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富:近年西方与汉语学界的蒂利希研究

选择字号:   本文共阅读 2945 次 更新时间:2014-12-29 2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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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富  

翻译、理解与转化」似乎已经成为近百年汉语思想接触西学后的惯常举动,透过汉语迻译西学典籍,继而进行消化吸纳,批判转化以挪为己用。在近代基督教神学家中,蒂利希( Paul Tillich, 1886-1965 ,另译田立克)于汉语思想界而言算是一个较特别的例子。蒂利希的汉语翻译文献在近代神学家中要算是最多的,但关于他的汉语研究却少得不成比例。一方面,在非基督宗教领域中,蒂利希思想要比其他神学家来得普及和受欢迎,单从他的「终极关怀」一语之广被引用就可见一斑,并且在学术神学的研究领域中,不少汉语学人都曾与蒂利希的思想有过交锋;但另一方面,蒂利希思想之艰涩和系统之广阔,又造成汉语基督教群体难以接纳,更碍于信仰之差异造成不少对他的无理指控。无论如何,要在二十一世纪的汉语神学界谈论一位二十世纪的德裔美籍新教神学家,也许在踏前一步进行理解和转化前,须先概览西方学人对蒂利希的新近研究,进而清理汉语的存货,然后再深思蒂利希于汉语学界的研究潜能。以下会分别从美国、德国及汉语学界的蒂利希研究作一个学术的回顾。[1]

美国学界的蒂利希研究

蒂利希出生和成长于德国,成名却在美国,若要比较蒂利希在德国和美国的(神学)思想界中的影响程度,毋庸置疑,后者要比前者来得深远和广泛。因为无论是从国际知名度或具广泛影响力的着作出版而言,都是在一九三三年蒂利希移居美国后才出现的。蒂利希在美期间与哲学界、心理治疗、社会学理论、基督教神学、艺术和政治等领域的学者广泛接触,而晚年还以英语出版三卷的《系统神学》( Systematic Theology ),这些都为蒂利希塑造了一个美国神学家的形象。除了这种身份的特色外,蒂利希在个人和神学方面的影响力事实上塑造了二十和二十一世纪大部分的美国神学景观。

当今没有一个美国的神学家会重复蒂利希的神学,或以他的神学作为一种学派( school )来定位和追随,但大部分的美国神学工作者都会在不同程度上得益于他的神学或受他的神哲学精神所熏陶。美国神学家特雷西( David Tracy )曾这样说:「蒂利希作品对当代神学的冲击并非一种学派的影响,而是一种 广泛渗透的临在 ( pervasive presence )。」[2]美国神学界当前的神学出版可以稍稍为特雷西以上的观点提供佐证。很多蒂利希的英语着作现时还不断重印,以《生之勇气》( The Courage to Be )一书为例,此书于一九五二年出版,于一九五三年三版,并成为耶鲁大学出版社的畅销书籍,到一九九一年此书仍在重印,并且精装本销量高达三万五千册,平装本更达致四十一万一千册。[3]其次,在二○○一年和二○○二年,就有三本书分别讨论蒂利希神学思想在二十一世纪的持续相关性,在布尔曼( Raymond F. Bulman )与帕雷利亚( Frederick J. Parrella )合编的《新千禧年的宗教:蒂利希精神中的神学》( Religion in the New Millennium: Theology in the Spirit of Paul Tillich )中,有超过二十位学者分别以经济社会与宗教、妇女与宗教、艺术与宗教、宗教对话与灵性、宗教与科学五个范畴来展示当前美国神学界的学者如何吸纳蒂利希的神学来回应他们的处境和问题。 [4]凯里( John Carey )亦随后以回溯蒂利希思想基础和展望他的神学潜质为进路,思考蒂利希有关爱欲( eros )问题、科学和创造、后现代主义、伦理问题的课题,并指出蒂利希的影响力还在发掘当中。 [5]斯滕格( Mary A. Stenger )和斯通( Ronald H. Stone )合着的《蒂利希的对话》( Dialogues of Paul Tillich )更深入地讨论蒂利希的宗教对话基础、蒂利希神学与妇女主义及蒂利希政治思想与基要主义等课题。 [6]这些论文集和着作的出版都显示出,蒂利希的神学思想并没有因局限于他所身处的二十世纪的文化语境而变得过时,反而相当大程度上为当前美国的神学工作者带出具指导作用的理论和实践框架,同时,这班神学工作者也完全意识到蒂利希思想的处境性,他们并没有天真地认为蒂利希思想放诸四海而皆准;在他们这些带着批判性的阅读中,蒂利希的思想一方面在新的视域中带来新的意义,另一方面随着新的着作出版又使他在二十一世纪的语境中再次发挥「关联」的神学意义。 [7]

在蒂利希神学与当代思潮的众多关联中,最突出的例子莫如蒂利希与自然科学的关联, [8]自二○○一年起至今,《融合》( Zygon )期刊差不多每期都有论者讨论蒂利希与科学的研究。以二○○一年为例,他们就更以一期的专辑来探讨蒂利希思想中宗教与科学的问题。正如该期主编赫夫纳( Philip Hefner )所言,虽然蒂利希让学者认为宗教与科学分属不同层次的思维活动和关怀对象,但其实他将宗教与科学放在一个更为复杂和微妙的形态关系中。[9]其中有论者认为蒂利希的关联神学所展示的自然的神学( theology of nature )正好建构一种科学与宗教整合模式,并且他对于宗教哲学的两种类型的分析又隐藏了某种自然神学( natural theology )。 [10]离开了这种方法论层次的讨论后,便要进入更实质的科学与宗教对话,有学者对蒂利希的科学神学的潜质抱有很大的信心,他们指出蒂利希思想中的知识和存有范畴、对有限性的分析、作为象征的上帝和疏离等宗教语言,能与二十世纪的科学发现,如量子宇宙论、进化生物学和大爆炸理论等,有更好的对话。 [11]

其次,另一个与宗教和科学有密切关系的课题也是非常瞩目的,在二○○二年至二○○四年之间,有不少学者围绕着蒂利希与德日进( Pierre Teilhard de Chardin )的比较研究来讨论。 [12]他们关心在一种后达尔文进化论( post-Darwinian evolution )的时代中能如何建构基督宗教的信仰,如何能搭建一种上帝生命与被造生命体间更紧密关系的进化论式的神学( evolutionary theology )。霍特( John Haught )认为,虽然蒂利希神学中具备一种有利于进化论的「将来的形而上学」,及宇宙性的堕落和救赎观念,但蒂利希不满于德日进的乐观的进步式进程观点,因此,其神学有可能不利于开拓一种「为进化的上帝」( God for evolution )。 [13]这种观点遭受不少学者质疑,格里格( Richard Grigg )指出蒂利希思想与进化论之间应可发展出一种比霍特所认为的更相融的关系,他强调蒂利希思想中的上帝并没有为生物进化提供一种历史性的目的( historical telos ),反而是作为一种「深层目的论」( depth teleology ),上帝与生物的进化自身并没有一种平衡和线性发展的平衡关系,上帝与进化是交织在人对救赎的追问中的。 [14]卡尔( Paul Carr )认为,蒂利希有关存有和非存有间的辩证关系以及生命为一种潜在存有的实现等观念更能符合进化观点中的生成和消亡的现实情况,反而德日进的进步观点显得过分乐观和简化,同时,蒂利希的终末论突显的上帝国并没有与热力学第二定律相违背,并且与德日进提出在「亚米加点」( Omega Point )中一切存有会进化到最高形态不一样。 [15]而德拉施米( Michael W. DeLashmutt )更认为德日进的神学科学进路有混合主义的危险,能较好地处理科学和神学的关系模式仍然是蒂利希的关联进路。 [16]赫钦森( James E. Huchingson )更比较了两人对自然系统、精神和物质及生命体的层次结构的问题。 [17]

