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来,女性诗歌一直受不到相应的重视,我们总是忽略了女性诗歌的存在,因此 我今天就来讲讲女性诗歌的问题 ,让大家对女性诗歌有更多的理解。对我而言女性诗歌不仅是一个集合概念,它不仅是一个诗人的集合,又是一个诗歌的集合,更重要的是它还是一个词典的集合,历来文学界文化界总是对女性诗歌有着种种的误解,而我把这种误解编成了一个“误解小词典”,从这方面来入手,从而分析女性诗歌的一些问题。
1.翟永明:可以说翟永明是当代女性诗人的代表,她在整个女性诗的批判中,也已成为一种代表,因为诗歌批评界总是对她和她的诗有着很多的评价。如果没有翟永明的诗,我们今天的很多评价可能都没有了依凭。早在15年前,唐晓渡就发现了她的这一意义认为我们无论在任何时候读她的诗感到诗意的愉快,她的诗歌语言也极其的优美,有一种激发力。而在今天对翟永明的诗评价有着两种评价,一种评价认为她九十年代以后的创作有进步,另一种评价认为她九十年代以后的诗歌没有进步,反而是后退了。但是不管这两种评价的任何一种,在我看来都是存在着很多问题的,因为他们对翟永明诗歌的阅读都是感性,比较表面化的,没有真正了解到其内涵的东西。很多评论者的阅读都缺乏系统研究性的阅读。阅读不仅是知识的积累,而且是一种对诗理解和对诗人个人感性的一种体验。不同的阅读是一个发现不同美的过程。我们很多人读翟永明的诗很多都发现不了她诗歌中的自由地创造精神,内省以及对美的追求,没有抓住作品中更深的东西。
2.“自白话语”:自白话语这个词最先来源于对翟永明的诗歌的评价。而实际上这个最先是衍生于美国的“自白派”诗人。自白派是一个后现代诗派,她们关注日常生活的现实,是一种风格化的描述。而在中国的诗歌界中,这个词语却成了对女性诗歌的一个缺陷性的描述。著名诗歌评论家臧棣就曾写过一篇文章《自白的误区》来说明女性诗歌中的一些问题,他指出中国的自白话语不反映日常经验,而是远离日常经验,只是一种想象的经验。他的批评当然也有着合理的成分,是对女性诗歌的一种纠正,但不能涵盖所有的女性诗歌,不能对女性诗歌做一个综合的评价。因为自白话语的诗歌还有自己自身的发展,它还有可能在自白话语中拓展出新的写作,比如沈睿、张耳、虹影的写作就趋向于自白话语后的写作。
3.性别意识和性别差异:在十多年女诗人的写作中,性别变得强化是不争的事实,但在我们挖掘不同时期的女诗人时,我们不能逃避政治,历史的问题。这就是一种文化和文体的冲突。而且我们在现实中总能看到女性的问题不断的被一些社会,阶级或者是政治的问题所遮蔽和掩盖着,因此我们谈女性诗歌是不能回避这些问题的,但是我们必须着重看到女性自己本身存在的问题。
4.女性诗歌:这也是我今天一直在提到的概念。我在前面已经提到了女性诗歌是一个集合的概念,是空间上的集中,但它并不是一个女性诗歌的集中营,它更多的是一个阵地,是一个需要很多的女诗人,还有男性参加其中的阵地。但是我们诗歌界一直以来都把女性诗歌这个概念简单化,狭隘化。翟永明的写作在八十年代曾影响了很大一批女作者的创造,并且她的风格也影响到同时期的很多创作,比如她作品中一个很大的困境就是“认同的困境”,作者得不到一定的认同,批评话语在对具体和个体的诗人的评价中造成了很大程度上的压力,并且这种压力更多的是性别的压力,从而造成了无数对女性诗歌的误解。仅八十年代,许多的评论中就夹带着男性的审视的目光,对女性的简单化,忽视了对女性本身的回归,以及对女性风格的挖掘。女性的东西在男性的批评中显得非常的渺小,这其中含着取舍和选择的偏差,他们仅仅观察了一部分的女性创作,而没有发现整体的东西。
我想最后说的是,女性诗歌其实存在着很大的魅力和吸引力,我们何不放宽一点,让女性有更多的空间和余地去大胆的尝试呢。
主讲人简介:
周瓒,著名女诗人,北大中文系博士。现就职于社科院,国内第一家女性诗歌刊物《翼》的创办者。
勤奋而自觉的诗艺训练使得她能够把深厚的理论修养和明确的个人立场转化为推动写作的内在动力,而以这种力量为核心,一个知识者内心生活的清晰秩序和容纳进诗歌的眩目的现实背景形成了饶有趣味的对峙。
作品欣赏:
翼
有着旗帜的形状,但她们
从不沉迷于随风飘舞
她们的节拍器(谁的发明?)
似乎专门用来抗拒风的方向
显然,她们有自己隐秘的目标。
当她们长在我们躯体的暗处
(哦,去他的风车的张扬癖!)
她们要用有形的弧度,对称出
飞禽与走兽的差别
(天使和蝙蝠不包括于其中)
假如她们的意志发展成一项
事业,好像飞行也是
一种生活或维持生活的手段
她们会意识到平衡的必要
但所有的旗帜都不在乎
这一点;而风筝
安享于摇头摆尾的快乐。
当羽翼丰满,躯体就会感到
一种轻逸,如同正从内部
鼓起了一个球形的浮漂
因而,一条游鱼的羽翅
决非退化的小摆设,它仅意味着
心的自由必须对称于水的流动
2000.6.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