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逊达:当今政治改革先要把封建遗毒彻底清算了

选择字号:   本文共阅读 3935 次 更新时间:2018-08-26 1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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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逊达  


最近,中共中央统战部副部长胡德平,在《南方周末》(10月2日)著文《重温叶剑英30年前讲话》中明确指出:叶剑英是“倡导破除封建主义迷信的第一人”,他的认识对我们了解中国社会、中国共产党、中国社会主义、中国文化均有重大意义。这是观察中国问题的一个大前提。他认为:中国经历了两千多年的封建社会,资本主义在我国没有得到过充分的发展,我们的社会主义是从半殖民地半封建的基础上开始建设的。(《叶剑英选集》第501页)

笔者对胡德平在当前提倡要思想进一步解放的关键时候,为何突然把叶剑英30年前的讲话拿出来重温,这不是一般意义上的重温,而是针对当今政治改革所遇到的层层阻力的反击,也就是向封建残余渣滓在作垂死挣扎时的一种挑战。

一位网友对我上一篇关于“半封建、半资本半社会主义”的论点提出了质疑,因为他从近代史的课本上是这么学到的,所以他会责问我“难道反帝、反封建、反官僚资本主义的任务还未完成”多么天真可爱的疑问,我如何来回答他好呢?这又说明了什么呢?我能责怪他的历史老师吗?他的历史老师能说这三项任务尚未完成吗?咱们不是早已经解放了吗?不是又改革开放了吗?还能说这“三反”任务尚未完成吗?这究竟是学近代史的学生幼稚可笑还是历史老师或历史老师的老师——历史学家们的结论太“简单”了一点呢?

至今,笔者还要大胆地进言,这“三反”任务尚未真正地完成!帝、封、官残余的渣滓仍留在人们的思想里,而且必将会一代一代地被激活传下去,所以说再反它一百年也错不了,只要某些利益集团离不了它们,咱们的这项任务就别想可以盖棺定论的。叶剑英、李维汉、邓小平、胡耀邦当年是如何说的,这里就不重复了,想深入了解者,是可以从胡德平的文章里去查阅。现在是如何把当今的哪些非中国特色社主义能否反得更准、更彻底一些……。特别是顽固的中国封建主义是从没有断绝过,尤其是当它披着一件光彩夺目的美丽外衣,更让国人麻糊不清,难以辨别它究竟是什么主义?所以重温这一课是多么必要和多么地重要。

“四人帮”所代表的封建复辟势力的上台,它并非是无缘无故出现的,而是具有一定的必然性。其根源就在于,中国有着两千多年的封建传统,有着封建主义存在的深厚土壤。社会主义建立以后,一直高度警惕和反对资本主义,对封建主义的残余影响则未加重视,致使很多人甚至包括一些高级领导人,把一些封建主义的东西也当作社会主义。他们对于“四人帮”一类的封建复辟势力不以为罪恶,反加以欣赏,并利用手中的权力,给予支持和维护,这就为这些封建复辟势力的恶性膨胀提供了有利的条件和广泛的基础。李维汉特别指明“对封建主义在党内的遗毒毛主席没有完全认识。”正是在这样的历史条件下,在这样的土地上,“四人帮”得以袍笏登场,复辟封建专制主义的统治。这充分说明,全国人民和“四人帮”的斗争,仍然是社会主义同封建主义斗争的继续。这种斗争的长期性和艰巨性,正是半殖民地半封建国家斗争的重要特点之一。

邓小平早就指出:“我们进行了二十八年的新民主主义革命,推翻封建主义的反动统治和封建土地所有制,是成功的,彻底的,但是,肃清思想政治方面的封建主义残余影响这个任务,因为我们对它的重要性估计不足,以后很快转入社会主义革命,所以没有能够完成。现在应该明确提出继续肃清思想政治方面的封建主义残余影响的任务,并在制度上做一系列切实的改革,否则国家和人民还要遭受损失。”(《邓小平文选》)

