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生物学的立场看,关于人类的本质,早已不是定义的问题,而是定位的问题了。
一、生物的本质皆交换
(一)生物皆诞生于交换
现代生命科学揭示,生物诞生于非生命物质的“相互作用”:
原始地球,荒凉死寂,上面只有水、食盐、一氧化碳、硫酸等简单的无机化合物,经过长期的“相互作用”,逐渐产生了原始的有机化合物,即碳氢化合物及其简单的衍生物;
原始的有机化合物,既丰富了物质环境,又在新的物质环境中参与“相互作用”,于是,逐渐产生了较为复杂的有机化合物,如核苷酸、氨基酸和它们的聚合物等;
这些物质继续“相互作用”,终于在约35亿年前,诞生了具有新陈代谢特征的能生长、繁殖、变异和遗传的生命物质(生物);
生物在更加丰富的物质环境中继续“相互作用”,并经变异和遗传,日益向着不同的方向繁衍进化,逐渐形成了植物、微生物和动物三大生物领域,且彼此间进行着更为活跃的生物性的“相互作用”,构成了生机勃勃的地球生物圈;
在其中的动物世界中,有一个物种非常积极,从脊椎门到哺乳纲,从哺乳纲到灵长目,从灵长目到人科,在进化的每个十字路口,都积极地选择了“相互作用”的“最高位置”,终于在约250万年前超拔出了一般动物界,成为了万物的灵长,地球的主宰,他就是最早阶段的人类——猿人。
这一漫长过程中的“相互作用”,显然就是相互交换的作用,因为,如果不同物质之间不发生相互交换的话,那么就绝不可能产生新的物质形式,当然也就不可能诞生生物,生物也就不可能进化而最终诞生人类了。
(二)生物皆生存于交换
生物学揭示,生物皆生存于“新陈代谢”,即“生物体不停地与外界环境进行物质和能量的交换”。在交换中,生物体将从外界摄入的物质和能量转换成自身的组织并储存能量,从而维持其生存、生长和繁殖。
植物不停地吸收二氧化碳而释放氧气,动物不停地吸入氧气而呼出二氧化碳,即生物所进行的气体的交换。这样的交换一旦停止,生物体的生命也就停止了。当然,这也是动植物之间互为“外界环境”所进行的二氧化碳与氧气的交换,这样的交换一旦失衡或中断,那就是毁灭性的生态灾难。
(三)生物皆进化于交换
生物皆诞生于交换,生存于交换,必然也进化于交换。
生物诞生于交换的过程,完全可以理解为就是其进化的原始过程。生物生存于交换的现状,也完全可以理解为就是其进化的现实状态。
总之,生物皆诞生于交换,生存于交换,进化于交换,交换就是所有生物共同的本质特征。在交换的本质特征上,我们人类与其它生物没有区别。
二、交换的生机在选择
(一)物性选择诞生生物
物质间的相互交换可以产生新的物质形式,非生命物质间的相互交换可以诞生生命物质,表明交换中蕴涵着生机。
通过解剖可以发现,各种生物的机体,一是其构成的物质成分是有限的,并不需要所有的物质;二是其所必需的各种物质的量的比例又各不相同,并不是随意的组合。这说明,生物的诞生是经过选择的,交换的生机实现于选择。
这种非生命物质间的相互选择,无所谓主体或主体意志,纯属自然的过程,可谓“自然选择”。只是“自然选择”过于笼统,没有为后来的生物的选择预留分层的空间,因此,我们这里将其称之为物性选择。
物性即物质的理化属性。火炎上,水润下,可化合,能分解等,皆物性。物性是物质世界的根本规定性,规定着物性选择。
物性选择,即由其理化性质所决定的不同物质之间可否交换、条件怎样、结果如何等的选择。“五行相生相克”,铁与硫遇热而化合为硫化铁,酸与碱中和而生成盐和水,水遇热而汽化、遇冷而固化等等,凡自然状态下的理化运动,皆可理解为物性选择的过程。物性选择是物质相互交换作用的根本法则。
在原始的地球上,物质的相互交换作用,纯属物性选择的过程。物性选择最终诞生了生物,表明生物体所需物质的物性选择的完成。