生态问题与蒂利希的神学讨论亦是美国学界的焦点之一,虽然蒂利希离世后生态神学才逐渐在二十世纪六十年代成为美国神学界关注的焦点,但现今不少论者皆认为蒂利希的神学对处理现时的环保问题能提供非常有潜质的神学资源。 [18]德鲁米( Michael Drummy )在二○○○年出版的专着全面评述和展开了蒂利希的生态神学维度,分析了蒂利希的自然参与在堕落和拯救中的观念、生命的多维度整合( multi-dimensional unity of life )、爱的生态伦理等重要焦点。 [19]美国神学泰斗考夫曼( Gordon Kaufman )近年反思在生态和进化世代中如何重构基督宗教的信仰象征时,指出虽然蒂利希思想中仍存留某些人类中心论的倾向,但总体而言,蒂利希的思想更能开拓一种有利于当代的神学思维,蒂利希的内蕴而充满动态性创造力的上帝观,以及重视人与被造世界的存有结连,都能有效地建构一种非人类中心论的当代生态神学思维。 [20]随同生态神学的讨论,蒂利希对现代科技问题的批判性分析同样受到美国学界的关注。早于一九八七年修改自马可( Thomas Mark )在芝加哥大学的博士论文的《伦理与科技文化》( Ethics and Technoculture ),就已经将蒂利希与帕森思( Talcott Parsons )、马尔库塞( Herbert Marcuse )和海德格尔( Martin Heidegger )放在同一层次上来比较他们对科技的立场,蒂利希的文化神学提供了有力的宗教批判维度。 [21]过去曾有学者亦探讨过蒂利希的科技观,但却流于片面。 [22]近年蒂利希对科技文化的分析才逐渐受到学者的关注,蒂利希对科技理性的批判、神律与自律的互动、圣灵临在与人的创造性文化活动的交织,都为蒂利希的科技观提供了神学的视角。 [23]

其次,另一个值得关注的发展就是蒂利希与妇女主义的讨论。费森登( Tracy Fessenden )在一九九八年的一篇论文中指出「女性」( woman )一直在蒂利希的生平和思想中占有重要的地位。 [24]这个讨论首先涉及蒂利希个人和思想中有关「爱欲」的争论。近年不断有学者为蒂利希的情欲生平翻案,他们这样做并非出于一种对蒂利希私生活的好奇,而是有愈来愈多的学者认为蒂利希思想中有很多元素跟他的爱欲生活是分不开的。他们大多对蒂利希第二任妻子汉娜.蒂利希( Hannah Tillich )的《从时间到时间》( From Time to Time )一书中对他的情欲生活的报道抱批判的态度。罗洛.梅( Rollo May )早于八十年代初就从心理治疗分析出发,除了指出汉娜个人性格的问题而导致对蒂利希的偏激描述外,还指出蒂利希的童年生活和大战后的婚姻破碎等个人经验都塑造了蒂利希对女性( feminine )有异乎寻常的渴求,并且这种对阴性的需要为蒂利希思想提供了重要的思想泉源。 [25]随后从八十年代到九十年代不断有学者发掘蒂利希思想中这种妇女经验和爱欲观念的位置, [26]蒂利希认为女性具备一种源头的力量( power of origin ),这种力量呈现出爱欲和母性的特质,依此,这特质不轻易与以父权为核心的理性系统、阳具中心主义的父权政治文化相协调,并且能成为批判父权主义意识形态的武器,学者似乎认为蒂利希这种阴性元素提供了与现今妇女神学和妇女主义的对话空间。论者并且在展述蒂利希的存有论的神学语言中,发现蒂利希能发展出一种非性别主义的神学( nonsexist theology ),这种思想透过与戴利( Mary Daly )的比较,可见蒂利希思想相当有力地批判了传统的父权主义下的宗教论述,并且他的新教原则所揭示的自我批判和否定力量使宗教语言的偶像化得到有力的克服。 [27]其次,有论者甚至认为蒂利希晚期的三一象征中表达了第四个维度( quaternity ),这第四维度塑造了一种三一上帝观中容纳某种母性( maternal )和阴性( feminine )的上帝象征,并且这种上帝观可与西方基督教神秘经验传统的阴性上帝象征彼此对话。 [28]

       最后,美国学界对蒂利希神学与社会科学关系的关注是不容忽视的。就蒂利希与心理治疗的关联而言,众所周知,蒂利希在美国期间经常与当时的心理治疗学者和治疗师对话,共同探讨神学、牧养和心理治疗的关联性问题。早于一九八一年,杜利( John P. Dourley )就以比较蒂利希与荣格( Carl Jung )的心理学来指出人的心理内核与上帝的神圣临在间的关系, [29]随后,他在一九九五年又再将这论题放在现代人存在的无根的心理散乱状态,进而指出德日进、荣格和蒂利希之间在心理治疗的宗教维度的可比较性。 [30]近年,库珀( Terry D. Cooper )集中处理于一九四一至一九四五年间在美国成立的「纽约心理学会」( New York Psychology Group ),其中参与学者包括蒂利希、弗洛姆( Erich Fromm )、罗洛.梅、罗杰斯( Carl Rogers )等,库珀的研究指出,蒂利希对神学与心理治疗的关系可从八个方面来归纳:蒂利希的参与迫使心理治疗追问他们理论和实践的神学-存有论基础;心理治疗或心理学对基督教信仰的攻击往往不是建基于客观的经验证据而是某种未被检证的信念;结合了路德宗的藉信因恩典称义( justification by grace through faith )与心理治疗的接纳( acceptance )实践;并且这种心理的罪疚感并非仅是心理现象而是带有深刻的存有论疏离;扩阔了心理治疗的个人维度而进入社群语境与个人实存经验的互动;深刻地指出存有论与心理治疗的「焦虑」差异,强调心理治疗的实践界线;推进了临床治疗和神哲学的互动;最后对于心理治疗的自我救赎提出批判。 [31]在政治理论和社会学方面,首推唐纳利( Brian Donnelly )近年对晚期蒂利希与马克思( Karl Marx )的思想继承的研究,他主要论证在美国期间的蒂利希仍热衷于参与政治事务,对当时多项政治议题,如锡安主义、核武、政治压迫,都积极讨论,并且仍然以马克思的思想资源来作为整理神学和社会问题的重要参考,而并非过去学者所认为蒂利希在离开德国后就放弃了宗教社会主义的思想。 [32]唐纳利认为蒂利希的意识形态与象征主义、无产阶级与教会、理论与实践、历史与辩证、权力与革命和唯物主义与超自然主义等范畴都受马克思的持续影响。

德国学界的蒂利希研究

若说美国学界对蒂利希思想的关注较多放在它与其他思潮的对话关联上,从而寻求它与当前思潮的相关性,那德国学界的焦点就较多放在蒂利希思想的自身发展以及与基督教神学和西方哲学传统的讨论上。这方面得益于德国蒂利希学会( Deutsche Paul Tillich Gesellschaft ) [33]的大力推进,该学会除了相继将蒂利希在德国时期的手稿、讲稿和着作陆续出版外,还组织大型学术会议及将论文集出版,并积极与北美蒂利希学会合作,共同于欧美两地推介蒂利希的思想,这学会可说是现时德语学界最值得关注的一个蒂利希研究的群体。以下会分别从蒂利希的着作出版和有关的研究来揭示德语神学界对蒂利希关注的面貌。