虽然我国封建社会制度早已土崩瓦解了,然而,腐朽的封建意识形态,至今在我们社会生活的各个领域散发着毒气。特别反映在政治上,封建专制时代的一套腐朽作风还有不小市场,如某些领导同志中,特权思想与家长作风严重存在,相当一部分群众中,“忠君”思想、奴隶主义根深蒂固,故在文革时期,致使“四人帮”一伙利用封建主义余毒,制造现代迷信,大搞封建君主专制式的统治。反映在组织上,干部职务的终身制,论资排辈,宗族门阀主义,行帮思想等,深得一些人崇尚效法,致使封建官僚之风在新兴的国家机关里非常盛行。“四人帮”时代虽然结束已有三十年了,但至今滋生在一些特权阶层里的非公仆思想却仍在毒害着一些官僚分子,他们表面上是共产党人,但本质上都是十足的腐败分子,是封建主义的代表。为此,胡德平指出:“他们的人身依附、官本位、以权谋私等丑恶现象并未得到有效遏制;以言代法、执法不公,选择性办案的现象还相当普遍;家长制、一言堂作风仍有相当的市场。”这些封建主义残余还有哪些具体表现呢?下面数列的五种(由中共中央党校党史教研部主任、教授、博士生导师郭德宏总结)是否就在你的身边经常发生呢?

其一,专制主义,霸王作风。

在封建社会里,“朕即天下”,皇帝所说的都是“金口玉言”,“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臣民百姓被杀了头,还要感谢“皇恩浩荡”。大大小小的官吏,都是皇帝的代表,连个小小的七品县官,也被称作“父母官”,老百姓对他不能有半点违抗。上上下下一整套专制主义的统治,正是封建统治的最大特点。而我们的一些领导干部,根本不要民主集中制,甚至无视党纪国法,认为“权力就是真理”,“我就是党”,“我的话就是法律,就是政策,就是绝对真理”,小小的黎民百姓只准服从,只准执行,不准有任何怀疑和反对,倘有半点不同意见,只凭一句话,轻则视为“目无组织”,“目无领导”,重则扣上“反党”、“反革命”、“反毛泽东思想”的大帽子,叫你“永世不得翻身”。有的甚至为所欲为,一手遮天,借工作之名,行报复之实。有个大队支部书记曾露骨地说:“谁敢反对我,我今天犁不到你,明天耙也要耙到你!”在他们的“势力范围”内,群众动辄得咎,哪里还有说话的自由,哪里还有半点民主权利?群众把他们骂作“土皇帝”、“土霸王”,充分说明他们的作风和社会主义没有丝毫共同之处。

其二,官僚主义,衙门作风。

在封建社会里,官民是绝对分开的,大小官吏,出门则车马仪仗,前呼后拥;进门大堂上一坐,气度森严。连穿的衣服,用的物品,也要显示和老百姓的不同。我们有的同志身为党和国家的干部,名为“人民的勤务员”,却处处摆出一副官架子,开口便是一套“官话”,对群众不理睬、不接近,对工作不调查、不研究,对问题不沾边、不解决,群众疾苦他不管,工作好坏他不想,饱食终日,无所用心。一个机关,内部搞得重重叠叠,部门林立;外面搞得戒备森严,群众要解决个问题,那真是难上加难。一个报告,长途“旅行”,过了一关又一关,短则数日,长则半年,甚至“文沉大海”。为了显示“等级”,有些一般的材料和文件,也要弄成“秘密”、“机密”、“绝密”,搞得神秘莫测。有的同志工作不用心,生活上却颇“细心”,稍为照顾不周,便大为不满,下乡下厂,人还未动,电话先到,吃住都得先作准备,忙得下边不亦苦乎。领导一下基层,于是前呼后拥一大帮陪同,招待费年年在直线上升。虽然党早就作了党内互称同志的决定,但有的不称呼他们“官衔”,便视为大不恭敬;连领导开会的座位、领导的进入会场的先后都非常讲究,有严格的规定,这种官场作风处处显示了封建王朝的老一套。

