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人工智能,我们必须认识到,它跟以往我们讨论的所有科学技术都不一样。现在人类玩的最危险的两把火,一把是生物技术,一把就是人工智能——生物技术带来很多伦理问题,但是那把火的危险性还没有人工智能大,人工智能这把火现在最危险。最近一些商业公司,通过“人机大战”之类的商业炒作,一方面加剧了这种危险,但另一方面也激发了公众对人工智能前景的新一轮关注,这倒未尝没有好处。
以前曾经有过科学的纯真年代,那个时候也许可以认为科学是“自然而然”产生的,但是今天科学早就告别了纯真年代,今天科学是跟资本密切结合在一起的。所有的这些活动,包括研发人工智能,背后都有巨大商业利益的驱动。
谈到科学和资本结合在一起,我总要提醒大家重温马克思的名言:资本来到世间,每个毛孔都滴着浓血和肮脏的东西。对于和资本密切结合在一起的科学,我们的看法就应该和以前不同了。
我们以前一直有一个说法:科学没有禁区。这个说法是很多人都习惯的,但是现在对于这个说法,科学界的很多人已经开始有新的认识。比如说曾任北大校长的许智宏院士,前不久就对媒体表示:我们以前一直说科学没有禁区,但现在看来,科学研究仍然有着不可逾越的红线。他是在说生物技术的某些应用时说的,“不可逾越的红线”当然就是禁区了。
如果表述得稍微完备一点,我们可以说,在每一个特定的时期里,科学都应该有它的禁区,这个禁区可以在不同的时期有所改变。比如说某项技术,当人类社会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已经有成熟的伦理或者比较完备的法律来规范它的时候,我们也许可以开放这个禁区,说这个事情现在可以做了。但是没准备好的事情,现在把它设为禁区是应该的,这个禁区也应包括科学技术的高低维度,高到一定程度就有可能变成禁区,不应该再继续追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