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新世纪与新千年迎来了第一个凉爽怡人的金秋早晨、世界正以重心西倾的节奏面貌继续其更嬗的时候,突然间,两道冲天的火光伴着两声栗烈的巨响,无情地粉碎了人类无限膨胀的自信与建基于理性、科学、自由、民主(乃至“天军”)之上的现代文明信仰——作为世界金融中心的两座纽约曼哈顿标志性超高层建筑,即世界贸易中心双子大厦,顷刻间遭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类似于好莱坞灾难大片场面式样中常出现的那种毁灭性袭击而坍塌瓦解,昔日令世人仰慕的光彩熠熠的的“世界之窗”瞬息被夷为平地。随之,戒备森严的美国国家军事指挥中心(NMCC),即国防部所在的五角大楼与另一处显然也极具战略性意义的国会山也相继遭到了自杀性攻击。一时间,举世惊骇,风云再起!2001年9月11日,将作为历史上最为恐怖、最为惨烈的日子而被永久性地载入史册。纽约有关方面正向政府申请1万1千个裹尸袋的最新新闻资料表明:至少有一万人已被夺去了生命,但更多的媒体却粗略估计至少有5万人可能已丧生(尽管美国有关方面出于面子与自尊的考虑而一直极其保守地公布着死亡数字)。果真如此,这次突袭已完全不亚于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的人员伤亡了。也难怪,美国总统与国务卿已措辞严谨地于此前在电视讲话中向世人郑重声明,这次袭击已不单是一次恐怖行动,而是一场对美国人民的战争。那么,人们不仅要问:由此会不会引发一场新的更为残酷的报复性战争乃至引发第三次世界大战?如果是这样的话,大战又将会是怎样的一种全新式样?世界的命运又该如何?历史又该如何迁演?所有这些都是每个具有良知的人不容回避的问题。从“二战”时期由日本突袭珍珠港而使美国正式卷入世界大战的诸多史实来看,这次性质更为严重的突袭事件而致使美国发动一场新的战争似乎是确定无疑的了。至于是否会由此而造成更为恶化的国际局势,甚或引发一场新的世界大战?我们正拭目以待,但愿各方都能适可而止,——因为悲剧已经发生,我们的视界与内心的承受力已近极限!
面对“9·11”这个黑色日子的黑色悲剧,面对这出悲剧发生的令人屏息的黑色时刻,警醒者禁不住要大声地叩问:是谁造成了这幕悲剧的最终发生?为什么只有当惨绝人寰的悲剧发生之后世人才能(甚至还迟迟不能)醒悟和冷静下来?为什么历史碑文的刻写与基本智识的获得常常甚至一定要以悲剧的发生而为前提?谁是酿成并执导这幕悲剧的真正元凶?以下,本文据此旨在试图提出一些较为本质性的相关问题以供深思与探讨:
恐怖主义是造成这幕悲剧的真正元凶吗?如果真正的元凶是恐怖主义,那么又是什么内在因素导致了国际恐怖主义的滋生及其愈演愈烈?如果恐怖主义只是造成这幕悲剧的表象性元凶,那么其内在的与真正的元凶又是什么?——是后殖民主义、现代科技、大国政治、血淋淋的全球市场化?抑或是东方与西方两种截然不容的文化基因与语境、难以谐和的各种终极价值的尖锐冲突、文明本身所与生俱来却又潜藏已久的毒瘤?如果恐怖与反恐怖被西方世界热化为世纪之交之主旋律的话,那么如何避免由军事打击和国际制裁所播下的仇恨种子与其仇敌之冤冤相报的恶性循环的重演?而且,这幕叫人心悸的悲剧之降临还令我们不得不进一步追问:越来越标榜文明化的世界为何却变得越来越野蛮化?不惜一切代价追逐安全保护措施的世界为何却偏偏造成了一个越来越危机四伏并充满杀机的越来越危在旦夕的世界?