(二)生物选择决定进化
生物,作为新生的物质形式,既丰富了物质环境,又继续参与交换,进行选择。
对生物而言,物性选择的法则就是上帝的神圣律条,顺之者昌,逆之者亡,必须遵循。当然,生物选择毕竟不再是纯粹自然的物性选择了,毕竟已经具有了取或舍、生或死、进化或退化的生命主体或主体意志的意义了。
进化论认为,外界环境的变化迫使生物发生变异,凡是适应环境、有利于生存并且在遗传中得到加强的变异即进化,反之即退化。
这里,一方面,生物的外界环境,已不再仅仅是非生命物质即物性选择的环境,而是已经有机地包括生物圈即生物选择的环境了。另方面,生物对外界环境的适应过程,实际也就是其不断选择的过程。没有选择,也就无所谓适应不适应。
因此,生物只有既适应了物性选择,同时又适应了生物选择的环境,并能够积极地选择其它生物的交换成果,才可能沿着诞生的来路继续前行而进化,否则,对这两个环境,只要有一个不适应,都终将退化而被淘汰。动物与植物之间的二氧化碳与氧气的交换,就属于这样的积极的选择。
这也就是说,物性选择虽然决定着生物的诞生,但却并不能完全决定生物的进化或退化。生物的进化或退化还同时决定于其自身的选择,即对物性选择法则的遵循与否,和对生物选择环境的适应与否,包括对其它生物交换成果的接受与否。这就是生物选择的生命主体或主体意志的意义。
在人类进化史上,选择走出森林,走向平原的那一群,进化成了今天的人类,而选择继续留在森林、留于树上的那一支,永远地停止了进化,至今仍然是猩猩。
随着外界环境、食料资源的变化,大熊猫改变了食性,放弃了食肉,选择了竹子,得以存活了下来,不然,人们可能就只有从化石的发现中去推测它的曾经存在了。
至于标志进化或退化的变异,不过是生物的选择习性、方式经由“量”积累而发生的“质”突变而已;遗传,不过是其选择的习性、方式在代级间的传承罢了。
(三)生物选择方式的分层
对生物而言,选择方式属于能力,即选择能力。选择能力反映其交换能力,决定其生存状态,以及在生物进化进程或生物圈中的位置。
生物虽各种各类,选择方式虽各式各样,但自低至高,可基本分为三大类:
一是被动选择方式。如植物,无论外界环境如何变化,它只是被动地随机选择。外界环境有利其生便生,不利其生便死;
二是半能动选择方式。如微生物,其选择的方式间于被动与能动之间,往往在介质或宿主体内的选择表现为能动,而对外的选择则表现为被动;
三是能动选择方式。如包括我们人类在内的各种动物,能够在外界环境的变化中,通过改变自身的时空位置,趋利避害,能动地进行寻机选择。
(四)能动选择属智慧
1.存在即量
客观存在,高度概括起来,一“量”字而已。
如,时间即时间量,空间即空间量。时空中的一切,皆具体存在的量。
如,质量与能量,其共性特征就是一个“量”字。
如,物质的相互作用,首先都表现为其质量、能量的“量”的交换作用。
如,社会调查,首先就是对社会现象的“量”的统计,非如此,无从调查。
如,“量变质变规律”,首先肯定的就是“量”决定“质”。
事物的可感可知性,首先就在于其量的可感可知性。如,事物的大小、多少、远近、高低、轻重、快慢、疏密、浓淡、软硬、黑白等等,无不属于对客观存在的量的初步感知和大致形容,都是可加精确计量的具体存在的量。
总之,存在即量。有量就是“有”,就是存在;无量便是“无”,便是不存在。
2.能动选择即量思维智慧
存在皆量,选择当然首先是对量的选择。
动物之动,进或退、迎或避、左或右、上或下、远或近、快或慢、大或小、多或少等等的取或舍,首先都属于对量的能动选择的过程。
据此可以推知,动物大脑的基本机能,就是对量的意识机能。因为,如果没有量意识机能的话,就无法感知外界的量存在,那么其眼中的世界,就是平面的而非立体的,就没有了空间(量),就是静止的而非运动的,就没有了时间(量),如此,其当然也就不能动,也就不成其为动物了。
