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构建全国统一大市场，是构建高水平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重要内容和关键环节，是构建新发展格局的必然要求。加强税收法治建设，是构建全国统一大市场的必然要求。必须充分发挥税收法治的重要作用，以税收法治促进和保障全国统一大市场建设。扎实推进符合构建全国统一大市场要求的税收法治建设，需要在立法、执法、司法和守法等环节做好相关工作。
关键词：全国统一大市场；税收法治建设；法治保障
2022年4月10日，中共中央、国务院发布《关于加快建设全国统一大市场的意见》，对加快建设全国统一大市场进行了整体部署。2022年10月，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构建全国统一大市场”“优化税制结构”“必须更好发挥法治固根本、稳预期、利长远的保障作用”，对构建全国统一大市场及其法治保障相关问题进行重点强调。构建全国统一大市场是中央审时度势、全面统筹国内国际两个大局作出的重大决策部署，必须深刻领会构建全国统一大市场的重大意义，充分发挥税收法治对构建全国统一大市场的重要作用，扎实推进符合构建全国统一大市场要求的税收法治建设。
一、深刻领会构建全国统一大市场的重大意义
（一）构建全国统一大市场，是构建高水平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重要内容和关键环节
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央多次强调要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党的十八大报告明确指出，“要加快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更大程度更广范围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基础性作用”。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进一步明确，“市场决定资源配置是市场经济的一般规律”。党的十八届四中全会再次强调，“必须以保护产权、维护契约、统一市场、平等交换、公平竞争、有效监管为基本导向，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法律制度”。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提出，要“全面深化改革，构建高水平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党的二十大报告从构建高水平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高度对构建全国统一大市场进行了部署，强调要“构建全国统一大市场，深化要素市场化改革，建设高标准市场体系”。由此可见，构建全国统一大市场对于构建高水平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意义重大。
（二）构建全国统一大市场，是构建新发展格局的必然要求
构建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是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统筹把握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战略全局和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审时度势作出的立足当前、着眼长远的重大战略部署。党的二十大报告强调，“必须完整、准确、全面贯彻新发展理念”“加快构建新发展格局”“着力推动高质量发展”，并把高质量发展确立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首要任务。全面贯彻新发展理念、构建新发展格局就是要打破地方保护和市场分割，促进商品要素在更大范围内畅通流动，构建高效规范、公平竞争、充分开放的全国统一大市场。正是在这一背景之下，中央提出了加快建设全国统一大市场的意见。由此可见，建设全国统一大市场，是构建新发展格局的必然要求，必须全力推进。
二、充分发挥税收法治对构建全国统一大市场的重要作用
党的十八大以来，党中央十分重视税收法治建设。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财政是国家治理的基础和重要支柱”，科学的财税体制是“维护市场统一”的制度保障，对税收法治的重要作用进行了准确定位。从构建全国统一大市场的整体部署来看，加强税收法治建设，是构建全国统一大市场的必然要求。必须充分发挥税收法治的重要作用，以税收法治促进和保障全国统一大市场建设。
（一）强化市场基础制度规则统一离不开税收法治
强化市场基础制度规则统一是构建全国统一大市场的重要基石。税收法治具有天然的普遍性和统一性，与统一的市场基础制度具有天然的契合度。在整个市场基础制度规则体系中，无论是产权保护、市场准入制度，还是公平竞争、社会信用制度，都与税收法治紧密相连。税收法治既是市场基础制度规则的重要内容，又是确立与巩固市场基础制度规则统一的重要保障。因此，强化市场基础制度规则统一，必须高度重视并充分发挥税收法治的重要作用，为构建全国统一大市场提供重要制度保障。
（二）打造统一的要素和资源市场离不开税收法治