其三,唯我独尊,政改保守。

中国自古以来便称为“中央之国”,把外国统统视为“夷狄”。随着封建社会的没落和外国资本主义的入侵,闭关自守逐渐成为封建王朝的国策。现在虽然开放了,但只是在先进科技上是迈出了一小步,而在政治体制改革上,根本没有跨出实质性的一步,在法制建设上仍然原地在踏步,许多涉及到特殊集团利益的法律都没有制定出台,例如《选举法》、《新闻法》《出版法》、《反腐败法》、《举证法》、《宣传法》等等都是一片空白,这和社会主义法治的基本要求是根本不相称的。

其四,蒙昧主义,愚民政策。

这种长期以来的人治是封建统治的传统手法。恩格斯在论述西欧封建社会时指出:“中世纪只知道一种意识形态,即宗教和神学。”而在21世纪的今天,我们有的同志还在推行新的宗教蒙昧主义,实行新的愚民政策,认为办事情,想问题,只能从“本本”出发,从理论概念出发,从“长官意志”出发,唯独不能从实际出发。只要是领导说过的话,处理过的问题,不管符不符合实际,实践证明错了,也不能改动,群众只能执行。这种“本本主义”不破除,“长官意志”不打掉,广大群众的积极性,怎么能调动起来,和谐的社会怎能建立起来呢?

其五,帮派习气,裙带作风。

在封建社会里,“朝中有人好做官”,“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封建宗派和裙带风作为专制统治的产物,普遍存在。而在当前,这套东西仍在腐蚀着党的组织和干部队伍。好多高官子弟占据着国家重要岗位,有的人当了“官”,子女、亲戚、朋友也一下子统统跟着变成了“接班人”,被挑到各级领导岗位上。在农村,有的党支部简直成了“家庭党”,甚至还有个别的父子世袭当书记。有的人抱着“人多势力大,人多好办事”的信条,拉势力,结宗派,像《红楼梦》中的“四大家族”一起,休戚与共,互相支持,互相提拔。于是,在这种风气下,便产生了一批专以吹牛拍马为职业的人,只等博取某领导的好感,就可以戴一顶乌纱帽,同时为了保住这顶乌纱帽,也得千方百计巴结上司。在他们的眼里,党的事业,人民的疾苦,都没有他们小宗派的利益和个人乌纱帽的份量更重。这些人身上,哪里还有共产党和国家干部的气味呢?

以上种种,主要是列举了某些领导同志和干部身上的表现。至于在群众中,封建主义残余也是不少的,像农村中的宗姓之争、族派之争,在一些地方仍然感到的“变相买卖婚姻”,在一些人中存在的“血统论”,“唯成分论”,拜佛迷信等都是封建主义残余的表现。另外,一人犯法,全家受到查审都已习以为常了。

在政治上搞大权独揽,论资排辈,排斥异己,拉帮结派,搞宗族小圈子,打击有不同意见的同志等等封建主义所惯用的那一套;而在经济上必然会侵吞国家财产,贪污受贿,贪图享受,奢侈极欲等生活方式,都是封建官僚所难以克服的腐朽本性。面对这些封建遗毒,倘若思想认识仍停留在反对资产阶级的旧巢里无法解脱出来,那么必然把这场政治改革带到歧路上去,而倒退到极左其实质就是封建的老路上去,这是对社会向前发展的极大反动,其危害性是非常严重的。正如李维汉向邓小平所阐述的观点,即需要彻底去清算封建遗毒,否则,很难保证“文革”不再发生。

笔者认为,以往我党在思想领域里的探索只偏重党的主要领导人及党的理论家们的观点,而忽视了叶剑英元帅对党的理论思想的高度、深度同样有着重大贡献,现在看来,他的许多理论观点都不比别人低,甚至还超过了别人一筹,是值得我们去学习去研究的。

当今思想要进一步解放的呼声正在全国掀起高潮时,胡德平特别指出:“资产阶级民主消灭了社会上的等级现象,社会主义民主应在此基础上逐步消灭阶级。在这方面,我党既有补课任务,又有开拓前进的历史责任。”什么叫补课这对当前一些所谓权威的理论家们是个极好的提醒,自己的思想是否也该补补课来个突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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