高科技军事力量与铺天盖地的情报网络的效能到底有多大?科学的前景是无限广阔的,还是极其脆弱的?科学与自然哪个才是我们真正赖以栖居的家园?口口声声强调新秩序的世界为何却呈现出越来越无序的状态?“保护伞”式的安全防御体系及其思维是一朵妖媚绝伦的文明奇葩呢,还是一种极其拙劣的充满幽默与反讽色彩的东西?全球一体化是值得全球推崇的,还是应该自觉加以批判和抵制的?城市化是文明的象征与归宿呢,还是乡村化才可能成为文明的象征与归宿?摩天大楼是人类所能建造的最高级的生存空间呢,还是人类所建造的随时可能使自己面临大规模集体毁灭的自杀性棺材式空间?人类的智能到底是在日趋提高呢,还是在日趋退化?现代文明的铜墙铁壁是越来越坚实可信呢,还是越来越不堪一击?世界的商品化浪潮能负载自由与民主的航船吗?世界贸易到底是改善了人类,还是异化了人类?由主体空间的无限膨胀而促使无限度地进行各种发明的结果——如,飞机的创生,等等——是益大于害,还是相反,其祸害一直并越来越远远大于其益处?……
也许,只有澄清了以上诸多问题,才可能会澄清当今世界潜藏已久的本质性问题,从而才可能会使得诸多国际争端与地区冲突的悬疑迎刃而解。否则,那种治表不治里的“外科手术”式思维与做法只会酿成更大的祸患,——即使一方在一场新的争端和冲突中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但随之而埋下的伏笔却可能使其在日后付出更为高昂、更为惨重的代价,尤其对于热衷于圣战的中东地区来说更是如此。
下面,本文将试对上述令人困惑的问题适当予以澄清并予以简扼回答,以期能够有助于缓解日趋紧张的国际局势。
首先,国际恐怖主义之所以会愈演愈烈,主要应归咎于由来已久的积怨,这种积怨更多地来自于在西方文明中自古至今一直起支配性作用的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其实这种法则现今也正在波及并渗透进全球的各个角落——在今日世界中对弱势群体的无情投射。也就是讲,在这个各方面反差对比空前巨大的国际性极端语境中,出于积怨的极端性反常行为便容易被制造出来。换句话说,这种极端反常性语境已预先为极端反常性行为提供了一个滋生和繁衍的温床。亦即是说,在这个国际性极端语境中,当一些弱势文明与弱势文化代表或一些原教旨主义者深深自觉到缺乏与强势文明和强势文化述语进行公平对话与交流的机会,甚至深深自觉到这种公平对话与交流的机会越来越无望之时,或者在强势话语场的全球性扩散中,当出现弱势一方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自己的本土文化、母语,乃至其价值、习俗与信仰“净土”被无情地纳入、兼并,甚至被污染和吞噬而又无力抗争的情形之时,便可能会铤而走险而做出一些失去常态的测不准性的非理性事情来。而问题的复杂性和难以明断之处还在于此:在强势文明(尤其是在超级大国)看来基本上完全是一场出自全球化自由竞争或出自强势话语所理当导致的优胜劣汰的自然现象,而在弱势文明,尤其在一些原教旨主义者看来,却可能完全被视为是对其母体文化的一种残酷劫掠与扼杀。于是弱势一方便可能会怀恨在心并伺机报复——而这同时又会使得强势一方由于担心对方的野性难驯而进一步强化对其的压制。于是长此以往,弱势一方中的一些极端组织便走上了一条极为可怕的复仇之路,甚或走上了一条针对强势文明与强势话语的恐怖主义之路。换言之,也可以说正是由于强势一方所禀持或潜含的优越性的或曰不平等(对对方来说)的思想原则,长此以往才使得对方由积怨而可能走向仇恨进而由仇恨而可能走向恐怖主义的;而另一方面,弱势一方的报复又自然会招致强势一方的惩罚性反报复,以致形成了时下冤冤相报的无休止的恶性循环。