蒂利希的德语着作除了较早前出版的十四卷《全集》( Gesammelte Werke )较瞩目外,就要数近年出版及仍在出版中的《蒂利希全集补遗》( Ergänzungs- und Nachlaßbände zu den Gesammelten Werken von Paul Tillich )。倘若出版一定程度上能反映学界的关注,这套全集的出版方向可谓标志着德语神学界开始重新发掘蒂利希的神学思想资源,并且以他早期的思想为主。这套补充性资料以蒂利希在德国时期的着作为主,包括卷九的《早期着作》( Frühe Werke ): [34]从最早期的学生时代的论文,论 谢林的 博士论文,还有初试撰写的系统神学提纲( 1913 ) [35]和讨论超自然概念的教授资格论文;卷十二和卷十三的《柏林讲演》( Berliner Vorlesungen ): [36]包括蒂利希于柏林大学作为编外教师( Privatdozent )的重要讲课资料,其中较重要的有〈神学与宗教研究的百科全书〉( 1920 )、〈宗教哲学〉( 1920 )以及在一九二○至一九二四年间在柏林大学神学系讲演的基督教和哲学思想史;卷六的《往来书信与纠纷》( Briefwechsel und Streitschriften ): [37]当中较重要地收录了蒂利希与希尔施( Emanuel Hirsch )讨论有关政治神学的书信争论, [38]以及与一九三三年移居美国的德裔社会哲学家罗森施托克-许斯( Eugen Rosenstock-Huessy )的往来书信;卷七的《早期讲章》( Frühe Predigten ): [39]收录了蒂利希于就读博士学位期间的讲道讲章,主要是第一次世界大战前在牧养实习期间的讲道讲章;卷十和十一的《宗教、文化、社会》( Religion, Kultur, Gesellschaft ): [40]当中收集了蒂利希于德国时期没有发表和非正式的稿件,内容丰富而多元,虽多是些残篇和手稿的形式,但无疑对理解他的思想有不能抹杀的作用;卷八的《关于黑格尔的讲演》( Vorlesung über Hegel ): [41]收录了蒂利希在一九三一至一九三二年间在法兰克福大学讲演黑格尔( G. W. F. Hegel )哲学的内容,这对理解蒂利希吸纳黑格尔思想和他与德国观念论的关系有重要作用;卷十四的《教义学讲演》: [42]收集了蒂利希在一九二五至一九二七年间在马堡( Marburg )和德累斯顿( Dresden )两所大学的基督教教义学讲演,这当然对理解蒂利希的神学体系的发展至为重要。 [43]

其次,德国蒂利希学会近年不断以大型学术会议和出版会议文集的形式来推动蒂利希的研究,务求不断深化蒂利希的神学思想及探索他的思想在德语学界的相关性。以近年开会的主题为例,就曾在一九八八年探讨蒂利希的存有论, [44]一九九○年探讨蒂利希的终末论,[45]一九九二年探讨探讨蒂利希的自然神学, [46]一九九四年探讨神学悖论, [47]一九九六年探讨真理与历史的问题, [48]一九九八年探讨存有与言的问题, [49]二○○○年探讨蒂利希与神秘传统的关系, [50]二○○二年探讨蒂利希的三一论问题, [51]二○○四年探讨基督论的历史核心问题, [52]二○○六年则以蒂利希的象征理论在宗教与文化关系上的问题举行会议。从会议的主题来看,德国学界更多关心蒂利希神学自身的独特性及他的思想与整个西方神哲学思想传统的承继和开展的问题。这种特色首先无疑反映出在二十世纪的芸芸德语神学大师中,蒂利希的研究似乎曾一度在德语学界出现一段时间的低潮,现时是急起直追的时候;其次,随着蒂利希的德语着作的陆续出版,蒂利希似乎又再次以一个德国神学家的身份而出现在德国学界当中, [53]德国学者探讨的焦点似乎有意或无意间与北美学者相区别,他们更多地注意蒂利希神学在基督教传统中的独特性,尤其是他在一九三三年前的着作。

随着蒂利希以德语写作的两部系统神学(一九一三年的《系统神学》与一九二五年的马堡《教义学》)作品的面世,大大改变了过去德语神学界研究蒂利希的状况,并把焦点从美国期间的三卷《系统神学》转移到这两部早期的文献上。蒂利希一九一三年《系统神学》虽是他在二十七岁完成的作品并且从未在他生前出版,但可算是「思想上非常丰富并成熟」的作品,体现出他的神学思想紧扣当时德国观念论哲学,并为晚期在美国完成的系统神学奠定了基础;还有,这部作品更多呈现出作为一位教会神学家的蒂利希。 [54]由于还未经受大战的洗礼,蒂利希这部作品带有浓厚的德国观念论神学和哲学的痕迹,单以结构而言,他把系统神学内分为护教学、教义学和伦理学三大部分,这跟他的老师克勒( Martin Kähler )于一八八三年写就的《基督教教义之科学》( Die Wissenschaft der christlichen Lehre )一书的结构一样,依此,克勒对蒂利希的影响除了以往学界所认识的历史耶稣与信仰基督、及因信称义的问题外,就系统神学而言可能有更多的研究空间。 [55]从内容上看,这份手稿揭示出以神学悖论的超验-观念论基础为特色的护教学,从而发展出以内蕴三一论与经世三一论为根基所开展的神学、基督论与圣灵论等课题,继后以自由和爱作为伦理学的核心发展出宗教、文化和伦理及教会论等实践性神学课题。 [56]这部作品不仅被视为蒂利希神学之路的 起始点 或 尝试 ,论者甚至认为蒂利希于大战前的所有重要作品皆可在这份手稿中得到综合。 [57]就蒂利希整体的神学发展意义而言,这份手稿让学界能更充分认识到蒂利希对护教学的理解, [58]并且让蒂利希神学体系中的三一论原则有更明确的展示。倘若再把蒂利希于一九二五年间在马堡大学的教义学讲演放在他的发展脉络中,那就大大增加了蒂利希系统神学的深度和广度。 [59]论者较多认为这两部作品都充分揭示出蒂利希神学中的三一论结构,并相当有系统地把各神学课题放在这结构中去考虑。倘若说施莱尔马赫( F. D. E. Schleiermacher )放弃将三一论置于基督教信仰教义的「导言」( prolegomena )中,那么巴特( Karl Barth )则要等到一九二五年间在哥廷根的教义学讲演中才首次考虑将三一论放回神学导言中,而蒂利希在巴特正忙于处理社会主义和教会问题及孕育所谓辩证神学的一九一三年时,就已经相当明确地以三一论作为神学的根基了。在近代神学思想史中,或许我们有需要重新考虑究竟是不是巴特首先将三一论重新纳入系统神学的教义导言中?![60]

德语学界对蒂利希研究的潜力相当大,随着更多蒂利希着作从马堡大学和哈佛大学档案馆中经过整理出版, [61]相信德国神学不仅会重新发现蒂利希的神学价值,并且陆续将更全面和多面向的蒂利希思想呈现人间。这种集中早期着作的研究正好补足了过去英美学界在研究上的不足和偏颇。

汉语学界的蒂利希研究

蒂利希对汉语学界而言并不陌生,过去汉语思想界花了相当精力来译介他的作品,并有多位远赴海外求学的学人在学位论文研究中精研了蒂利希的神学, [62]近年,仍有汉语学人以蒂利希为题分别撰写博士或硕士论文, [63]可见,蒂利希仍然是汉语学人视为具有研究潜力的一位神学家。

