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瑟夫·爱波斯坦 著 吴万伟 译

本文讨论从大卫王到拉里·戴维（Larry David）的犹太幽默的来源和实质。

英国记者威廉·诺曼·厄乌（William Norman Ewer）的诗歌多年来有对“上帝选中犹太人好奇怪啊”有很多谨慎的回答。“一点儿都不奇怪，你这个傻瓜，是犹太人选择了上帝。”这是其中一个，另外一个是“什么这么奇怪，他的儿子是其中之一”；第三个是“既然非犹太人（the goyim）惹恼了他，这当然不仅仅是突发奇想。”但是，核心的神秘仍然存在：上帝选择犹太人到底是因为什么？在阅读了杰里米·道伯（Jeremy Dauber）对自《旧约全书》到亚当·萨德勒（Adam Sandler）的犹太幽默新探索的精彩著作《犹太人喜剧：严肃的历史》之后，人们可能说，上帝选择犹太人是要他们讲笑话、写情景喜剧、拍摄喜剧电影、出版主要由小丑型反英雄人物组成的小说的。

道伯引用了皮尤调查中心名为“犹太裔美国人画像”的民意调查，报道说“42%的受访者觉得当今在美国成为犹太人的部分特征是拥有良好的幽默感，这个比例比作为犹太人社区的一分子高出14%，比“遵守犹太人法律”高出23%。”换句话说，在绝大多数美国犹太人的心中，喜欢搞笑是犹太人的核心。为什么这么少的人产生了这么多幽默和这么多笑话呢？

温和地说，《旧约全书》并不是以幽默而出名。道伯注意到，第一次哄堂大笑是给予百岁老人亚伯拉罕的妻子萨拉的，他告诉妻子要为他生一个孩子。道伯最初考虑引用《以斯帖记》作为“第一本描述欢快的庆祝活动和伴随着反犹太主义潮流的衰落和戳破迫害性意图形式而来的搞笑娱乐书”，后来常常回头再次提及。最近我重读了以后，我必须说，这本书并不是非常可笑的。但这本书的确记录了震耳欲聋的犹太人胜利，对于犹太人来说，如果与克利夫兰布朗队（the Cleveland Browns）在超级碗比赛中露脸相比的话，这种胜利在以色列国防军到来之前都只是非常罕见的。

谈论幽默的决不缺乏让人昏昏欲睡的分析家和理论家。在很多人中，弗洛伊德错误地辨认出喜剧背后的冲动，认为笑话主要是一种攻击性的行为。虽然他并没有提出若干有用的观察，却得出了错误的结论。就犹太人而言，他写到，“我不知道是否还有这么多如此嘲笑自身性格的其他例子。”

犹太人常常模糊不清的世界地位给予他们思考的空间，也给予他们拿思想开涮和自己开玩笑的空间。杰里米·道伯将幽默分为七大范畴，并依次分章阐述。他的分类如下：

1. 犹太喜剧是作为对迫害和反犹主义的回应

2. 犹太喜剧是讽刺性地审视犹太人的社会和群体规范

3. 犹太喜剧是书呆子的、诙谐的、思想典故上的玩笑

4. 犹太喜剧是粗俗的、猥亵的、和热衷身体的

5. 犹太喜剧是讽刺的、刻薄的、以形而上学为中心的

6. 犹太喜剧集中在和气的、无拘束的、日常的、平凡的犹太人

7. 犹太喜剧是关于犹太人身份本身的混淆的模糊性的本质

每一本象样的喜剧书籍都应该至少包括若干很好的笑话，按此优秀标准，弗洛伊德的《笑话及其与无意识的关系》和亨利·伯格森（Henri Bergson）的《笑声：论喜剧的意义》都是有名的失败之作。阿瑟·库斯特勒（Arthur Koestler）的《创造行为》也是失败之作。甚至有关喜剧的失败之作，谈论最晦涩荒谬理论的书也可能因为若干好笑话而得以挽救，如果古老的犹太人笑话的一句点睛之笔所说，不应该是“彻底的失败”。杰里米·道伯认识到分析喜剧是笨蛋的游戏，也是最容易让人觉得乏味无聊的道路之一---我是否应该说“伤感主义（schmaltzes）”---他的文本在每个范畴之后都给出了若干精彩笑话。