意识的激活即思维,量意识的激活即量思维,量思维支配着能动的量选择,即,当外界事物的量作用于动物的感官时,便激活了动物的量意识,事物的量信息就通过其神经系统传输给了大脑,于是便开始了量思维,进而支配机体进行能动的量选择。
思维属于智慧。量思维即能动选择的智慧,反映动物的能动选择的本能。
在本能的层面上,就视力、听力、感觉、嗅觉等量意识机能,及其表现出来的量思维、量选择的速度、灵敏度、准确度而言,不少动物比人类还要占有明显的优势,不过,人类在其量思维的能动选择的本能之上,还具有超本能、创造性的数量思维的选择智慧,那就远不是一般动物可以比拟的了。
三、人类的选择最智慧
(一)人类创造性的数量思维
存在皆量,而表述唯数。
量是客观存在,无所谓正负。数属主观抽象,可用正负表述。
以数述量,即抽象数,离散量:
海拔是对高程的离散,不离散,人们就不知天高地厚;
纪元是对历史的离散,不离散,人们就不知今夕何年;
坐标是对时空的离散,不离散,人们就不知身居何处。
抽象数离散量表明,人类的大脑,不仅具有动物所共有的量意识的机能,同时还具有一般动物所没有的更加复杂的数意识的机能;人类的智慧,不仅具有动物所共有的量思维的智慧,同时还具有一般动物所没有的更高层次的数量思维的智慧。
抽象属于主观创造。抽象数离散量表明,人类的数量思维具有神奇的主观创造性。
(二)数量思维创建了数学
数量思维,抽象数离散量,一是抽象出了系列化、系统化的数量概念,对客观世界给予了统一的数量化的表述;二是以数的变换法则,表述量的交换规律,总结出了主观与客观相吻合的各种计算方法和运算程序,最终创建了数学。
数学,作为专门研究和揭示世界各种数量关系的科学,其形式,就是数量概念与计算方法和运算程序的有机组合。其中,数量概念表示客观事物的量存在,计算方法和运算程序则表示数量交换的客观规律。
长期以来,包括我们的数学家在内,都远远低估了数学的意义。数学并不仅仅是一门基础科学,它首先是人类的思维形式,是人类的慧根。
其一,数学即语言。
语言的核心是词汇,而词汇实际都是抽象精确程度不同的数量概念。
所谓实词,实就实在对量存在的表述比较实在。如,数词和量词是对量存在最为实在、精确的表述;名词表述的事物都是时空数量的集合体;动词表述的事物运动都是时空数量关系的变化;形容词所形容的都是事物时空数量的性状;代词所代替的,当然都是其它实词所表述的数量概念。
所谓虚词,虚就虚在对量存在的表述比较虚泛。如,副词所表述的范围和程度,介词所表述的方位、方向,叹词和象声词所表述的声响等等,都是可以进一步精确量化的数量概念。一旦量化精确,它们也就不再是虚词,而上升为实词了。
词汇都是数量概念,语言当然也就是数学语言。
其二,数理即逻辑。
逻辑的思维意义在于方法,而逻辑方法皆源自于数学方法。如:
加法,即综合法;
减法,即分析法;
乘法,即归纳法;
除法,即演绎法;
大于、小于、等于、约等于、不等于等等,皆比较法;
变量或量变,揭示相关量之间的相互制约、对立统一的辩证关系,即辩证法。
逻辑方法皆数学方法,逻辑当然也就是数学原理,即“数理逻辑”。
人们说,“语言是思维的工具”,“逻辑是思维的方法”,也就是说,它们都不是思维的本身,只有“工具”与“方法”,即语言与逻辑的有机组合才是完整的思维,而语言即数量概念,逻辑即数理逻辑,其有机组合,实际就是数学。
由此可见,数学,既是数量思维的结晶,同时也是数量思维的有机构成,即人类的思维形式。试想,如果没有数学,没有数量概念,没有数理逻辑,人们的记忆或记忆力,想象或想象力,思维或思维能力,都还怎么可能?