       从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港台学人开始引介西方近代神学家思想始,蒂利希的神学开始进入港台的基督教界,但由于个人学术背景和信仰的参差,不少所谓近代「非正统」的神学家没有得到恰当的理解和重视。以蒂利希为例,当时的引介大多把他理解为一位「存在主义式的神学家」,甚至视之为「新自由主义」的神学家,在没有认真阅读的情况下,把蒂利希的神学视为一种否定基督教传统而只懂借用存在主义概念来建立的思想,他的神学被理解为「启示是一种人的自我超越」、否定《圣经》的地位和具有泛神论的危险。在他们看来,虽然蒂利希用心良苦,努力透过关联法来搭建基督教信仰和现代思潮,但最终仍旧「没有把神学基础建立在上帝的启示上」,并且「只是一种将哲学代替神学」的做法。 [64]当时,这种「扣帽子」的神学研究不仅没有为汉语学界准确地推介蒂利希的思想,并且这种将他思想瘦化和曲解的做法造成了种种的误读和偏差,甚至使华人教会对蒂利希产生反感的情绪。 [65]这情况一直至九十年代才稍为改变,随着温伟耀的两篇研究蒂利希的因信称义与心理治疗及蒂利希与马克思、马斯洛( Abraham Harold Maslow )的对话文章出版, [66]蒂利希在汉语神学界的思想深度得到了提升;及至二○○○年,赖品超出版的《开放与委身:田立克的神学与宗敎对话》一书, [67]大大深化了汉语学界对蒂利希神学思想的消化,并将之放在当前的宗教对话语境中,这都正面地和积极地推介了蒂利希思想的持续相关性。然而,蒂利希神学的丰富确实不容易以某种理论的框架来定位。过去,汉语学者曾批评蒂利希的神学知识论有严重的问题,是一种倾向以人的主体认知活动统摄客体的神学,依此,蒂利希的象征神学不免陷入一种主观主义的危机; [68]此外,论者又认为蒂利希的神学产生了神学人类学化的危险。 [69]其实,蒂利希的终极关怀观点从来没有将信仰的对象内化为人的主体宗教经验,反而人的信仰体验之产生必定是终极关怀对象与人的一种相碰的结果,蒂利希非常清楚地将这种相遇理解为神圣的突入( breakthrough ),以及晚期所指的圣灵临在于人的灵当中的彰显。并且,蒂利希清楚指出观念论有企图以人的主体意识收摄客体的认识论的危险,由此,他不断提醒我们认知活动永远都处于一种离和合的辩证过程当中。蒂利希这些论述正要避免将神学活动化约为人的主体意识为基础的观念论神学,他多次强调神学的方法论从来就不是从人的主体意识出发、甚至不是从人的实存问题出发来推演出基督教的答案,他亦没有企图以分析人的内在宗教经验来理解上帝的本质,倘若我们细心阅读他的作品,就不难发现蒂利希其实极力在保持上帝的超越和内蕴性。

在中国大陆,推介蒂利希思想最为突出的算是何光沪了,他的贡献主要在于翻译和编着《蒂里希选集》。虽然何光沪没有为蒂利希撰写专着,但在选集中把蒂利希在美撰写的《系统神学》译出,其译文相较于早年由台湾不同译者翻译的三卷《系统神学》更为通顺易读。 [70]其次,刘小枫在一九九○年出版的《走向十字架上的真理》中,虽然没有如介绍巴特、朋霍费尔( Dietrich Bonhoeffer )、布尔特曼( Rudolf Bultmann )等那样大篇幅地阐释蒂利希的思想,但他指出蒂利希与汉斯.昆( Hans Küng )有某种的相似性,注重世俗文化的价值和向世界其他宗教开放的神学立场。刘小枫正视蒂利希那种处于边界性的要求,认为「我们存在本身在寻求新的品质和存在样态,我们的文化本身也应寻求新的质素和存在样态」,他更指出在蒂利希的以新存有作为神学核心的思想中,具备了这种中国文化所需要的崭新的神性之维度。 [71]近年,王?分别出版了两本讨论蒂利希思想的专着,他的《田立克》以终极关怀为核心,开展对蒂利希思想中不同主题的介绍,该书虽然谈不上是高水准的学术着作,但对蒂利希有恰当的理解,而且清楚易明,是值得推介的中文入门书; [72]他的《爱的存在与勇气》更以蒂利希的爱的神学伦理学为焦点,开展对西方和中国思想中就爱、勇气、正义等主题的比较研究。 [73]陈树林的《危机与拯救》则集中讨论了蒂利希的文化神学,特别的是他将马克思思想与蒂利希思想并列,探讨两人如何应对西方文化的种种病态,可惜他在充分开展蒂利希的文化神学时,一方面没有深入认识蒂利希思想与马克思、精神分析等理论的亲和性,以致不能对蒂利希神学的实践维度有足够的了解;另一方面,他似乎仍停留于以某种过时的马克思宗教鸦片论来作为批评蒂利希神学的判准,以致未能正视蒂利希神学的底蕴。 [74]

本文集则标志着汉语神学界集体对蒂利希思想的一次消化和理解,收录当中的除了杨俊杰、沙湄、张淑媚与温伟耀等人的文章外,其余皆是于 二○○五年十月二十四日 在香港沙田道风山会议厅举行的「蒂利希与汉语神学学术研讨会」所发表的文章,经过作者修订而收录集内。此文集有以下特点:首先,参与撰写文章的学人来自中、港、台三地,可算涵盖汉语地区比较广泛的一次努力;其次,作者大部分皆是研究蒂利希思想的专家,他们在硕士或博士学位中分别以蒂利希作为研究对象;第三,文章大部分属于作者新近的研究成果,甚至是他们的硕士或博士论文的章节。

编者以三个主题归纳诸篇文章以彰显此文集的研究特色。首先,以「传统与挪用」表明蒂利希与基督教及西方哲学思想传统的关系,用意表明他不仅承继传统并且创造性地转化传统。杨俊杰的〈蒂利希的谢林论初探〉分析了蒂利希挪用谢林上帝观的路数,清楚交待了谢林与蒂利希在思想继承上的问题。在谢林与蒂利希的关系上,文集还首次刊载了杨俊杰译出蒂利希的〈谢林与实存论抗议的开端〉,让汉语学界可以更好认识两者的关系;邓绍光的〈在蒂利希与海德格尔的有与无之间的思考〉则放弃以谢林来理解蒂利希的存有论,改以海德格尔的存有论的追问来揭示蒂利希关于「存有与非存有」的思考;林子淳关注一个蒂利希研究中较少人注意的问题,他的〈蒂利希有必要采纳嗣子论吗?─一个《圣经》观点的回应〉分析了蒂利希由于在基督论的考虑中没有发挥升天的教义,以致削弱了蒂利希以基督论所搭建的宗教神学的对话理论;王涛的〈蒂利希爱观的研究-现状与评价〉深入概览了当前就蒂利希的爱观的研究,并且突显了爱的问题为蒂利希思想的核心,尤其是比较了尼格伦与蒂利希的观点;陈家富和温伟耀皆集中处理蒂利希的宗教经验和神秘主义问题,温伟耀的〈蒂利希对「出神」宗教经验的三种歧义〉细心分析出蒂利希对人的「出神」状态的不同理解,并且提出蒂利希由于缺乏对人格神的重视,以致造成理论上的严重困难;陈家富的〈蒂利希的神秘主义与三一论〉则指出蒂利希对神秘主义的一种批判性的接纳态度,并以一种非蒂利希式的方法来处理最终要圆满解决「上帝之上的上帝」的神秘体验,必须回归蒂利希的三一上帝。

其次,以「关联与对话」来申明蒂利希思想的关联和对话特色,一方面展示蒂利希的关联神学的内容,另一方面又配以具体的对话例证来展示关联法的实际应用。梁容的〈论蒂利希文化神学的关联法及其类型〉相当详实地交待了蒂利希的关联法及此神学方法在其系统中的位置;黄天生的〈宗教与处境之关联─从蒂利希到特雷西〉深入剖析了特雷西对蒂利希关联法的批评,并分析两人差异的理论底蕴;沙湄的〈蒂利希与视觉艺术〉以蒂利希的文化神学为框架,集中处理视觉艺术中如何体现宗教与文化的关系;张淑媚的〈蒂利希的神律道德及其德育蕴义〉揭示另一领域的蒂利希研究,将蒂利希的教育神学放在台湾的语境当中。

