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国家的国民可以对这个国家的头头脑脑评头论足的时候,说明这个国家已开始渐渐摆脱专制进入开化状态。而温家宝就是中国进入开化状态最有力的推动者。
三年前就有人在网上公开批评过温家宝(其实那个批评并不准确,甚至是一种误解),但至今没听说为此追查或抓捕过任何人。而在2010年3月的“两会”上,温家宝在作政府工作报告中又鼓励:深入推进政务公开,完善各类公开办事制度和行政复议制度,创造条件让人民批评、监督政府。由此使“两会”之前冰封的网络,在“两会”之后又有了一些生机,也让一些完全“心死”的人,重新点燃了对党和政府的希望之火。许多人从昏睡中醒来,揉了揉迷茫的眼睛:也许我们的国家还有一些希望。
温家宝是一个平民出身的总理,父亲温刚曾是天津第三十三中学的地理教师,母亲杨秀兰曾是天津市一所小学的语文教师。从小学到离开家的时候,全家五口人只有9平方米的住房。温家宝2007年4月访问日本时,曾应邀在日本国会演讲,之后,他第一个给母亲打电话问:“我讲得怎么样?”母亲说:“孩子,你讲得很好!”她说温家宝是在“用心在说话。”
当中国的官场上说真话被认为稀有的情况下,温家宝在许多大是大非面前都保持住了说真话的风格。特别是在2008年5月4日在中国政法大学与学生们畅谈法治时,他没有顾忌全国都在“讲政治”,弄不懂“三个至上”究竟是谁至上的政治环境,十分鲜明地说:“‘法治天下’就是法比天大。我把它演绎一下:法大于天,法治天下。这是很形象的一句话。我觉得这句话抓住了法治精神的核心。这就是:第一,宪法和法律的尊严高于一切。第二,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第三,一切组织和机构都要在宪法和法律的范围内活动。第四,立法要发扬民主,法律要在群众中宣传普及。第五,有法可依、有法必依、执法必严、违法必究。‘天下之事不难于立法,而难于法之必行’。有法不依,不如无法。”
从这里,我们读到的是宪法和法律是高于党的利益的,这不仅与胡锦涛总书记在中共十七大报告中提出的“各级党组织和全体党员要自觉在宪法和法律范围内活动,带头维护宪法和法律的权威”是一致的,并且也是对那些借党的利益之名,行个人或小集团利益之实,要法律服从政治,让所有人都讲政治,破坏法治的政客们的当头棒喝。法大于天,难道政治也能大于天?“党的利益”也能大于天?事实上,讲法治,讲“法大于天”,才是最大的政治。
前不久,全国各地发生多起歹徒在小学和幼儿园杀害无辜儿童的事件,有关部门只会要求各地“采取强有力的治安措施”,而温家宝却适时地提醒各级官员,“我们还要注意解决造成这些问题的一些深层次的原因,包括处理一些社会矛盾,化解纠纷。”
那些杀害孩子们的歹徒和后来枪杀法官的凶手,他们本身也是这个社会的受害者。严重的贫富两级分化,长时期的司法不公,使老百姓蒙冤无处说,申诉无人理,上访被流氓般地截访……,这些深层次的问题得不到解决,社会矛盾得不到化解,杀戳能制止得了吗?
四川地震之后,温家宝在赴绵阳考察堰塞湖抢险情况时,曾专门到安置点看望绵阳市的转移群众。在路上,他遇到了一位还差8天就满百岁的老人陈佳珍,他双手合十,提前向老人祝寿。老人拉着温家宝的手,叮嘱他说:“你要努力工作啊!”温家宝十分认真地对老人说:“听你的话,我会努力工作的。”此情此景,令人动容。
2009年2月16日下午,当温家宝结束在天津的调研,准备乘火车返回北京时,在天津火车站候车室遇到来自河北张家口2周岁的白血病患儿李瑞,在温总理得知他因为家庭困难看不起病,准备回老家等死时,当即嘱咐随行的工作人员安排孩子到北京治病……
就在2008年5月4日,温家宝去中国政法大学之前,还有两个上访群众拦住了他的车,温家宝的态度是“无论在什么地方,只要群众把我的车拦住了,一定把信接过来,然后妥善地给他安排和回答。”
由此可见,温家宝出行的时候,并不象许多比他的官职小得多的官员那样,为了回避上访群众,保持一路畅通无阻,能提前几天清理道路甚至全城戒严。
然而,就是这样一位时刻为国家为人民忧心重重的总理,却还被一些人误解为作秀。
其实,真正的作秀只能是一时而不可能是一世。而温家宝总理每一次下基层都坚持和工人、农民、学生一起吃工作餐、份饭,从来不搞特殊,这可是有目共睹的。他的“总理食谱”,足以让那些整天山吃海喝,天天想着当老百姓“父母官”的伪公仆们羞愧得无地自容。
当然,有人认为温家宝“作秀”并不是说他不是真的亲民,而是怪他在有些问题上说到做不到。但当我们想到周恩来总理在文革中连自己的亲人都保护不了的时候,想到共和国主席刘少奇也会死于非命的时候,想到曾经吒咤风云的朱榕基总理暗然退下的时候,我们还有什么不能理解他的“力不从心”呢?
“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我将以此明志,做好今后三年的工作”,这是温家宝总理说过的话。有人评论说:“温家宝借屈原的诗句表达自己的悲状情怀,正说明他在试图推动廉政和对付社会不公时正遇到巨大的压力和阻力。”有人说得更直率:“温家宝的愿望是很好的,但我只能说这只是一个愿望而已,因为他的底层官员是阳奉阳违的,他们根本就不把当今一些高层的指示具体地去落实。”北京学者王光泽说:“中央一级的利益集团已将温家宝的政策绑架,而地方官员也不愿意放弃自己的利益,致使温家宝的政令很难走出中南海。”
香港媒体则认为:“现在的情况就是,中国出不了政治家,也出不了民间英雄,想改变这个局面,大家就在这个体制下烂在一个锅里面,看它烂到什么时候。”
大家心里都很明白,中国正面临着艰难的政治体制改革,如果当前这种政治体制得不到根本上的改变,那么,任何人想推动社会公平和正义进步的打算都只能是一个梦想。
黑格尔在他的《法哲学》一书中说过:“国家一旦建立,就不可能再有英雄的存在,英雄只出现在未开化状态。”但鲍斯威尔在《约翰逊传》中说过的一句话应该让我们牢记:“真正伟大的天才永远具有良知。”反言之,对于那些以暴力、专制、欺压人民而获得了至高无上的权力者,无论他如何自诩伟大,却都永远与伟大无缘。
也许温家宝在他的任期之内无力改变中国的现状,但他在官场上罕有的良知却是众所周知的。至少他还敢于说出一些真话、狠话,可以让老百姓拿了去当作“尚方宝剑”作为对抗权势、批评政府的护身符,而更多的官员连说这些话的勇气都没有。
温家宝,作为当朝的总理他也许算不上一个伟人,但他至少是中国当今政治体制下最有良知的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