加上不可收拾的后现代主义与后殖民主义给全球人们的心理所造成的重荷与投下的阴影日甚一日,致使烦躁、恐慌、变态、焦虑、压抑、不安、不平衡、歇斯底里、暴怒、仇恨、制造轰动效应等异常生存状态出现的概率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大,随着全球一体化的飞速演变,和随着全球贫富差距与强弱对比的日益拉大,从而使国际恐怖主义愈演愈烈也就是不难理解的事了。故,对待防不胜防的恐怖主义单靠无情打击与以牙还牙的残酷报复性惩罚是与事无补的。要解决此棘手的问题,就需要从根本上摒弃那种西方/东方、中心/边缘、强势/弱势、优等/劣等、主流/琐细、文明/野蛮的人为的对立性狭隘文化分野,摒弃以强凌弱、以大欺小、武力恫吓与以现代统摄原始的不良处事习惯。那种以一方的价值观或文明原则,尤其是以一方的商品价值观与工业文明原则去强行或变相渗透、甚或统领怀旧的另一方的愿望或企图,日积月累下去势必会形成难以估量的积怨和仇恨情绪的,而以一种互补的与多元化的文明形态去代替一体化的文明形态,才不失为一种较为文明化的方略。其实,根本说来,也并不存在强势与弱势文明的绝对的或普适的划分标准,尤其到了后现代更是如此。各种文明都有在其特定的语境空间中存在的缘由,各种文明也都有其构成世界大家庭的价值与意义。自认为高等的物质文明也许在许多方面,尤其在精神境界方面也可能是极其苍白的,甚或是低等的;自认为先进的工业文明在许多方面也可能甚至比原始的或蛮荒的更加落后;自认为能够统领世界新潮流甚至认为能够主导世界命脉与新概念的也恰恰最可能是只会将世界带入误区与死胡同的。毕竟,世界应是一个多元文明形态与多元文化模式和睦共处、并存共生的色彩斑斓的世界,而不应成为一种色调、一种声音、一种潮流与一种模式的全球一体化世界。如果已经由此而使对立双方出现了积怨和蒙受了损失,则都应以德报怨,而不应再以怨报怨而将矛盾激化。尤其是作为自感到置身于先进文明氛围的强势一方更应该始终做到以理服人、戒骄戒躁、谦逊谨慎,甚至力求为人师表,而不应动辄就以暂时性的强力相要挟,更不应动辄就耀武扬威地诉诸航空母舰或巡航导弹等吓人玩意儿去大打出手而后快。如果大国文明与强势文明真能够进化到比较理想而高级之状态的话,那么对于深感压抑与不平衡的一方来说,仇恨的对象自然会淡化,压抑的心理自然会平静,国际恐怖主义便会不攻自破。否则,即使全世界的军事、政治、经济力量都联合起来来合力对付国际恐怖主义,也不见得就能从根本上根除它,美俄两个强国这些年来深陷在反恐怖主义的泥沼而不能自拔且越陷越深就说明了一个问题。军事打击永远不能解决根本问题,永远是下策。况且,一般认为军事打击是政治的延伸,它主要是用来针对政治问题的。而对于世纪之交在全球范围内所频频涌现的在本质上非政治的极端性另类问题,即眼下令人头疼无比的此起彼伏的恐怖主义问题,军事打击则显得极其无效而笨拙,军事打击应让位于文化工程的完善与自我至善才是上策。故,从文化始基与根源上进行反思与批判,重新审视现代的路径,竭力垦植文明化的文化荒野,防止积怨因素与仇恨情绪的滋生与蔓延,创造一个良好而充满生机的万紫千红的语境空间才是当务之急。