最后,「批判与展望」注重突出蒂利希思想的批判力度和在新近的学科领域中的持续有效性。叶菁华的〈蒂利希对现代性的理解与批判〉详尽交待蒂利希理解和批判现代性的背景、思想承继和神学视角;李骏康的〈蒂利希的宗教社会主义及其对当代中国的意义〉和庄信德的〈蒂利希本体论范式的「国家」概念对「民族国家」魔魅本质的批判〉皆以蒂利希的政治神学为核心,李骏康诠释了蒂利希宗教社会主义的相关思想概念,追溯其思想与德国社会学和法兰克福学派的关系,阐释在文化神学的框架下理解他的政治关怀,并指出在当前中国大陆的政教关系下的应用性;庄信德则聚焦蒂利希的国家观念,尝试以存有论范畴来把握国家的构成和限度,并指出蒂利希对民族国家的魔化的批判。区建铭的〈蒂利希的「终极关怀」理念对比较神学的贡献〉尝试比较南乐山( Robert C. Neville )的宗教符号理论和蒂利希的「终极关怀」宗教记号,指出蒂利希在当前的比较神学领域中的可能贡献;赖品超的〈文化研究与神学:一个后蒂利希的观点〉以现今文化研究为出发点,尝试借用蒂利希的文化与宗教理论框架来建立一种更能相互批判和丰富的神学与文化研究的关系。

除了这些文章外,近年汉语学界还出版了不少关于蒂利希的研究文章,碍于本文集的篇幅关系,未能尽录,现记录于下:

•  赖品超,〈田立克论人与自然:一个汉语处境的观点〉,载《道风:汉语神学学刊》 7 ( 1997 年秋),页 149-174 。

•  赖品超,〈田立克对上帝国的诠释与汉语基督教终末论〉,载《道风:汉语神学学刊》 9 ( 1998 年秋),页 43-74 。

•  区建铭,〈保罗田立克的终末论〉,载邓绍光主编,《千禧年:华人文化处境中的观点》(香港:信义宗神学院, 2000 ),页 167-178 。

•  陈家富,〈科技的复位:一个田立克的神哲学观点〉,载《宗教哲学季刊》第七卷第二期( 2001.7 ),页 12-29 。

•  陈家富,〈圆离之间:论牟宗三与田立克的上帝观〉,载《道风:基督教文化评论》 16 ( 2002 年春),页 229-248 。

•  陈家富,〈田立克的生态远象:人与自然的关系〉,载赖品超编,《基督宗教及儒家对谈生命与伦理》(香港:香港中文大学崇基学院宗教与中国社会研究中心, 2002 ),页 31-58 。

•  陈家富,〈指向一个几微广大的实在观:田立克的圣灵论与张载的虚气论〉,载邓绍光主编,《圣灵:华人文化处境中的观点》(香港:信义宗神学院, 2002 ),页 99-118 。

•  陈家富,〈蒂利希早期的自然神学:一个生态神学的进路〉,载《道风:基督教文化评论》 18 ( 2003 年春),页 89-121 。

•  陈家富,〈蒂利希的在边缘上的教会观〉,载《山道》第七卷第二期( 2004 ),页 49-69 。

•  王赐惠,〈从形上学看世界的本然面目:论田立克与唯识宗本体论之相似性〉,载吴言生、赖品超、王晓朝主编,《佛教与基督教对话》(北京:中华书局, 2005 ),页 266-280 。







1、需要指出的是法国学界亦注意蒂利希的神学。在成立于一九七八年的「法国蒂利希学会」( Association Paul Tillich d'expression française )的推动下,蒂利希的着作陆续译成法文,第十六次的法国国际蒂利希学术会议亦于二○○五年举行,主题为「蒂利希:讲道者与实践神学家」。其网址为: http://www.personal.uni-jena.de/~y2lema/index.htm 。而「巴西蒂利希学会」( Sociedade Paul Tillich do Brasil )又于一九九五年成立。其网址为: http://www.angelfire.com/sc/paultillich/ 以及http://www.metodista.br/correlatio/ 。

2、转引自 John J. Carey ,《当年今日的保罗:对蒂利希神学世界及对其着作之持续相关性的研究》( Paulus, Then and Now: A Study of Paul Tillich's Theological World and the Continuing Relevance of His Work ; Macon , GA : Mercer University Press, 2002 ),页 xi (强调乃笔者所加)。

3、资料见 Carey ,《当年今日的保罗》,页 53 。

       4、Raymond F. Bulman & Frederick J. Parrella 编,《新千禧年的宗教:蒂利希精神中的神学》( Religion in the New Millennium: Theology in the Spirit of Paul Tillich ; Macon , GA : Mercer University Press, 2001 )。

5、Carey ,《当年今日的保罗》。此书的书评,见陈家富, 〈书评:《当年今日的保罗》〉 , 载《山道》第六卷第二期( 2003 ),页 166-171 。

6、Mary A. Stenger & Ronald H. Stone ,《蒂利希的对话》( Dialogues of Paul Tillich; Macon , GA : Mercer University Press, 2002 )。

7、当然在美国非常持续和有力地推进蒂利希思想的,首推成立于一九七四和一九七五年间的「北美蒂利希学会」( North American Paul Tillich Society )。在过去,他们不断将研讨会论文集和蒂利希着作出版,现时他们仍以每年约三至四期的学报形式来推广蒂利希的思想。有关此学会的成立背景经过,可参 Carey ,《当年今日的保罗》,附录 C 。北美蒂利希学会网址为: http://www.napts.org 。

8、早在一九九四年,已有美国学者以专书讨论蒂利希与科学的课题,讨论到超越视域( transcendental horizon ),分别在以康德为代表的哲学、以蒂利希为代表的神学和以爱因斯坦为代表的科学中的角色,参 Roy D. Morrison ,《科学、神学与超越视域:爱因斯坦、康德与蒂利希》( Science, Theology, and the Transcendental Horizon: Einstein, Kant, and Tillich ; Atlanta , GA : Scholars Press, 1994 )。

9、Philip Hefner ,〈编者的话〉( Editorial ) ,载 《融合:宗教与科学期刊》 ( Zygon: Journal of Religion and Science , 36/2 [June 2001] ),页 198 。

10、Donald Arther ,〈蒂利希就关联科学与宗教路径的视角〉( Paul Tillich's Perspectives on Ways of Relating Science and Religion ),载《融合》 36/2 ( June 2001 ),页 261-267 。

11、Robert J. Russell ,〈蒂利希就神学与科学对话的相关性〉( The Relevance of Tillich for the Theology and Science Dialogue ),载《融合》 36/2 ( June 2001 ),页 269-308 。 

12、John F. Haught ,〈追寻为进化的上帝:蒂利希与德日进〉( In Search of a God for Evolution: Paul Tillich and Pierre Teilhard de Chardin ),载《融合》 37/3 ( June 2002 ),页 539-553 ; Richard Grigg ,〈宗教、科学与进化:蒂利希的第四条路〉( Religion, Science and Evolution: Paul Tillich's Fourth Way ),载《融合》 38/4 ( June 2003 ),页 943-954 ; Paul Carr ,〈一种为进化的神学:霍特、德日进与蒂利希〉( A Theology for Evolution: Haught, Teilhard and Tillich ),载《北美蒂利希学会公报》( Bulletin of the North American Paul Tillich Society , XXX/2 [Spring 2004] ),页 8-11 ; Michael W. DeLashmutt ,〈混合主义抑关联法:德日进与蒂利希就科学与神学的相异方法论进路〉( Syncretism or Correlation: Teilhard's and Tillich's Contrasting Methodological Approaches to Science and Theology ),载《北美蒂利希学会公报》 XXX/2 ( Spring 2004 ),页 12-19 ; James E. Huchingson ,〈生命的维度:蒂利希与德日进中的无机体与有机体〉( Dimensions of Life: The Inorganic and the Organic in Paul Tillich and Teilhard de Chardin ),载《北美蒂利希学会公报》 XXX/2 ( Spring 2004 ),页 20-23 。后三篇文章重印于《融合》 40/3 ( September 2005 ),页 733-738 、 739-750 、 751-758 。

