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北大旁听生主要有三大类:游学者、考试族和周边高校的学生。
游学者
这是北大旁听生中最具个性的群体,以较低学历的学生为主,还有一些诗人、商人、学者、作家甚至大学教授。他们大多是怀着对精神或物质的追求,来到北大这块“圣地”的。
22岁的张某来自山西一个小县城。他2003年初中毕业后,因不想“再受应试教育的毒害”,上了中专,结果又忍受不了中专的“堕落”风气,一个学期后便退了学。2004年,他到北京吉利大学就读,其间参观了北京大学,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第二年开学时,他到北京大学当了一名旁听生,希望能天天在晨曦中的未名湖畔跑步。
然而,在偌大的北京城举目无亲,张某一切都得靠自己去打拼,包括找房子、吃饭、安排课程表等。他厚着脸皮在北大四处寻求帮助,终于在朗润园租到房子,办到了北大的长期饭卡,又办了借书证,借了课程表,开始了充实紧张的生活。白天,他听文学院、法学院的课,或到图书馆自习,晚上听讲座,或到大讲堂看演出,一晃就是3年多。他对北大非常熟悉,几乎聆听过北大所有名教授的课。
30多岁的庄某患先天性脑神经挫伤,1999年至2002年在北大中文系旁听古代文学。他是北大小有名气的自由作家,多产,曾在未名BBS上被评为“燕园四大民间高手”,经常在未名湖畔的石凳上签售自己的新书。他还做过家庭教师、文字校对、商店老板、网络写手、文学编辑等,经历丰富,现转战老家哈尔滨艰难卖书,顽强生活。
考试族
以参加自考、研究生考试、公务员考试、司法考试的旁听生为主,他们主要想利用北大的名师资源、良好的学习氛围和周边诸多的培训机构。 刘某是山东某高校的本科生,发誓非北大研究生不读。他第一年在山东考试失败后,第二年直接来到北大,最主要的目的是博得导师的好感。为此,这位教授的课他一节也不落,总是精心预习、搜集资料,准备高质量的问题和教授交流,并特意结识研究生寻求宝贵经验。在他看来,北大自习室的学习氛围在其他地方很难找到。
这类旁听生都有很强的目的性和计划性,往往也容易实现目标。
周边高校的学生
2007年,我到北京上大学,但对自己的学校比较失望,就常到北大旁听。刚开始,我只在上完自己学校的课后到北大,逮着什么听什么,听完就走,毫无计划。后来,我有意识地选择和所学专业相关的名师的课程,在本校选课时,特意空出整段时间以方便去北大听课。一年半下来,中文系名教授的课我基本都听了,受益匪浅。
周边高校旁听生的最大特点是来去自由,数目庞大,大多是清华大学、人民大学、外交学院、农业大学等高校的学生。
旁听生看似逍遥,其中的酸甜苦辣只有自己知道。他们要面对的首先是住房问题。最流行的租房方式,是在北大西门外蔚秀园租一个床位或在挂甲屯租间房。蔚秀园是北大校外距北大最近的地方之一,那里的房子大多是北大教职工的。一些房主把公寓装修成学生宿舍的样子,有六人间、四人间和双人间,以床为单位租出去,每月租金在300元到800元不等。虽然租金较贵,但园子景色秀美,租房人多是学生,相对安全,又离学校近,因而很受欢迎。挂甲屯在蔚秀园后面,距北大较远,但房租相对便宜些,不愿意和别人合租的人可以自己租一间房,月租金500元到1000元不等。这样的房子虽然很小,但对很多旁听生来说,有一床一桌就足矣。一个在北大旁听的诗人靠微薄的稿费无力在北大周边租房,干脆在香山租了间月租金不到200元的小屋,早上坐最早的公交车到北大图书馆,晚上坐末班车回去。
除了住房,还有吃饭问题。2007年10月以前,校外人员通过某种渠道可以办到加15%管理费的临时饭卡,这对大部分旁听生来说没有太大的问题。北大食堂物美价廉,享誉中关村,不少中关村的职员也特意到北大吃饭。2007年10月后,为维护本校师生的利益,北大不再办理临时饭卡,这在很大程度上限制了旁听生的数目。
旁听生还会受到不同程度的歧视。他们渴望进入北大,但只能徘徊在边缘。虽然他们认真地在北大学习和生活,但北大不会记住他们的名字,更不会因为他们的努力而授予学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