其次,美国通过数届政府花费了无数的钱财正精心布置和苦心经营的NMD和TMD的弥天“保护伞”能够有效保护它的绝对安全吗?回答是否定的。战略安全“保护伞”不仅不能保护美国及其盟友的绝对安全,甚至连其最起码、最基本的安全也得不到最一般的保障:光天化日之下,美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赖以骄傲和自豪的“世界之窗”被撞得粉碎,并在众目睽睽之下,听任国家最高安全核心——国防部五角大楼——遭到巨大攻击而束手无策。实在没有比这对一个世界经济与军事头号强国的打击更为惨重的了,实在没有比这让头号强国所蒙受的羞辱更无以复加的了,也实在没有比这对头号强国的无法自控而日趋膨胀的自信与意志的重创更为灾难深重的了,也实在没有比如此的国际玩笑开得更令人战栗的了!这一切似乎也应验了这样一个朴素的常识:最安全的地方也常是最危险的地方,最强大的东西也常是最纸老虎式的东西,最严密的防御体系也常是盲区一片而形同虚置的摆设,最信奉高科技甚至把人用高科技武装到牙齿与细胞的世界也常是被高科技所无情耍弄甚至被其绝情抛弃的世界。没有任何人为的安全与保险措施能够真正保护住人的安全,不断升级的从洋底到太空的多维立体型攻防体系只会把生灵推向更加不测的险境。痛定思痛,美国于14日在华盛顿国家天主教堂举行了一个别开生面的大型祈祷会(这一现象也反映出了美国人在遭受彻骨创痛之后还是善于进行自我反省的),在祈祷会上犹太教、伊斯兰教与基督教各派宗教领导人与总统小布什及大批党政军要人重又回到了虔诚祈祷的宗教空间之中,都在虔诚祈祷上帝能够指引美国、指引人类,能够保佑美国。——今天,也只有在世界行将面临毁灭的噩梦般的今天,面对无法相信的瓦砾堆上的真切的悲剧,劫后余生的人们才重又投进了上帝慈爱的怀抱,投向了那个真正的也是唯一安全的怀抱,那才是生灵们真正可以信赖的“保护伞”。实际上,作为安全防御体系的“保护伞”式的思维本身就是一个颇成问题的思维,出自自大狂与妄想狂的“保护伞”不仅使人们得不到真正的安全保障,相反它使本已失去安全感的人们变得更不安全,其指导思想本身就是本末倒置的,这不仅是因为它悖离了真正的安全法则,而且还因为它的构筑从一开始就为人们假想并预设了一个也许本不该假想和预设的一直在瞄准着自己并时刻准备摧毁自己的致命的敌人——就此而论,它也是出自无赖假定与本恶假定的产物——它只会刺激更厉害的进攻利器的横空出世,由此又会引发新一轮进攻 防御的恶性循环,进而使国际生存空间的危险系数日益加大并致使紧张局势步步升级。毋庸置疑,安全战略“保护伞”显然是个祸害无穷的既破坏世界和平又危及本国利益的东西,它的存在只会把寻常的问题引向极端与恶化,把矛盾引向尖锐化,把其敌手引向不择一切手段。惟其如此,它遭到了世界许多国家民众的抗议与批评。是“矛”招致“盾”,还是“盾”滋生“矛”?这自古一直是一个争论不休的问题,但起码从“冷战”开始,却一直是“盾”在刺激“矛”而“矛”又反过来强化“盾”从而又进一步刺激“矛”的一连串戏剧性现象致使全球危险日益加剧的这样一种情势是众所周知的。而“9·11”事件同时也为本已危如累卵的世界各国不惜代价所竞相追逐的进攻 防御体系敲响了丧钟,——无论进攻的利器与预防的“保护伞”被构筑得多么高超与均衡,都依然无法阻挡来自撇开高科技思维的异类思维者所可能造成的致命侵袭。由此亦可看出,西方高科技不仅不是万能的,甚至是极其无能的。换言之,用高科技筑构的战略安全“保护伞”顶多不过是仅能侥幸用来应付高科技进攻手段的,而一旦它遇到了没有或根本不愿生活在高科技世界的抑或被高科技世界抛掷在荒漠的另外一种境界的人时,它便会刹那间失去一切效能并化为乌有——这次美国历史上空前未有的灾难之形成就是明证。看来要使世人真正得以安全,无论是空间“保护伞”,还是各国刑律,抑或是国际法庭,都是无法从根本上奏效的。