13、Haught ,〈追寻为进化的上帝〉。

14、Grigg ,〈宗教、科学与进化〉。

15、Carr ,〈一种为进化的神学〉。

16、DeLashmutt ,〈混合主义抑关联法〉。

17、Huchingson ,〈生命的维度〉。

18就学界对于蒂利希与生态神学的学术文献回顾,可参陈家富,〈田立克的生态远象:人与自然的关系〉,载赖品超编,《基督宗教及儒家对谈生命与伦理》(香港:香港中文大学崇基学院宗教与中国社会研究中心, 2002 ),页 31-34 。

19、Michael Drummy ,《存有与大地》( Being and Earth ; Lanham: University Press of America , 2000 )。当然,应该指出赖品超比德鲁米更早地注意到蒂利希的生态思想维度,参 Pan-chiu Lai ,〈蒂利希与生态神学〉( Paul Tillich and Ecological Theology ),载《宗教期刊》( Journal of Religion , 79/2 [April 1999] ),页 233-249 。该文的中文版本一九九七年已出版,见赖品超,〈田立克论人与自然:一个汉语处境的观点〉,载《道风:汉语神学学刊》 7 ( 1997 ),页 149-173 。

20、Gordon Kaufman ,〈在今日进化-生态意识的亮光下重检上帝与人性〉 ( Re-conceiving God and Humanity in Light of Today's Evolutionary-Ecological Consciousness ) ,载《融合》 36/2 ( June 2001 ),页 335-348 。这篇文章后来收入讨论蒂利希思想在新千禧年时代之意义的论文集中,并有德鲁米的回应,详参《新千禧年的宗教》,页 235-250 、 251-261 。

21、Thomas Mark ,《伦理与科技文化》( Ethics and Technoculture ; Lanham: University Press of America , 1987 )。马可于近年继续推进他的讨论,把科技问题联系到多元文化主义和自由主义式的个人主义问题上,参 Thomas Mark ,〈我们科技社会中的含混性〉( Ambiguity in Our Technical Society ),载《融合》 36/2 ( June 2001 ),页 321-326 。

22、有人认为蒂利希是宗教的反科技论者,见 Jay Newman ,《宗教与科技:对文化哲学的一个研究》( Religion and Technology: A Study in the Philosophy of Culture ; Westport: Praeger Publishers, 1997 ),页 154 ;有人认为蒂利希企图以一种浪漫主义式的美学观点去回应科技,见 David H. Hopper ,《科技、神学与进步观念》(Technology, Theology and the Idea of Process ; Louisville : Westminster , 1991 ),页 107 。 

23、Arnold Wettstein ,〈在科技文化中重检蒂利希〉( Re-Viewing Tillich in a Technological Culture ),载 John J. Carey 编,《神律与自律:蒂利希之与现代文化交锋的研究》( Theonomy and Autonomy: Studies in Paul Tillich's Engagement with Modern Culture ; Macon, GA: Mercer University Press, 1984 ),页 113-134 ; Raymond F. Bulman ,〈神律与科技:一个蒂利希文化神学的研究〉( Theonomy and Technology: A Study in Tillich's Theology of Culture ),载 John J. Carey 编,《凯若斯与逻各斯:蒂利希神学之根源与意涵的研究》( Kairos and Logos: Studies in the Roots and Implications of Tillich's Theology ; Macon, GA: Mercer University Press, 1978 ),页 213-234 ; Eduardo R. Cruz ,《一项以蒂利希思想与拉丁美州经验为引进的神学研究:科学的含混》( A Theological Study Informed by the Thought of Paul Tillich and the Latin American Experience: The Ambivalence of Science ; Lewiston: Mellen University Press, 1996 )。中文着述方面,可参陈家富,〈科技的复位:一个田立克的神哲学观点〉,载《宗教哲学季刊》第七卷第二期( 2001/7 ),页 12-29 。

24、Tracy Fessenden ,〈在蒂利希的生命和思想中的「女性」与「原始」〉( “Woman” and the “Primitive” in Paul Tillich's Life and Thought ),载《宗教的妇女研究期刊》( Journal of Feminist Studies in Religion , 14/2 [1998] ),页 45-76 。

25、Rollo May , 《保罗:话旧友谊》( Paulus: Reminiscences of a Friendship ; New York : Harper & Row, 1973 )。 

26、较突出的可参 Judith Plaskow ,《性、罪与恩典:妇女经验与尼布尔和蒂利希的神学》(Sex, Sin and Grace: Women's Experience and the Theologies of Reinhold Niebuhr and Paul Tillich ; Washington, DC: University Press of America, 1980 ); Ann B. Ulanov ,〈焦虑与信仰之间:阴性在蒂利希神学思想中的角色〉( Between Anxiety and Faith: The Role of the Feminine in Tillich's Theological Thought ),载 Jacquelyn Ann K. Kegley 编, 《蒂利希论创造性》( Paul Tillich on Creativity ; Lanham: University Press of America, 1989 ); Alexander Irwin ,《趋向世界的爱欲:蒂利希与爱欲神学》( Eros toward the World: Paul Tillich and the Theology of the Erotic ; Minneapolis : Fortress, 1991 )。就蒂利希的爱欲问题,较深入和精细的分析,可参 A. Irwin ,〈在 其神-魔含混中的生命:爱欲在蒂利希生平中的图像〉( Life in its Divine-Demonic Ambiguity: Figures of Eros in Paul Tillich's Biography ),载 Ilona Nord & Yorick Spiegel 编,《追踪:蒂利希的生活道路和思想道路》(Spurensuche: Lebens- und Denkwege Paul Tillichs ; Münster: LIT Verlag, 2000 ),页 37-56 。

27、Mary A. Stenger ,〈蒂利希与戴利的妇女神学〉( Tillich and Mary Daly's Feminist Theology ),载 Stenger & Stone ,《蒂利希的对话》,页 98-134 。 

28、John P. Dourley ,〈女神、三一之母:蒂利希的晚期建议〉( The Goddess, Mother of the Trinity: Tillich's Late Suggestion ),载《新千禧年的宗教》,页 79-95 。

29、John P. Dourley ,《荣格与蒂利希:作为圣礼的心灵》( C. G. Jung and Paul Tillich: The Psyche as Sacrament ; Toronto : Inner City Books, 1981 )。

30、John P. Dourley ,《 荣格与宗教另议:再植根》( Jung and the Religious Alternative: The Rerooting ; Lewiston , Queenston & Lampeter: Edwin Mellen Press, 1995 ),第四章。

31、Terry D. Cooper ,〈蒂利希与纽约心理学会, 1941-1945 年〉( Paul Tillich and the New York Psychology Group, 1941-1945 ),载《北美蒂利希学会公报》 XXXI/2 ( Spring 2005 ),页 17-18 。 库珀 最近将他的研究成果以专书出版,见 Terry D. Cooper ,《蒂利希与心理学:神学、心理治疗与伦理的历史与当代阐释》( Paul Tillich and Psychology: Historic and Contemporary Explorations in Theology, Psychotherapy, and Ethics ; Macon , GA : Mercer University Press, 2006 )。笔者撰写此序言时还未有机会阅读此书。