在道伯的范畴中，反犹主义笑话从来都不会短缺（犹太人的终极两难困境是什么：火腿有售！）。反犹主义笑话往往更加丰富多彩，比如酒吧里一个醉鬼三次提出要为整个房间的人买酒喝，每次都把“酒吧尽头的我那个以色列朋友”排除在他的慷慨之外。当犹太人问这个醉鬼，他为什么讨厌自己时，这醉鬼回答说，“你把泰坦尼克号轮船撞沉了。”犹太人回答说，“我没有撞沉泰坦尼克号轮船，是它撞上了冰山。”在打了一个重重的嗝之后，醉鬼回应说，“冰山、格林山、古德堡山---全他妈的不是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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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过去总是喜欢这样的犹太人定义，“像其他任何人一样，只是更典型一些。”但是，如果要理解犹太人幽默需要说得更多些---不是笑话而是促成幽默的背后因素。我应该说，这源于犹太人的分裂社会人格，他们对怨恨的敏锐感觉不是完全在普通人生活的主流内，加入了他们对那种乏味无趣生活的蔑视，因而与一种优越感和自卑感有关。道伯注意到基本上有三种犹太人笑话：“体现犹太人特定生活条件和环境的笑话；凸显犹太人特殊敏感性的笑话和描述犹太人特定原型的笑话”。

道伯着手提出种种幽默理论。这些包括不协调理论、紧张感释放理论、调和一致理论。还有犹太人优越论，额外奉送不收费的还有犹太人悲惨历史理论（这里的笑话是每个犹太节日的主题：“我们受苦，我们幸存下来，让我们痛快吃一顿吧”）。道伯也考虑到犹太小说家的喜剧---如阿布拉莫维奇（S. Y. Abramovitch）、肖洛姆·阿莱赫姆（Sholem Aleichem）和佩雷兹（I. L. Peretz）；贝娄（Bellow）、马拉姆德（Malamud和罗斯（Roth） (正如贝娄尖刻地称其为美国文学中的哈特（the Hart）、沙夫纳（Shaffner）和马克思)、布鲁斯·杰·弗里德曼（Bruce Jay Friedman）等人。道伯对这些作家的简洁评论是必要的，但接着给予话题的这个方面充分的关注，这在本书中花了太多篇幅，导致他偏离主要的任务。

更有趣的是道伯有关犹太人和电影的部分。最伟大的两大喜剧片导演厄尼斯特·刘别谦（Ernst Lubitsch）和比利·怀尔德（Billy Wilder）都是犹太人。有关犹太喜剧的最好玩评论或许是有关攻击反犹主义的小电影《君子协定》的，这个评论不是犹太人说的，而是小瑞因·拉德纳（Ring Lardner Jr.）所说。他说电影的寓意是“你应该永远不要对犹太人吝啬，因为他可能成为非犹太人。”道伯谈到了被“去犹太人化”的更早期电影或更少犹太人色彩的电影，如果用好莱坞电影界大腕犹太人塞缪尔·戈尔德温（Sam Goldwyn）和刘易斯·迈耶（Louis B. Mayer）等的说法----以免他们得不到非犹太人的痛快认可和接受。没有什么电影比梅尔·布鲁克斯（Mel Brooks）的《制片人》(1967)）更具犹太人色彩了。它能够被拍摄出来本身就是一个迹象，更不要说被视为经典了，说明犹太幽默已经多么深入地进入美国文化的最深处。

