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师范大学政治与行政学院资深教授徐大同先生喜欢“从头越”三个字。“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他说,做学问也一样,总是要重新开始,从零开始。
在西方政治思想史的园地耕耘
徐大同喜欢京剧,写过《我和京剧》、《我所知道的天津京剧票房》等文章。14岁读初一时,他就报名参加了学校的国剧社(当时京剧被称为“国剧”),学了不到一年,还未上初二就登台,唱到20多岁。上大学时受同学、朋友和一位堂兄的影响,思想发生了转变。1949年初,天津解放后,徐大同放下京剧参加革命,离开天津到华北大学(中国人民大学的前身)学习和工作。他参与了1950年人大法律系的筹建,又曾向苏联专家学习。1950年9月人大开学,20岁出头的徐大同走上讲台。当时他们六个人教一门课(国家与法的理论),他讲授的是“国家”部分,为以后做政治学研究打下了基础。
徐大同先后在中国人民大学和北京大学执教,后因故返回天津。在天津师范大学,他数十年如一日地辛勤工作,在西方政治思想史的园地勤勉耕耘,又不断修订、完善西方政治思想史的教材和著作。他告诉记者,随着研究的深入,他的认识不断提高,加上后辈学者的成长充实了研究力量,《西方政治思想史》教材得以不断充实,大约每10年重编一次。从一卷本的《西方政治思想史》,到五卷本的《西方政治思想史》,再到正在写作的西方国别政治思想史,一脉相承,未曾中断,而这正是西方政治思想史研究在中国发展道路上的一个缩影。
西方政治思想史与中国现实的距离看似遥远,但徐大同提醒学生,西方政治思想史要为解决中国的现实问题而研究;必须坚持马克思主义的指导,用马克思主义进行分析和筛选,吸取其中有益的部分。
教师的职责就是教好学生
在国内,众多政治学学子都是通过徐大同的《西方政治思想史》初窥这门学科的。在学生的眼中,徐大同先生是良师,严谨慈爱,辛勤真诚。学生可以到他家,听他讲解新近研究成果,展开讨论甚至争辩。
1979年,天津师范大学设立中外政治思想史方向硕士点。徐大同先生培养的第一个硕士是高建(现为中国政治学会副会长)。1993年,徐大同挂靠吉林大学开始招收博士生,1996年在天津师范大学招收博士生。20世纪80年代,他提出了两个主张:首先是坚持特色,天津师范大学的政治学学科以政治思想史为研究特色不能丢;再者就是“接气”,通过培养、挑选和引进人才,形成代代相传的学术梯队。
2014年9月,徐大同荣获“全国模范教师”、“全国高校优秀思想政治理论课教师”两项荣誉称号。对于荣誉,他看得平淡。他曾说,“教师的职责就是教好学生,就是要教学问、教做学问、教做人。”今天,徐大同仍然坚持给硕士、博士研究生上课。
从未离开中国政治思想史
近年来,徐大同写了多篇有关中国政治思想史研究的论文,涉及墨子、先秦法家、孔子的治国之道。但他的研究并未转向,依然是中国政治思想。不过,他想提醒学生,在研究西方政治思想的同时,不能离开中国传统,要加强中国政治思想研究。
徐大同告诉记者,在北京大学学习期间,他坚定了研究中国政治思想史的信念。他曾与其他学者合作撰写过中国政治思想史著作,且出版时间在西方政治思想史著作之前。此外,他还主持撰写过一部中西传统政治文化比较的专著。
近年来,他开始从政治学角度研究中国政治思想史。他告诉记者,一部中国政治思想史,核心是治国之道,研究者必须把握这一根本特点。先秦政治思想史主要就是儒家、法家、墨家和道家,他已经发表了前三家的论文,关于道家政治思想史的研究论文也已完成。而后,汉代既继承了秦朝的制度,又吸取了秦亡的教训,形成了儒法合流、外儒内法的统治思想。这也是其后两千余年中国历代王朝基本的治国之道。
按照研究计划,徐大同还要研究中国政治思想的变革,即明末清初的政治思想。这是一个想变而未变成的阶段,但已有新的萌芽。他感慨道,“由于各种条件并不成熟,顾炎武等人有变革愿望,但与现实脱节,只能是一种想象而无法具体实现。”出生于1928年的徐大同,仍在学术征程中“从头越”着,继续学习、思考和写作。
(作者简介:中国社会科学报记者 张春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