32、Brian Donnelly ,《社会主义的流亡者:马克思主义与后期蒂利希》( The Socialist émigré: Marxism and the Later Tillich ; Macon , GA : Mercer University Press, 2003 )。汉语学界对此书的书评,可参李骏康,〈书评:《社会主义的流亡者》〉,载《山道》第八卷第二期( 2005 ),页 188-196 。这书亦引起部分学者的关注,详参: Ronald Stone ,〈蒂利希与马克思论宗教〉( Tillich and Marx on Religion ); Matthew L. Weaver ,〈潜意识的马克思主义者或公言的宗教社会主义者:对唐纳利《社会主义的流亡者:马克思主义与后期蒂利希》的回应〉( Subliminal Marxist or Overt Religious Socialist: Response to Brian Donnelly's The Socialist émigré: Marxism and the Later Tillich ); Terence O'Keeffe ,〈对唐纳利的《社会主义的流亡者:马克思主义与后期蒂利希》的反思〉( Reflections on Brian Donnelly's The Socialist émigré: Marxism and the Later Tillich ); Brian Donnelly ,〈就《社会主义的流亡者》的意见〉( Comments on The Socialist émigré );以上文章皆载于《北美蒂利希学会公报》 XXX/2 ( Spring 2004 ),页 24-35 。

33、该学会的网址为: http://www.uni-trier.de/uni/theo/tillich/tillich.html 。

34、Paul Tillich ,《蒂利希全集补遗(卷九):早期着作》( Ergänzungs- und Nachlaßbände zu den Gesammelten Werken von Paul Tillich, Band IX: Frühe Werke ; Gert Hummel & Doris Lax hrsg.; Berlin & New York : de Gruyter, 1988 )。

35、蒂利希在一九一三年所撰写的系统神学手稿现存有两个版本,一份存放于哈佛大学的蒂利希档案馆中,后经由胡梅尔( G. Hummel )与拉克斯( D. Lax )整理,并于一九九八年作为蒂利希着作德语版全集补遗部分的第九卷出版,全份手稿分为三大部分:护教学( Apologetik ),内分二十九个分段,唯独第二十一段与第二十八段不见于手稿中;教义学( Dogmatik ),内分十九个分段; 伦理学 ( Ethik ),内分二十三个分段。另一份现存放于德国马堡大学的蒂利希档案馆内,是蒂利希当年交给其好友韦格纳( Carl Richard Wegener )保管的,与前一份比较,内容上比较简单,此份手稿现收录在《蒂利希主要着作》( Paul Tillich, Main Works/ Hauptwerke ; Berlin: de Gruyter, 1987-1998 ),卷六,页 63-83 。 这份较完整的系统神学手稿的英译, 见 Uwe C. Scharf ,《启示的 悖论式突破:诠释蒂利希 一九一三年至一九六四 年着作中的神人互动》 ( The Paradoxical Breakthrough of Revelation: Interpreting the Divine-Human Interplay in Paul Tillich's Work, 1913-1964 ; Berlin : de Gruyter, 1999 ),页 333-478 。

36、Paul Tillich ,《蒂利希全集补遗(卷十二): 柏林讲演( 1919-1920 年 ) 》(Ergänzungs- und Nachlaßbände zu den Gesammelten Werken von Paul Tillich, Band XII: Berliner V orlesungen (1919-1920) ; hrsg. Erdmann Sturm; Berlin & New York: de Gruyter, 2001 );《蒂利希全集补遗(卷十三): 柏林讲演( 1920-1924 年) 》( Ergänzungs- und Nachlaßbände zu den Gesammelten Werken von Paul Tillich, Band XIII: Berliner Vorlesungen (1920-1924) ; hrsg. Erdmann Sturm; Berlin & New York: de Gruyter, 2003 )。

37、Paul Tillich ,《蒂利希全集补遗(卷六): 往来书信与纠纷 》( Ergänzungs- und Nachlaßbände zu den Gesammelten Werken von Paul Tillich, Band VI: Briefwechsel und Streitschriften. Theologische, philosophische und politische Stellungnahmen und Gespräche ; Renate Albrecht & René Tautmann hrsg.; Frankfurt/Main: Evangelisches Verlagswerk, 1983 ) 。

38、就蒂利希与希尔施的政治神学的研究 , 可参 James Reimer , 《希尔施与蒂利希论辩》 ( The Emanuel Hirsch and Paul Tillich Debate: A Study in the Political Ramifications of Theology ; Lewiston, New York & Queenston: Edwin Mellen Press, 1989 ) 。

39、Paul Tillich , 《蒂利希全集补遗 ( 卷七 ): 早期讲章 》 ( Ergänzungs- und Nachlaßbände zu den Gesammelten Werken von Paul Tillich, Band VII: Frühe Predigten (1909-1918) ; hrsg. Erdmann Sturm; Berlin & New York: de Gruyter, 1994 ) 。

40、Paul Tillich , 《蒂利希全集补遗 ( 卷十和十一 ): 宗教、文化、社会 》 (Ergänzungs- und Nachlaßbände zu den Gesammelten Werken von Paul Tillich,Band X & XI: Religion, Kultur, Gesellschaft: unveröffentlichte Texte aus der deutschen Zeit (1908-1933) ; hrsg. Erdmann Sturm; Berlin & New York: de Gruyter, 1999 ) 。

41、Paul Tillich , 《蒂利希全集补遗 ( 卷八 ): 关于黑格尔的讲演 》 ( Ergänzungs- und Nachlaßbände zu den Gesammelten Werken von Paul Tillich, Band VIII: Vorlesung über Hegel ; hrsg. Erdmann Sturm; Berlin & New York: de Gruyter, 1995 ) 。

42、Paul Tillich , 《蒂利希全集补遗 ( 卷十四 ): 教义学讲演 》 ( Ergänzungs- und Nachlaßbände zu den Gesammelten Werken von Paul Tillich, Band XIV: Dogmatik-Vorlesung ; Erdmann Sturm & Werner Schüßler hrsg.; Berlin & New York: de Gruyter, 2005 ) 。 

43、蒂利希的马堡大学的教义学讲演 , 过去曾以单行本出版 , 见 Paul Tillich , 《教义学 : 一九二五年的马堡讲演》 ( Dogmatik: Marburger Vorlesung von 1925 ; hrsg. Werner Schüßler; Düsseldorf: Patmos Verlag, 1986 ) 。

44、Gert Hummel 编,《蒂利希哲理神学中的存有论问题》( Das Problem der Ontologie in der philosophischen Theologie Paul Tillichs/The Problem of Ontology in the Philosophical Theology of Paul Tillich ; Beiträge des II. Internationalen Paul-Tillich-Symposions in Frankfurt/M. 1988/ Proceedings of the II. International Paul-Tillich-Symposium Frankfurt/M. 1988; Berlin: de Gruyter, 1989 )。

45、Gert Hummel 编 , 《新创造或永恒现在 : 蒂利希着作中有终末论吗 ? 》 ( Neue Schöpfung oder Ewiges Jetzt: Hat Paul Tillich eine Eschatologie?/New Creation or Eternal Now: Is there an Eschatology in Paul Tillich's Work? ; Beiträge des III. Internationalen Paul-Tillich-Symposions in Frankfurt/M. 1990/ Proceedings of the III. International Paul-Tillich-Symposium Frankfurt/M. 1990; Berlin : de Gruyter, 1991 ) 。

46、Gert Hummel 编 , 《自然神学与自然的神学 ? 》 ( Natürliche Theologie versus Theologie der Natur? Tillichs Denken als Anstoß zum Gespräch Zwischen Theologie, Philosophie und Naturwissenschaft/Natural Theology versus Theology of Nature? Tillich's Thinking as Impetus for a Disciurse among Theology, Philosophy and Natural Science ; Beiträge des IV. Internationalen Paul-Tillich-Symposions in Frankfurt/M. 1992/ Proceedings of the IV. International Paul-Tillich-Symposium Frankfurt/M. 1992; Berlin: de Gruyter, 1994 )。

47、Gert Hummel 编 , 《神学悖论 : 对蒂利希思想核心的跨学科反思》 ( Das theologische Paradox: Interdisziplinäre Reflexionen zur Mitte von Paul Tillichs Denke/The Theological Paradox: Interdisciplinary Reflections on the Centre of Paul Tillich's Thought ; Beiträge des V. Internationalen Paul-Tillich-Symposions in Frankfurt/Main 1994/ Proceedings of the V. International Paul Tillich Symposium held in Frankfurt/Main 1994; Berlin: de Gruyter, 1995 ) 。