犹太喜剧中最充满活力的篇幅是那些被道伯认为是其范畴中的犹太笑话。这些包括拉比笑话、乞丐（schnorrer）笑话、倒霉蛋（schlemiel）笑话、媒婆笑话（schlimazel）、犹太美国公主笑话、纳粹笑话、甚至集中营笑话。而且提供了精心挑选的犹太人骂人话---“希望你的骨头就像摩西十戒那样被频繁地踢碎”。这种笑话中最违背政治正确的说法是犹太人女性笑话，嘲笑的对象是爱唠叨的、过分关爱的、傲慢的、不以为然的犹太母亲的俗套观念。伊莱恩·梅（Elaine May）几年前在尼古拉斯和梅短剧（the Nichols and May skits）中有精彩的描述。犹太美国公主（美国犹太公主能够为吃饭做什么？“当然是预订了。”）犹太人和美容手术（多萝西·帕克（Dorothy Parker）说范妮·布莱斯（Fanny Brice）的鼻子整形术是“切掉鼻子吐在种族上”。凶悍的妻子（男孩儿放学回家宣布他在学校扮演犹太人丈夫，母亲打发他回去告诉老师，他要扮演会说话的角色。）花钱大手大脚的妻子（一小偷偷走了妻子的钱包和所有信用卡。我不打算去追。他肯定没有她花钱多。）

或许犹太女性笑话的顶点是古德堡（Goldberg）沿着海边走的时候捡起一个瓶子，从中冒出一个精灵答应满足他的一个愿望。古德堡希望世界和平。精灵告诉他，这个愿望能够得到满足，但在实现方面并不算很成功。或许他愿意提出另一个愿望。古德堡说，很好，他希望得到妻子更多的尊重，希望她为偶尔为他做一顿可口的饭菜，允许他每个财政季节享受一次性生活。精灵顿了顿说，“告诉我，古德堡，你说的和平到底是什么意思？

杰里米·道伯的书中有若干篇幅专门谈论犹太站立喜剧（Stand-Up Comics，类似我国的单口相声---译注），这是现今时代从来不会供不应求的类别。（如果得知这个世界最短书的标题是《著名德国站立喜剧》，不会有人感到吃惊。）著名的犹太喜剧明星的花名册包括了米基·卡茨（Mickey Katz）、贝勒·巴斯（Belle Barth）、杰克·班尼（Jack Benny）、乔治·彭斯（George Burns）、亨利·扬曼（Henny Youngman）、乔·刘易斯（Joe E. Lewis）、奥斯卡·勒温特（Oscar Levant）、菲尔·希尔夫斯（Phil Silvers）、杰克·列奥纳德（Jack E. Leonard）、马林·柯恩（Myron Cohen）、麦克斯兄弟（the Marx Brothers）、活宝三人组（the Three Stooges）、密尔顿·伯利（Milton Berle）、西德·凯撒（Sid Caesar）、巴蒂·哈科特（Buddy Hackett）、唐·里尔克斯（Don Rickles）、舍基·格林（Shecky Greene）、杰瑞·刘易斯（Jerry Lewis）、兰尼·布鲁斯（Lenny Bruce）、莫特·萨尔（Mort Sahl）、萨姆·列文森（Sam Levenson）、阿伦·舍尔曼（Allan Sherman）、梅尔·布鲁克斯（Mel Brooks）、乔·里夫斯（Joan Rivers）、杰克·马森（Jackie Mason）、伍迪·艾伦（Woody Allen）、拉里·戴维（Larry David）、杰瑞·宋飞（Jerry Seinfeld）、阿尔伯特·布鲁克斯（Albert Brooks）、萨拉·希尔曼（Sarah Silverman）等很多人。这些更年长的喜剧明星中的很多小群体和他们成名之前练场的地方是美国卡茨基尔山区(Catskills）犹太人避暑胜地“罗宋汤”旅馆群（或剧场和夜总会群）（the Borscht Belt），那里主要来自纽约犹太人的景区观众是最有学问和最难对付的受众群体，道伯甚至引用演员、制作人乔伊·亚当斯（Joey Adams）的说法，“如果你在山中放炸弹，就像拥有酸奶油的集中营。”

