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国内股市最为严重的两大问题,一是股市赚钱效应消失,二是股市公信力不够。对于股市的赚钱效应消失,当前既有整个市场环境之原因,也有股市公信力不足而导致整个市场违法违规的现象严重。不过,在国内实体经济持续高速增长的情况下,股市却只是走低,进入股市投资者只能是血本无归,其更重要的原因还是市场的公信力问题了。
一般来说,金融交易的是信用,金融就是能不同信用的风险定价。因此,信用的基础不同,就有不同的金融市场及金融产品。银行信贷与股票相比,银行信贷的契约或所交易的信用都是个体化的,交易双方能够通过直接的途径来了解对方的信用。而股票的信用交易与银行信贷交易有很大不同。一就是股票作为一种金融契约都是标准化的;二是投资者对股票信用了解是间接,只能通过相应的第三方间接来获得,因为买卖之间存在严重的信用不对称;三是股票的价格是根据对未来收入的预期来定价。契约的标准性、交易双方信息的严重不对称、上市公司未来收入的严重不确定性、股票价格的未来预期的决定性等,这既为投资者进入市场无穷无尽的想象空间,也为内部人、外部人及政府官员操纵信息甚至于制造虚假信息提供了广阔的空间。因此,现代股票市场完全是建立在公正公平、信息公开透明的基础上,通过相应的法律制度来保护投资者的利益(因为,在股票市场,二级市场投资者永远处于弱势地位)。
最近,郭树清主席一上任所采取的一系列治理当前股市问题的政策,就是从确保证券市场的信息公开透明入手,严厉打击股市的信息操纵、制造信息虚假、内幕交易、信息披露不公开透明等。比如无论是制定创业板的退市制度,还是打击股市内幕交易及严厉惩罚保荐人等都是如此。
比如,对于创业板市场的上市公司退市问题。我在多年前就指出,由于中国股市的信用基础与欧美国家股市完全不同。欧美国家股市的信用基础是通过市场形成的,并通过有效法律及司法制度得以保证的,而中国股市的信用基础是以国家为担保的。对于前者,信用的风险与收益基本上是由使用者来承担。对于后者,信用的风险则由国家来承担,而信用的收益则由使用者来获得。在这种情况下,谁使用这种信用谁获益,谁过度使用这种信用,谁能够获得大利。国内上市公司为何要抢着上市,就在于能够把使用信用的收益归自己而把风险让整个社会来承担。在主板市场,这种情况也十分盛行,创业板一来,但是为上市公司操纵市场、制造虚假信息及内幕交易创造了条件。
怪不得,不少公司一上市,其业绩立即变脸,整个股市立即潜水,而这些上市公司高管为了减持手中的股市纷纷辞职。2011年以来,共有360家中小板和创业板公司高管进行减持,累计套现140.95亿元。下半年有约200家中小板及创业板公司的高管辞职“离场”。这种现象也表明,创业板上市公司的虚假信息是十分严重的。其中,不少公司一圈到钱,就采取撤退。因为,对于这些创业板的高管来说,不仅知道公司上市本来就来历不明,更谈不是公司前景会有多好了,撤退为上策。因此,对国内创业板的治理就得动真格,不仅要重新审查现有的相关法律与制度,进一步强化公司上市每一个环节信息披露的公开与透明,而且还得制定严厉创业板上市公司的退市制度。对于那些不能够给投资者合理回报,制造虚假信息上市的公司坚决让其退出市场,不能让其有便易事沾。所以,对于创业板公司的退市制度设定上,一定要从严及动真格,该退出就得退出;该绳之以法的就法办。并以为基础,把其法律制度安排逐渐延伸到主板市场上去。
强化股市的信息公开透明的管理,应该落实到整个市场每一个环节。特别是对一些关键性环节,要建立起具有强激励约束的法律制度。对于那些制造虚假信息者或对于不能有效进行信息披露的当事人,同样要动真格进行严厉处罚,决不手软。比如,对“胜景山河事件”,中国证监会向相关中介机构下发相关罚单,向保荐机构平安证券出示警示函,并撤销平安证券胜景山河项目两名签字保荐的保荐代表人资格。看上去这种处理超出市场预期,但应该看是政府整顿股市保荐人制度的开始。既然在证券市场,保荐人代表是该收益的群体,就得让其承担起责任,就得动真格。谁违规谁就得受到严厉的处罚。没有下不为例。
还有,在打击股市的内幕交易、市场操纵、上市公司信息披露违规等方面,尽管证监会做了一些工作,但上述问题仍然是是十分严重。特别是不少诸如此类的违法违规事件不了了之。这里不仅存在着对这些违法违规事件处罚不力的问题,也存在着不少对这些事件监管不力的问题。对此,监管部门不仅在加大对该类事件处罚力度,还得充分利用大众媒体及现代网络世界。让违法违规事件无处藏身。
当然,要对当前股票市场治理动真格,还存在“谁来监管监管者”的问题。因为,监管不仅决定了出台什么样的法律制度问题,这些法律制度是保护谁的利益的问题;而且还在于如何执法的问题。如果监管者的执法没有得到有效监管,不仅执法者可能滥用权力,而且也可能存在执法者不作为的问题。当前关于证券监管的法律制度很多,对上市公司治理要求也很多等,但“监管者的监管”问题,这些法律制度就可能变成不作为的借口。
总之,郭树清主席正在从股市信息披露机制公开透明上入手来整顿当前股市的问题,这是一个好的开始,但对违法违规处罚上,监管部门一定要动真格,一定要让那些违法违规者受到严厉的处罚,让这些永远不得翻身,从而威吓后来者不敢再犯,否则永远不能翻身。这才是当前国内股市建立新信心的关键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