上古的“结绳记事”,实际结的就是“量”,记的就是“数”。
我们华夏先民,很早就以“数”来揭示和描述世界,“参五以变,错综其数,通其变遂成天下之文,极其数遂定天下之象”(《周易•系辞上》)。
古希腊哲学的毕泰戈拉学派认为,世界的本原就是“数”。他们的哲学格言是:“什么是最智慧的?——数!”[1]45
正因如此,人们历来都十分重视数学的研究和教育。
我国古代的“六艺”教学,“数”占其一。
在古代儿童的启蒙教材《三字经》中,首先的启蒙就是数数,“一而十,十而百,百而千,千而万”。
近代以来,儿童入小学的考试就是数数,数不到百,便不予录取,其道理就在于,其数量意识尚未萌发,尚“不可教也”。
在从小学到高中的教学过程中,语数两门始终都是基础课程,其道理就在于,基础教育阶段,就必须加强基础性的思维能力的训练。
现今高考“3+X”设置中的“3”,实际就是语数两门,其根据就在于,如果语数基础不扎实,基本思维能力训练不够,就很难进入高等教育阶段进行深造。
日常生活中,人们往往以“不识数”来讥讽那些事理不明、言辞失当、行为离谱的人或事,真实地反映着对数学意义的深刻体会和准确把握。
(三)数学即创造性的选择科学
数量思维创建了数学,数学集中体现着数量思维的创造性。数学揭示世界的数量交换关系和交换规律,意义就在于交换,为了选择。数学的实际应用,集中表现为创造交换手段,变革选择方式,进行创造性的选择。
数量概念,通过对客观量存在的层层离散,对世界数量化的表述,使人类的选择视线,穿透了因时空的无限而混沌,因事物的千姿百态而朦胧的量存在现象的遮蔽,日益投向了无所不及的广度和深度,实现了精确化的选择。可以说,“数”的创造性的抽象,正是人类最终揖别动物界的那一揖。
数学语言或文字,既是人类思维的工具,也是交流、交换的手段,其创造和使用,使人类的交换和选择突破了时空的限制,创造性地实现了社会性、历史性的薪火相传,从而使人类精神财富的积累成为了可能。
数理逻辑,既是对主观数量思维规律的总结,也是对客观量交换规律的揭示,其创建和应用,反映主观与客观的吻合,标志人类思维的严密,从而使人类的选择突破了孤立、局部的量存在现象的局限,从而达到了整体、系统性的把握。
如,货币和度量衡等,是人类创造的最日常的交换手段,在与自然和社会的交换中,人们时时刻刻都离不开它们,而其创造的根据,无不是数学原理,或者说,它们本身都就是数学的物化或物化的数学,都就是数量概念与数理逻辑的有机统一体。它们的创造和使用,使人类的交换活动、选择范围跨越了时空的障碍,从而使物质财富的积累成为了可能。
交换的生存特征决定了人类的所有活动,无论是直接的还是间接的,都属于交换活动。人类创造的一切手段,无论是直接的还是间接的,都属于交换手段。其创造的根据都是数学原理,其创造的动机都在于交换,其使用的意义都在于选择。选择方式的改进或变革,集中代表着人类交换能力、选择能力的发展。
计算机是数学发展的时代成果,而实质上,它就是选择科学、功能强大的交换机:它首先选择出量存在的数字共性,把量存在数字化;再选择出数字间的可交换共性,把数字交换关系化;最后选择出交换关系中的规律性,把交换关系程序化。
所谓“计算机语言”,实质就是数学语言,就是人类语言的数学本质的时代彰显。所谓“计算机程序”,实质就是数学原理,就是数理逻辑。人们引以为自豪的所谓“计算机时代”,实质就是选择方式空前科学、交换能力空前强大的“数字(交换)化”时代。
总之,大自然之书是以量符号为文字,以交换关系为语法书写而成的,人类的数学智慧准确地解读了它,揭示了量交换的规律,破译了物性选择的密码,把握了生物选择的奥秘,从而使自身的选择能力,超越直观而达到了抽象,超越感性而达到了理性,超越现象而达到了本质,超越物质而达到了精神,超越本能而达到了创造。
(四)人类交换本质的定位
首先,生物的本质皆交换,在共同的交换本质特征上,我们人类与其它所有生物一样,没有区别。