这些喜剧人的有些带有犹太人色彩---讲犹太人笑话、说生手口音，使用意第绪语---其他人则不。犹太喜剧人中的另外一个区分是安全和边缘，边缘中的少数人越过边缘本身进入危险的或者性的领地莫特·萨尔和兰尼·布鲁斯、或者简单地进入低俗口味中。单口相声剧演员拉里·戴维在自己的节目《克制你的热情》中的专长是径直走到低俗口味的边界内然后再出来；请回顾西部喜剧片《灼热的马鞍》（Blazing Saddles）带着篝火场面和说意第绪语的美国印第安人。在2001年在因为《60分钟》节目接受麦克·华莱士（Mike Wallace）的采访时， 《制片人》被化身为百老汇演出，布鲁克斯忽略华莱士询问的第一个问题“你戴的手表花了多少钱？”，而是回答了第二个问题，用大拇指和食指摸索华莱士的夹克翻领，然后问他穿的什么夹克让他找回感觉了。扮演庸俗的、热衷金钱的俗套犹太人，布鲁克斯反而表现出可爱的一面。  

兰尼·布鲁斯说到在他的行为中是将“消息灵通人士的俚语、地下世界的黑话和意第绪语”融为一体。有一天晚上，我在纽约东区电影院看见他---不久前他因为大量使用淫秽下流的词汇而丢掉卡巴莱歌舞（cabaret）的表演许可证---其中一位犹太夜总会老板希望说服一个波多黎各餐馆勤杂工为美国歌星知名娱乐圈人士苏菲·塔克（Sophie Tucker）提供性服务。这位表演业的大腕老太太在夜总会应该是难以满足的女色情狂。波多黎各男孩和犹太人老板来来回回折冲，后者不断劝说和恳求，前者则坚决拒绝，直到最后那男孩宣称，“她是个老太太，卢森堡先生，我不在乎你为我付多少钱，我不愿意（这里稍微有些犹豫）搞（schtup）她。 ”当然，这个笑话不仅是苏菲·塔克的低端需要问题，而是年轻波多黎各人恢复使用意第绪语来结束辩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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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当今犹太喜剧人的最边缘人物是萨拉·希尔曼（Sarah Silverman），她在其中一个短剧中被道伯引用，宣称杀死基督的既不是罗马人也不是犹太人而是黑人。在另外一次，不是在犹太人历史，而是在她的其他剧本中，希尔曼扮演假天真的（faux-naïve）犹太美国公主，她的侄女告诉她，在学校曾学到希特勒在集中营中杀死了六千万犹太人。希尔曼纠正侄女的说法，“我认为他应该为杀死六百万犹太人负责。”她说，“啊，差别是杀死六千万人是不可原谅的。”在另外一个短剧中，希尔曼扮演30出头却没有孩子的愚蠢金发女郎，生物钟在飞快走，她在回顾若有了孩子，其人生不同阶段将是多么不方便。最后她说，“生孩子的最好时间是10多岁的黑人少女。”希尔曼怎么能在讲出这么政治不正确的笑话后还没有被人用乱石砸死，这真是一个有趣的问题。

《犹太喜剧》寻求全面完整，触及到该话题的所有方面，从《旧约全书》到《塔木德经》到上个世纪再到当今喜剧，所有这些都在300页内谈论（还不包括尾注）。道伯的研究令人印象深刻和完整。有些事的探讨不可避免地要比其他东西轻微一些。《塔木德经》的幽默就是其中之一。 犹太人内部竞争的幽默是另一个话题，东欧、德国和西班牙犹太人的势利眼。几十年前阅读过的一本小说的标题和作者姓名，我已经不记得了，但我能记得将西班牙犹太人与其他犹太人区分开来的内容是，除了奢侈的家族性装模作样之外，西班牙犹太人都受不了鱼丸子。东欧犹太人觉得德国犹太人都是德裔犹太人（yekkes），这个词的意思是夹克，西服夹克，德国犹太人在正式场合据说从来不脱掉。这个俗套观念让下面笑话成为可能，即德裔犹太人与处女之间的差别是德裔犹太人永远是德裔犹太人。  

