰、接尿。季老名满天下,每天求见的文人、商人和求字画的各色人等络绎不绝,而以季老年近百岁的高龄,显然不可能一一接待,于是,杨锐便成了季老的“挡箭牌”,因此开罪了不少人。
据301医院的工作人员介绍,杨锐对季老的照顾“非常细致”。温总理要探望季老,杨锐便给季老买了一身古色古香的唐装。季老爱喝罗宋汤、爱吃乳鸽,杨锐每次外出下馆子,总要打包罗宋汤和乳鸽让季老解馋——但严格控制食量。
杨锐跟朋友诉苦:“任劳容易任怨难”。她说:“我这辈子从没想过自己哪天会上新闻。谁知道,一下子上了新闻,还是大新闻,真是做梦也没有想到过啊!”
学生反馈
杨锐丈夫吴志攀是金融法权威
无意捞外快在老师中不算富有
几乎所有认识吴志攀的人都知道:他不贪财。目前,他和杨锐居住在蓝旗营的一套三居室里(女儿在国外留学),三个房间分别是两人的主卧、他女儿的闺房和他的书房,“很拥挤”。
吴志攀是国内金融法、证券法领域的权威,2001年以后,吴志攀从法学院院长晋升为学校的副校长,还兼任过两年半光华管理学院的院长。目前,他是北大党委常务副书记。
“赚钱对他来说,太容易了,随便到外面兼个职、当个独立董事就够他赚的了。北大法学院经济法、民商法专业的老师里,就数他最穷了,因为他似乎对捞外快不是很感兴趣”……事发后,北大的学生们这样替自己的老师“辩护”。他们认为,“书画门”事件涉及的6万元“赃款”,对有着很强的“赚钱潜力”的吴志攀而言,“根本不足挂齿”。
无奈沉默
季老隐私“不便向外人道”
父子13年形同陌路有缘由
事发后,吴志攀、杨锐始终保持沉默——“他们想说,但不能说。”这牵涉到季老的家庭隐私,“不便向外人道”。记者根据被采访人的要求,隐去了“不能说的秘密”的敏感部分。
1995年前,季承与季老同住在北大朗润园13号公寓。然而,1995年,季老的“一个意外发现”点燃了他对儿子的愤怒。因为这个“意外”,季老向他的好友宣布“与季承断绝关系”,季承也搬出了朗润园。从此,父子俩13年形同陌路;季承还在网上直呼“季羡林”,发文批判季老。
自从季老2003年入院后,季承开始主动地找北大,他写信给时任北大校长的许智宏:“我跟季羡林早晚要见面的,但不着急,慢慢来,希望学校帮我做做工作……关于财产问题,季羡林无权捐赠,我不承认。”季老于2001年公开表示:把自己所有的藏书、手稿、书画、古玩等等,全部捐给北大。但由于季老尚健在,于情于理,北大都不应该提前清点这些物品,正因为如此,北大校方和杨锐在“书画门”事件后陷入了被动。
“书画门”事件发生后,杨锐根据安排暂离秘书岗位;11月初,季承来到301医院季老的病房,掌控了那里的一切。他再次向北大提出:“必须把所有字画、书籍、手稿都移交给我。”
“书画门”事件发展至今,已有诸多疑点,北京圈内还出现了更“阴暗”的传言:“张衡早在2007年就已拍得字画,但他却在北大新校长到任前的几天一手炒起了‘书画门’事件。这说明了什么?”“吴志攀被传将调到中国人民大学或中国政法大学任校长。”这两则信息虽然都只是传闻,但却让圈内人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