其次,交换的生机在选择,不同的选择方式,决定着不同物种在生物圈中进化的不同位置,这就将能动选择的动物,与被动选择的植物和半能动半被动选择的微生物,在交换本质的层次上区分了开来。
最后,我们人类与一般动物虽然同属于能动选择的动物,但能动选择属智慧,而智慧分高低。一般动物只有量思维的智慧,而我们人类不仅具有动物所共有的量思维智慧,同时还具有一般动物所没有的数量思维的智慧,还具有超本能、创造性的数学的选择智慧,这就最终将人类与一般动物在交换本质的层次上彻底地区分了开来。
总之,生物的本质皆交换,交换的生机在选择,人类的选择最智慧。最智慧、创造性的数学选择方式,才是人类交换本质的独具特征,才是我们人类的“最高位置”所在。
数学选择智慧的创造性,使人类的选择能力达到了可以无中生有、化有为无的崇高境界,在大自然“相互作用”的交换运动中,占据了雄视万物的“最高位置”,既可以通过改造而选择物性选择的环境,也可以通过种养而选择包括一般动物在内的各种物种,而包括一般动物在内的各种物种,都永远地成为了仅供人类选择的对象。
从采集到春种秋收,我们选择了植物。从渔猎到放养捕捞,我们选择了动物。食其肉,寝其皮,选择其体。役其牛,使其马,选择其力。选择能力越强,生命力就越强;选择范围越广,自由度就越高。我们人类在生物圈中进化的“最高位置”,就体现在这里。
当然,人类的“最高位置”仍然是继续进化的,其进化的表现,就是在“用进废退”规律的支配下,人类大脑的数量意识的组织机能,在认知的实践中不断增强;人类的数学选择智慧,在交换的实践中不断发展。这是一个持续不断的进程:
量存在 量意识 数意识 数量思维 语言逻辑 数学 (空格处皆上右下左指双箭头)
在这一进程中,量、数意思属于感性认识阶段,积极地推进数量思维的理性认识。而理性认识又具有积极的反作用,即,数学作为阶段性的理性认识,又反过来依次促进着逻辑的严密、语言的准确、数量思维的精深和数、量意识的敏感。
其中,感性或理性认识的任何一个环节上的进步,都积极地推动整体认识即数学的进步。这种单向度、链轨式的认知进程永无止境,表示人类选择能力发展的永无止境,代表人类进化前途的永无止境。
(五)传统认识的反思
传统的“语言说”认为,人类有语言,而一般动物没有,因此将语言认定为人类的本质特征。巴甫洛夫的“信号系统”说就属于这样的观点。实际上,就其生理机能而言,一般动物大多也有声带,也能发出声音,并且也能传达一定的信息,和对信息做出反应,因此,说它们完全没有语言是欠准确的。应该说,一般动物也有语言,不过只有模糊的量信息的语言,而没有人类那样准确的数量概念的语言罢了。
传统的“智慧说”认为,人类的大脑善于思维,具有智慧,而一般动物没有,因此将智慧指认为人类的本质特征。其实,就生理结构而言,一般动物也有神经系统和脑等意识、思维的器官,并且也能做出能动的选择,因此说它们完全没有思维的智慧是欠准确的。应该说,一般动物也有思维,也有智慧,不过只有本能的量思维的智慧,而没有人类那样创造性的数量思维的智慧罢了。
传统的“工具说”认为,人类能够制造和使用工具,而一般动物不能,因此将能够制造和使用工具定义为人类的本质特征。事实上,有不少的动物也知道借助外力、外物,也会使用工具。应该说,使用工具属于智慧,一般动物也有使用工具的智慧,只是没有人类那样高度的数学智慧,不能创造工具罢了。
传统的“劳动说”认为,人类“赖力而生”,因而将劳动概括为人类的本质特征。恩格斯认为,劳动“是一切人类生活的第一个基本条件,而且达到这样的程度,以致我们在某种意义上不得不说:劳动创造了人本身”,[2]508就属这样的观点。其实,这个观点很不全面。首先,人类的本质特征应该是其机体活动、生理活动和精神活动的统一概括,而“劳动说”只概括了人类的机体活动,往往并不包括精神活动,更概括不了生理活动。其次,人类的本质特征应该是其诞生、生存和进化特征的统一概括,而“劳动说”只能概括其生存与进化的特征,根本概括不了其诞生过程的特征。应该说,人类的“劳动”与一般动物的“活动”意义相同,都属于交换活动,或选择过程,不同之处仅仅在于,人类的交换、选择具有主观创造性,而一般动物却只反映其生存的本能而已。