构建全国统一大市场需要打造统一的要素和资源市场。从要素和资源市场的基本类型来看，无论是健全城乡统一的土地和劳动力市场、加快发展统一的资本市场、加快培育统一的技术和数据市场，还是建设全国统一的能源市场、培育发展全国统一的生态环境市场，都离不开税收法治。税收法治能够对要素和资源市场进行调控规范，促进和保障要素和资源市场统一。因此，构建全国统一大市场，必须加强税收法治，充分发挥税收法治在调控要素和资源市场中的重要作用。
（三）推进商品和服务市场高水平统一离不开税收法治
商品和服务市场是全国统一大市场的重要组成部分，推进商品和服务市场高水平统一是构建全国统一大市场的重要抓手。商品和劳务税是现代税制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商品和劳务税法是现代税收法治体系的重要内容。就我国的情况来看，增值税、消费税是我国财政税收的重要来源，增值税法和消费税法不仅对商品和劳务的流通产生重要的影响，同时也在很大程度上影响商品和服务市场高水平统一的推进。为此，必须加强增值税、消费税领域的税收法治建设。
（四）税收法治对于推进市场设施高标准联通、推进市场监管公平统一、规范不当市场竞争和市场干预行为具有重要作用
例如，通过税收优惠等具体措施，税收法治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助力现代流通网络建设、市场信息交互渠道完善和交易平台优化升级。在税收执法领域，通过对涉税行为的监督检查，税收法治能够对市场行为起到纠偏的实际效果。由此可见，构建全国统一大市场与加强税收法治建设之间具有密切的内在逻辑关系，必须统筹把握、同步推进。
三、扎实推进符合构建全国统一大市场要求的税收法治建设
扎实推进符合构建全国统一大市场要求的税收法治建设，需要进一步加强税收立法、强化税收执法能力建设、提升税收司法公正度和纳税人对税收法治的遵从度，在立法、执法、司法和守法等环节全面加强税收法治建设。
（一）按照构建全国统一大市场的总体要求进一步加强税收立法
税收法治是市场基础制度规则的重要组成部分，构建全国统一大市场就是要强化包括税法在内的市场基础制度规则统一。具体而言，需要从四个方面着手。一是加快税收基本法立法进程。从构建全国统一大市场的总体需求来看，我国当前税收基本法缺位，亟需制定一部税收基本法，统一规范税法的基本问题，统领相关税收法律法规，形成全国统一的税法规范标准。加快《税法总则》和《税法典》等税收基本法的制定，不仅是加强税收法治的重要举措，还是推动全国统一大市场建设的重要路径。二是加快推进增值税、消费税的立法工作。构建全国统一大市场必须在增值税、消费税等税收法律制度方面统一标准。其中，增值税法草案已于2022年12月27日提请十三届全国人大常委会第三十八次会议首次审议，并于2023年8月28日提请十四届全国人大常委会第五次会议进行二次审议。三是要进一步加强税收优惠相关立法，形成规则统一的税收优惠法律制度体系。目前，我国在税收优惠方面的具体规则并不统一。一些地方政府出于发展当地经济的考虑，在税收优惠方面缺乏长期规划，出台了一些不当的税收优惠政策以吸引外地投资，对构建全国统一大市场产生了负面影响。为此，需要进一步加强税收优惠立法，统一税收优惠法律制度体系，打造有利于公平竞争的税收优惠法治环境。四是要加快《中华人民共和国税收征收管理法》的修订工作，完善税收程序法治。随着我国经济发展水平的不断提高，当前的税收征收管理法已经难以满足税收征收管理的实际需要。尤其是数字经济的迅猛发展，更是对税收征收管理工作带来了巨大挑战。为此，需要根据构建全国统一大市场的总体要求，对我国税收征收管理法进行修改完善。
（二）强化税收执法能力建设
构建全国统一大市场必须强化税收执法能力建设。一是要加强税收执法标准的统一。由于地方保护主义等因素的长期存在，税收执法标准不统一的问题在实践中较为突出，不仅直接影响到市场主体之间的公平竞争，还严重制约了经济循环的畅通。为此，必须加强税收执法标准的统一，以此促进高效规范、公平竞争、充分开放的全国统一大市场的建设。二是加强税收执法监督。确保税收执法按照法定的统一标准进行，最大限度避免税收执法产生的不统一、不公平。三是加强税务部门与相关部门之间的密切配合。构建全国统一大市场在客观上需要税务部门与相关部门之间密切配合，在信息共享、联合执法等方面加强合作。尤其是在数字经济时代，相关技术手段能够在很大程度上为税收执法提供更好的便利，对于促进全国统一大市场的建设具有重要意义。
（三）提升税收司法的公正度
税收司法公平公正不仅在维护当事人的合法权益方面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还对构建全国统一大市场具有重要的促进与保障作用。一是设立专门的税务审判机关，提高税务审判专业化水平。二是充实税务司法人员队伍，及时高效处理税务案件。三是提高税务司法人员专业水平，确保税务审判的公平公正。
（四）提升全体人民对税收法治的遵从度
法律必须被信仰才能更好地被遵守。税收法治理念必须深入人心才能真正发挥其应有的作用。构建全国统一大市场，需要进一步提升全体人民对税收法治的遵从度，从守法的环节提升税收法治的治理水平。一是要做好税收法治的宣传工作，深入开展税收法治宣传。加强税收法治宣传对于培养税收法治意识、提升税收法治的遵从度，具有重要意义。二是税务部门及其工作人员要遵守税法、学习税法、用好税法，真正起到模范带头作用，引领全社会形成良好的守法氛围。三是通过典型案例警示，提升人们对税收法治的遵从度。从媒体公布的情况来看，近期税收领域的典型案例并不少见。这些案例既对直接当事人具有惩戒作用，也会对全民起到相应的警示作用，从而有助于对全民税收法治遵从度的提升。
作者：肖京，中国社会科学院法学研究所副研究员、创新工程执行研究员。
来源：《中国国情国力》2023年第11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