有关电视喜剧，道伯提到了诺曼·里尔（Norman Lear）、拉里·戴维和美国著名单人脱口秀喜剧演员杰瑞·宋飞等人。里尔最令人难忘的表演是《全家福》，描述的是讨人厌的阿尔奇·邦克(（Archie Bunker对社会压力持执拗的、自以为是的蓝领工人－－译注），总是说出反犹主义、种族主义和反动言论，这只能被犹太人自由派创造出来，一直在95岁还不停工作的里尔就是这样的自由派。拉里·戴维当然是《宋飞传》的主要作者之一，我认为杰里米·道伯有些过于强调这个节目中的犹太内容了。他称朱莉亚·路易斯·德雷福斯（Julia Louis-Dreyfus）扮演的伊莱恩-本尼斯（ Elaine Benes）是“犹太美国公主的典范”，事实上不是，他暗示犹太特性是该剧的核心内容，事实并非如此。虽然杰瑞的父母是典型的犹太人，其中的人物乔治·克斯坦萨（George Costanza及其家人也是。扮演弗兰克·克斯坦萨（Frank Costanza）的杰瑞·斯蒂勒（Jerry Stiller）说克斯坦萨家族是“这个名字的证人保护工程的犹太人家庭。）但是，在我看来，这个双胞胎喜剧之所以长盛不衰将近十年的秘密不是犹太人特征而是突出显示的自私和拒绝长大。

道伯或许应该在他的七个范畴中添加另外一个范畴，即有关犹太人同化的笑话，犹太人脱离犹太教及其笼统犹太性的笑话。这将包括鼻子整形术和改名笑话。或许这些笑话中最引人回味的是有关三个拉比的笑话。他们在吃午饭时发现所有人都遭遇一个问题：教堂里有老鼠。第一个拉比回顾说，他叫来了灭鼠者，但没有成功。第二个拉比说，他在教堂各处放置了数十个老鼠夹子，但当其中一个夹子逮住了老鼠，就会极大地干扰教会弥撒，所以他不得不全部清除。第三个拉比宣称，他找到了解决办法，购买了25磅的斯蒂尔顿奶酪（Stilton cheese），放置在讲坛上，结果一下子吸引了68只老鼠。当被问及如何解决这个问题时，拉比回答说，“我为所有68只老鼠举行犹太成人仪式，它们再也不回来了。”   

在本书的结尾部分，道伯提到了一种可能性，即犹太喜剧时代终结的日子已经很近了。就像对所有幽默造成伤害一样，政治正确最终将对犹太喜剧造成破坏。通常作为犹太笑话核心的生手口音（greenhorn accent）年轻一代犹太人是不了解的（因为没有听到过）。讲笑话的艺术，一种口头讲故事的形式在任何地方都陷入衰落之中。

我自己的观点是，犹太幽默将继续存在，只要犹太人笑话背后的主导性观念继续存在。我们相信从人性弯曲的木材中不可能制造出完全笔直的东西，我们相信人性即便疯狂也不会发生太大的改变。在所有的傻瓜中，那个认为人性能够被改变的人会成为传说中的犹太傻瓜城镇海尔姆（Chelm）的最大傻瓜。这个信念在任何地方都已经得到证实。　

作者简介：

约瑟夫·爱波斯坦（Joseph Epstein），《旗帜周刊》特约编辑，新著有《冲刺；短篇随笔》。

译自：Jews and Their Jokes by Joseph Epstein

http://www.weeklystandard.com/jews-and-their-jokes/article/20111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