也许只有从道德修养与精神境界方面着手,去致力于生命个体的自我完善,去致力于方方面面的尽可能完善,才是通向世界各民族、各国家与各种文化和谐交响的必经之路。同时,从“9·11”事件中亦可窥出,当今占压倒性强势与优势的西方话语与思维范式也仅是诸多话语与诸多思维范式中的一种,大可不必让全世界争相效仿,并卷入其滔滔洪流。而另一方面,如果有一天,全世界果真从思维方式到生活方式都成为铁板一块时,一旦遭遇致命的攻击,那么那时每个人恐怕都将在劫难逃,正如在赤壁大战中一只小小的火箭就可将曹操连成一体的庞大水军全部消
灭一样,——网络等东西正以日益惊人的速度可怕地将世界各个角落与各个个体空间联结为一个统一的整体。
再次,事实证明,商品化浪潮根本就无法安全负载自由民主思想的航船。换句话说,寄希望于靠商品的流通与交易的较为形而下的方式去产生与谱写自由民主思想凯歌的做法是极为不足取的。航行于商品化的你争我抢的颠簸风浪中自始至终就是危险重重的。真正的思想只能借思想本身的光芒去传播,任何将思想意志与意识形态寄望且降格于靠物质层面去进行运作并产生效力的企图都将是隐患无穷的。
最后,城市,尤其是日益肥硕膨胀的国际化城市,显然不能作为文明世界或世界文明的价值体现所在与追求所指。边缘化、去中心、乡村化与自然化才应该成为未来社会与新兴文化所追求的目标。因为在遭遇意外灾祸之时,城市与中心最缺乏应变与化解能力,最可能招致危险的最大化与最大化的危险。随着人类自相残杀的攻击手段的日益提高及其杀伤强度的日益扩大,凝聚着金融资本、贸易资本、人口资本与文化资本的城市,特别是越来越多的远远超过或正趋近于千万人口的大都市,将越来越可能成为首先被侵袭者——要么是交战国,要么是恐怖分子——所重点摧毁的高密度活生生的固定靶子,将最有可能在眨眼之间化为墓地与废墟,尤其是大城市中的摩天大楼将最有可能首当其冲,最有可能首先被当作残酷报复与发泄仇恨的对象被毫不留情地夷为平地,而化为墓地之中的万人墓穴,亦即最有可能沦为现代文明的殉葬品。一栋超高层的摩天大楼在眨眼间由于意外灾难而招致的死亡人数会相当于一场持续数年的中等规模的战争死亡人数,或相当于一次在一般性人口密度地区的原子弹爆炸而造成的死亡人数总和。就算不是由于遭恐怖主义的袭击或战争袭击,而是由于遭失事飞机所撞,或陨石跌落所撞,抑或由于地壳剧烈变动等意外天灾或人祸所致,都可能会使数以万计的生灵瞬息之间化为冤魂。看来,摩天大楼对地壳景观的点缀实在算不上是人类聪明才智登峰造极的杰作,而恰恰可能正好相反——它是人类不可理喻的异常行为与心理,甚或是畸形行为与心理的集中凝现。
显而易见,2001年9月11日,是一个值得世界文明史永久性地为之而反思的日子——我们愈是竭力去反思它,就愈能深深地意识并体味到两千多年前的先哲醒语对深陷在今天的我们的至关重要性,——这个惨痛的日子将可能会成为改变世界,尤其是改变西方思维定式的一个无法抹去的日子,很可能会成为世界如梦方醒的一个带着永久性惊叹号的日子。但愿这个日子能够成为世界历史迁演嬗递的一个转折点,但愿人们能够从这个日子中晓知和顿悟出在数千年的文化长河中所一再被忽略的东西,但愿数万阴魂能够唤回迷途已久的历史与人文。让我们永远牢记这个不该发生的巨大悲剧,让我们永远牢记并时刻提醒我们这个巨大悲剧之所以形成的内在缘由,让我们永远牢记使我们内心深处受到强烈刺痛并被烙下深深印记的这个黑色日子——“9·11”。
2001年9月1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