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北伐
民国十一年(1922年),周至柔在保定军校第八期毕业,与陈诚等同学四人,找到北京一位同乡杜持(时任段祺瑞政府的国会议员),让他给介绍工作。出于同乡情谊,杜持出信介绍到驻扎在绍兴的浙江第二师师长张载阳,第三旅旅长盛开第。经旅部少校副官杜伟在师部疏通关系,派到该旅第六团第三营当见习官,一年后调充少尉排长。
周百福与陈诚,当年由于他们年轻,且有新式军人的习气,外貌比较俊秀,每见上级,精神抖擞,毕恭毕敬,颇得伍崇仁团长嘉许。嘉曾一度和杜伟商量,欲以女嫁陈诚或周百福,因为他们都有结发在堂,乃作罢,由此可见当时他们值得长官垂青的程度如何了。
杜伟是杜持的儿子,出身于保定军校第一期,他俩一见他,就“老大哥,老大哥”称不绝口。因此,杜伟对他们的出路也很关心。1923年杜伟在上海先将陈诚介绍邓演达认识,时逢孙中山创办黄埔军校,派邓来沪物色军事人才,因此邓将陈诚介绍到黄埔军校,任区队长。当时陈诚在部队请假未准,即不辞而别,由于杜伟的关系,部队亦未追究。
1926年7月,北伐开始,周至柔与陈诚搭档,同赴第21师第63团任职,陈诚为63团团长,周至柔为该团副团长。二人率领该团转战江西、浙江、江苏等地,每战必捷,取得一系列战果。
1927年由赣入浙,在龙游、兰溪一带与孙传芳部卢香亭作战;2月在桐庐石埠架桥渡江,攻击孟昭月部,15日进新登,18日克复杭州,3月18日攻战吴江,21日进占苏州。周至柔也因此加官晋爵,步步高升。
1927年4月,周至柔升任第21师(师长曹万顺,副师长陈诚)补充团团长。8月参加龙潭战役。在龙潭战役中,陈诚因病坐轿上前线指挥作战,犯了军规,被何应钦免职。周至柔为了表示与陈诚同进退共荣辱,亦辞去团长职务。
1928年,朱家骅在杭州筹办浙江警官学校,周至柔经学校教务长杜伟保荐,担任教导总队队长,参加学校筹建工作。7月,陈诚接任陆军第21师师长,周至柔任该师参谋长;1928年国民革命军继续北伐,周至柔任南京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军政厅处长,6月任长江上游办事处少将主任。
1930年,陈诚重新得到蒋介石的重用,回到军队任十一师副师长,不久任师长,请调周至柔出任该师参谋长,不久调为第33旅旅长。1931年,蒋阎冯中原大战中表现出众,1931年,战后即升任第14师副师长,一年后,又升为中将师长。随后,周又率部赴赣南参加对江西革命根据地的“围剿”,继续保持了以往的“战绩”,因此受到国民政府明令嘉奖。
民国21年(1932),蒋介石在江西对红军进行第三次“围剿”,委任陈诚为前敌总指挥,十八军军长由罗卓英接任。周至柔对罗卓英不满,佯病不去到差。蒋介石知道后,要接见周至柔,周至柔得到消息,立即住入医院“养病”,蒋得悉后即函告周至柔“安心养病,另候任用”。
1933年,升任第十八军副军长,达到了其陆军生涯的最高点。同陈诚一样,周至柔对蒋介石的提携感恩戴德,因此忠心耿耿地为蒋效劳。
下录临海项士元先生《北征日记》数则,以观周至柔北伐时活动情况:
民国15年(公元1926年)11月,国民革命军第一补充师师长严重(立三),在粤奉命率师北伐,邀予出任记室,中经粤、赣、浙、苏,历十阅月,戎马余,按日有记,词意芜冗,深谦疚,惟当时军行概况,暨沿途山川道里,约略具载,亦可惟供本党军政时期之参考也。临海项士元自识。
11月18日(农历十月十四日)
晴,陈君辞修及周先生至柔,奉严立三将军之命,访予广州旅舍,敦劝出戎政,词意恳挚,勉允所请。
11月19日
晴。答访辞修、至柔,并过荣利新街答访王醉卿将军及李君惠人,醉卿闻予将出发,赠旅费百金。
民国16年 4月23日
雨。结束募务,拟辞去二十一师司令部秘书,专心办理杭州国民新闻。严立三先生力劝返前方照旧服务,并云;“继任师长陈辞修,参谋长周至柔,皆青年鲜经验,而且与汝素有渊源,深致景仰,应出帮忙。”予以司令秘书一职,鲜有事业可做,不如新闻事业转可努力宣传,严先生又云;“党务关系重要,二十一师官佐士兵一自广东出发讫今,均因行军作战,党义鲜有相当训练,师党部组织亦未健全,前曾与内部执委林心是、周至柔、伍诚仁、禹治、林志勋等协议加紧工作,另行物色秘书。此项任务,如肯兼任,军队精神当更焕发。”予闻此言,答以容加考虑,然严先生仍坚促之,逐打消辞意。