传统的“社会说”认为,人类是“类存在”的动物,因而将“社会性”总结为人类的本质特征。实际上,“类存在”并不是人类独有的特征,所有的动物都是“物以类聚”的,否则,没有那种动物可以繁衍、生存下去。应该说,人类之所以叫人类社会,根本道理就在于,人类的创造性的选择能力,实现了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的积累,从而使相互间的社会交换成为了可能和必要,进而形成了相互依存的社会性的交换关系。而一般动物绝无积累,相互间不存在相互依存的交换关系,故而只能被称作“动物世界”。
四、“人之常情”的交换本质体现
人有“常情”。“投桃报李”,“礼尚往来”,“无功不受禄”,“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和“善善恶恶”,“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等等,皆属“人之常情”。只要仔细考察一下便会发现,这些常情,无不属于交换取向的感情,完全可以概括为就是交换之情。
常情即常性。人之常情中这些普遍的交换取向和选择的感情冲动,再真实不过地反映着人类感情或精神世界的交换本质属性。
人们的社会交换,普遍表现为物质与感情的统一。生意场上很常见,双方互利合作,日久生情,最终成为了朋友,商品贸易伴随着友情的往来。
即使在人类的代级之间也是这样。“百善孝为先”,世上可能再没有比“孝情”更自觉、真诚、纯洁的感情了。不过,感情都是双向的“人心换人心”,“孝情”,那也是以“父慈”为前因的。而“父慈子孝”之情,实质就是人类代级之间的交换之情。
每代人,幼时既享受了被哺育的权利,壮时就应尽侍奉的义务;壮时尽了哺育的义务,老时就应享受被侍奉的权利。讲求权利与义务的对等,正是交换的普遍原则。
人到中年,之所以如牛负重,就因为要同时履行“仰事俯畜”(孟子语)的双重义务,既要“仰事”父辈又要“俯畜”下代,既要“还债”,又要“储蓄”。
常情即常理。人之常情的社会凝结和历史沉淀,就是伦理道德。伦理道德作为常理,规范着人们的日常交换行为,维持着人们的交换关系,维系着人们在交换中的默契相处。
伦理道德历来只谴责不孝顺父母之人,但却从来就不谴责不孝顺他人父母之人,为什么?就因为他们之间不是代级间的交换关系。可见,伦理道德的评判根据,首先就是看他们是不是代级间的交换关系,然后才看他们的权利与义务是否对等,才看子女是否孝顺,是否遵守孝道。
不错,在实际生活中,父慈每每甚于子孝,子孝每每不及父慈。不过,这种看起来的不对等,却又有着深层的合理性。因为对每代人而言,父母是自己生命的过去,子女是自己生命的未来,更加关注生命的未来,当然是人类应该的选择。
应该说,正是这种生命前冲的惯性,感情交换的代级积累,支持着人类的进化,创造着人类进化的加速度的。
至此,当准确地认识了人类的交换本质之后,我们就具备了推己及人、推人及物、推物及天的认识外界的资格。当清楚地认识了人类在交换中诞生、生存、进化的来路之后,我们就找到了认识外界的途径,就可以拨开云遮雾罩,去透视这个令人眼花缭乱的世界了。
[参考文献]
[1]冒从虎.欧洲哲学通史(上卷)[M].天津:南开大学出版社,1985.
[2]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太原师范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11年第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