48、Gert Hummel 编 , 《真理与历史 : 与蒂利希对话》 ( Wahrheit und Geschichte: ein Dialog mit Paul Tillich/Truth and History: A Dialogue with Paul Tillich ; Beiträge des VI. Internationalen Paul-Tillich-Symposions in Frankfurt/M. 1996/ Proceedings of the VI. International Paul-Tillich-Symposium Frankfurt/M. 1996; Berlin: de Gruyter, 1998 )。

       49、Gert Hummel & Doris Lax 编,《蒂利希哲理神学中的神秘主义遗产》( Mystisches Erbe in Tillichs philosophischer Theologie/Mystical Heritage in Tillich's Philosophical Theology ; Beiträge des VIII. Internationalen Paul-Tillich-Symposions in Frankfurt/M. 2000/ Proceedings of the VIII. International Paul-Tillich-Symposium Frankfurt/M. 2000; Münster: LIT Verlag, 2000 )。

50、Gert Hummel & Doris Lax 编,《蒂利希哲理神学中的神秘主义遗产》( Mystisches Erbe in Tillichs philosophischer Theologie/Mystical Heritage in Tillich's Philosophical Theology ; Beiträge des VIII. Internationalen Paul-Tillich-Symposions in Frankfurt/M. 2000/ Proceedings of the VIII. International Paul-Tillich-Symposium Frankfurt/M. 2000; Münster: LIT Verlag, 2000 )。

51、Gert Hummel & Doris Lax 编,《三一与/或四一: 蒂利希重开三一论问题 》(Trinität und/oder Quaternität: Tillichs Neuerschließung der trinitarischen Problematik/ Trinity and/or Quaternity: Tillich's Reopening of the Trinitarian Problem ; Beiträge des IX. Internationalen Paul-Tillich-Symposiums Frankfurt/M. 2002/ Proceedings of the IX. International Paul-Tillich-Symposium Frankfurt/M. 2002; Münster: LIT Verlag, 2004 )。

52、Gert Hummel & Doris Lax 编,《耶稣基督:历史的中心 !? 》( Christus Jesus: Mitte der Geschichte!? / Christ Jesus: The Center of History!? ; Beiträge des X. Internationalen Paul-Tillich-Symposiums Frankfurt/M. 2004/ Proceedings of the X. International Paul-Tillich-Symposium Frankfurt/M. 2004; Münster: LIT Verlag, 2005 ),即出。

53、笔者去年有幸到海德堡大学神学系参加学术会议,得以在其图书馆中见到他们神学系学生的系统神学课程的指定参考书目中,已有蒂利希的着作在其中,与巴特、朋霍费尔、施莱尔马赫等并列。

54、Scharf ,《启示的悖论式突破》,页 336 。

55、就克勒对蒂利希的影响,英语资料可参 Wilhelm Pauck ,《从路德到蒂利希》( From Luther to Tillich ; San Francisco: Harper & Row, 1984 ),页 169-180 。

56、此手稿的整理过程和基本简介,可参 Gert Hummel ,〈蒂利希最早期的体系:一九一三年的《系统神学》〉( Das früheste System Paul Tillichs: Die Systematische Theologie von 1913 ),载《系统神学与宗教哲学新刊》( Neue Zeitschrift für systematische Theologie und Religionsphilosophie , 35 [1993] ),页 115-132 。

57、Doris Lax ,〈一九一一年至一九一三年的蒂利希:一九一三年《系统神学》的三一论原则〉( The Tillich of the Year 1911-1913: The Trinitarian Principle of the 1913Systematische Theologie ),载《北美蒂利希学会公报》 XXXII/1 ( Winter 2006 ) ,页 19-27 。

58、可同时参考蒂利希同年( 1931 年)的另一部作品: Paul Tillich ,〈教会护教学〉( Kirchliche Apologetik ),载《蒂利希主要着作》( Paul Tillich, Main Works/ Hauptwerke ; Berlin: de Gruyter, 1987-1998 ),卷六,页 39-62 。

59、一九九四年于加拿大举行的蒂利希一九二五年教义学研讨会,就集中讨论了这份讲演的内容和对他整个神学发现的意义,参 J. Richard, A. Gounelle & R. P. Scharlemann 合编,《蒂利希一九二五年教义学的研究》( études sur la Dogmatique (1925) de Paul Tillich ; Québec: Les Presses de l'Université Laval, 1997 )。就一九一三和一九二五年的两部神学作品的比较,可参 Gert Hummel ,〈蒂利希一九一三年《系统神学》与一九二五年《教义学》:一个比较〉( Tillich's 1913 “ Systematische Theologie ” and His 1925 “ Dogmatik ” : A Comparison ),载《蒂利希一九二五年教义学的研究》,页 361-382 。

60、巴特的神学发展,可参 Bruce McCormack ,《巴特批判实在论的辩证神学:其源头与发展, 1909-1936 年》( Karl Barth's Critically Realistic Dialectical Theology: Its Genesis and Development 1909-1936 ; Oxford: Clarendon Press, 1995 )。

61、就这两个档案馆的研究情况,参 Carey ,《当年今日的保罗》,页 117-140 。

62、赖品超就蒂利希的汉译和论文研究的情况有简单概述,参赖品超,〈中译本导言〉,载蒂利希着,尹大贻译,《基督教思想史》(香港:道风书社, 2004 年第二版),页 xxi-xxii 。

63、二○○二年陈家富研究蒂利希的生态神学(香港中文大学哲学博士论文题目)、二○○三年王赐惠研究蒂利希与唯识宗的关系(香港中文大学哲学硕士论文题目)、二○○四年叶菁华研究蒂利希对现代性的理解和批判(美国哈佛大学神学博士论文题目)、二○○四年李骏康研究蒂利希的宗教社会主义(香港中文大学哲学硕士论文题目)、二○○五年黄天生比较蒂利希与特雷西的关联法(香港中文大学哲学硕士论文题目)及二○○六年王涛研究蒂利希的爱观(香港中文大学哲学博士论文题目)。

64、这些误解,参苏恩佩,《基督教神学思想简介》(台北:校园书房, 1971 ),页 166-199 ;宋华忠,《现代神学思潮》(台北:校园书房, 1984 ),页 154 。

65、笔者于数年前仍在香港某神学院的〈近代神学〉研究生课程大纲上,看见执教老师以「存在主义神学」这种片面的称谓来指称蒂利希,并从神学院教授口中听见他们对蒂利希的神学不以为然,甚至有不知所谓的评价。

66、两篇文章分别刊于《中国神学研究院期刊》第二及第三期( 1987 )。

67、赖品超,《 开放与委身:田立克的神学与宗敎对话 》(香港:基督敎中国宗敎文化研究社, 2000 )。

68、杨庆球,〈本体与象征:论田立克处理上帝知识的方法〉,载《建道学刊》 6 ( 1996 ),页 107 。

69、曾庆豹,〈神学论述的「语言转向」:一个概览〉,载《道风:汉语神学学刊》 8 ( 1998 ),页 62-64 。

70、可惜何光沪没有全译,尤其没有译出《系统神学》卷三,甚为可惜。

71、刘小枫,《走向十字架上的真理》(香港:三联书店, 2000 ),页 361-369 。

72、王瑉,《田立克》(台北:生智文化, 2000 )。

73、王瑉,《爱的存在与勇气》(河北:河北大学出版社, 2005 )。 

74、陈树林,《危机与拯救:蒂利希文化神学导论》(北京:人民出版社, 2004 ),页 296 、 30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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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本文转自《蒂利希与汉语神学》,陈家富编,汉语基督教文化研究所,道风出版社, 2006,转载请注明原始出处,并遵守该处的版权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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