4月28日
晴。由沪乘早车赴崑山,至二十一师司令部晤陈师长辞修、周参谋长至柔,报告募兵经过详情,陈等均谓募费节省,为各军师所无,开化之兵,体质品性尤佳。予以纠纷未免,深自引咎……
5月21日
晴。拂晓经丹阳,继穿镇江山洞,十时抵宁,遇师部及各部处同志,及偕素馨上车谒陈师长诚,并晤周参谋长至柔。谈时许,在车休息。下午四时,至下关准备渡江,甫登江华轮,陈师长为予及素馨摄影。薄暮开轮,须臾抵岸,各部队鱼贯登陆,乘夜前进,与师党部及师部诸同志,奉命驶回下关,候其余部队同行,是夜遂宿轮中。
5月27日
晴。下午一时,至省立师范学校操场参加军民欢迎何总指挥大会,何氏出席讲演,对本师颇多褒奖,并盛称经理处之廉洁奉公,为他部所不及。本师陈师长及十七军政治部诸同志,亦有演说。四时返驻所,周参谋长至柔来谈前方作战状况。
6月4日
晴。上午六时,素馨自车逻坝返,邀同至司令部报告两日以来在坝附近一带收殓阵亡士兵及查缴残遗械弹之经过。陈师长辞修、周参谋长至柔均奖慰有加。盖素馨服务军医处一当车逻坝敌军溃退时,伊即驰马前往,指导各医官分别收殓掩埋。因乘便查缴残遗军械,计查得运回者,凡步枪11支,迫击炮弹2箱有余,七铜头无烟步枪子弹1箱,普通步枪子弹数千发,炸弹3枚,大炮螺旋10余件,各物共装空棺3口,甫运至时,人皆惊诧,及白,众多失笑。此等物件闻皆系雇佣土人在河中捞得云。
6月7日
晴。至各民众团体所在地调查……下午一时,军医处小组成立,派蒋干事云出席指导。四时,陈师长邀商举行第二次募兵,予不敏,旋议定由周参谋长至柔担任,所有募兵委员,愿为酌量介绍。精神暨物质两方,均受极大之痛苦也。
6月9日
晴。仍驻宝应,印发致本党同志及士兵同志书。上午九时,至公众体育场欢迎何应钦总指挥。何出席讲话略谓;“二十一师是国民革命中坚的军队,实行三民主义为人民谋利益的军队,是由党产生出来的,黄埔发展出来的。虽成立较后,但在作战上,革命地位上,却占重要的地位。江浙民众多称为模范师,实国民革命军中最有光荣和名誉之一师。光荣名誉之由来,皆二十一师各官兵同志奋斗牺牲、经济公开、官兵同苦之结果,此后应竭力保存而光大之。”训毕,宝应各团体继续开市民大会,到者万余人,何等亦有演说。
晚间八时,周参谋长至柔邀予及素馨至杭擘画募务,即同至南门外小轮。九时开轮,新月在天,熏风拂枕,忽忽梦入黑甜矣!
6月10日
晴。凌晨前,时舟泊高邮,及晨,学兵队来挂船三艘附拖。午刻抵扬州,至圣公会本师经理处少息,并向学兵队全体训话。旋唔张营长仲頫,谓杭州市公安局,于上月二十日因搜查反动嫌疑戴寒光,误入寓中搜索,损失颇巨,因嘱至柔函告陈师长转电浙江省政府查究……\r
6月15日
晴热。上午与周至柔会商募务,继偕至上善庵及湖滨一带找觅营房,并访问留守主任袁守谦。黄昏,疾雷暴风大雨,屋瓦齐飞……
6月18日
雨。上午办理募务,与至柔商定,任郑克文为严属招募委员,汪耀榜、楼镇东、陆文瑞为衢属招募委员。下午,至西湖基湾谒严立三先生。……先生嘱起草阵亡将士墓记及墓联。
6月26日
雨。募务大致就绪……是晚,周至柔招宴功德林。
6月30日
晴。上午赴司令部晤陈辞修师长,报告在杭擘画募务之经过,暨阵亡将士墓工程之情形。……
7月13日
晴。早晨,率部内全体同志至小营,所属各部队均至,军容整肃。九时,蒋总司令中正,何总指挥应钦、刘师长峙等均至。先由陈师长陪同蒋总司令检阅,继蒋总司令训话,何应钦、刘峙等演说,午刻完毕。下午二时,开师代表大会,代表出席者九十余人,各界来宾到者数十人,中央党部军人部,主席孙常钩行礼如仪,主席报告开会大旨,予报告本部工作经过。选举结果,执行委员,陈诚、王敬久、孙常钧、许宝光、李树森、林志勋、王苏香、霍揆章、罗卓英、项士元等当选,陈龙、王严、李华植、黄维、王中柱、王副乾、周至柔等候补;监察委员,陈诚、孙常钧、王苏香等亦当选,林嵩,王敬久、项士元等候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