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提要：自朝鲜退出六方会谈以来，朝鲜半岛局势日趋紧张。深入分析朝鲜半岛时局变化特征，找出半岛危机频发的根源，采取合理的应对措施极为重要。由于朝鲜半岛时局危机频发，作为多边对话机制的六方会谈的重要性越来越突出，其意义已经超出和平解决朝核问题本身，成为维护地区局势稳定的需要。鉴于六方会谈有关各国立场和实际努力，六方会谈重启只是时间问题，重新开启六方会谈也将有效推动朝韩、朝美关系改善。
关键词：朝鲜半岛朝核危机六方会谈多边安全合作
2002年第二次朝核危机爆发后，朝鲜半岛的局势急剧恶化，危机频发，这种持续紧张的局面直接威胁到东北亚地区的安全与稳定，为此，我们有必要深入分析朝鲜半岛时局的变化特征，探索和平解决之路。鉴于朝核问题的紧迫性和复杂性，急需有关各方开展对话，进行平等、有效协商，制定并实施合理的解决方案，缓解半岛紧张局面。六方会谈的召开曾有效地缓解了朝鲜半岛危机，然而由于长期的冷战对立，朝鲜与美、日、韩之间严重缺乏政治互信，致使2009年4月朝鲜宣布退出会谈，半岛的和平建设再次长期陷入僵局。这种情况下，六方会谈究竟将走向何方，还有没有召开的必要，以及它的重启是否可能，本文将围绕上述问题展开论述，重点阐明重启六方会谈的必要性和必然性、存在的难点以及为重启六方会谈有关方面应做何种努力。
一、重启六方会谈的必要性分析
冷战体制结束已经有20多年，朝鲜半岛却始终没有实现和平安定，2002年朝鲜再次启动核设施，引发了第二次朝核危机，为防止半岛局势进一步恶化，中国政府积极在有关国家间展开外交斡旋，并在2003年8月促成了旨在对话解决朝核问题的六方会谈的召开，巧妙地缓和了半岛局势。通过六方会谈，有关各国就朝鲜无核化问题达成了具有积极意义的协议和行动方案。然而六方会谈的进程却是艰难曲折的：由于朝美、朝韩之间缺乏信赖，在实际执行过程中，彼此间龃龉频生，摩擦不断，特别是李明博政府执政以后，对朝政策发生了急剧转变，一改左翼政府时期的包容政策基调，对朝鲜采取强硬政策，试图通过“等待战略”①和压迫政策促成朝鲜政权崩溃，进而实现所谓的吞并统一。由此，本已逐步得到改善的朝韩关系急转直下，朝鲜半岛局势再度陷入紧张之中，这直接影响到六方会谈的继续召开和朝鲜无核化进程，也消磨掉了朝鲜与韩美之间刚刚建立起来的一点微薄信任。尽管2008年6月27日朝鲜销毁了宁边核设施冷却塔，在弃核的道路上迈出了重要一步，然而在同年末举行的六方会谈首席代表会议上，就检验朝鲜彻底弃核问题上，朝美之间却又产生了巨大分歧，致使六方会谈中断。2009年4月朝鲜公开宣布退出六方会谈，随后强行实施了第二次核试验，这些举动遭到有关国家的强烈谴责，联合国安理会也正式通过了制裁朝鲜的1874号决议，由此朝鲜半岛再一次陷入危机。尽管从2009年下半年开始，朝鲜的强硬态度有所松动，发出了有意与韩、美接触，重启六方会谈的信号，但2010年3月26日“天安舰”沉没事件的突发抹灭了朝鲜与韩美改善关系的一缕曙光，朝韩关系进一步恶化，朝鲜半岛局势剑拔弩张。为了报复朝鲜，李明博政府紧密地强化韩美同盟关系，一方面对朝鲜进行封锁、制裁，一方面频繁举行针对朝鲜甚至针对中国的大规模联合军事演习，朝鲜半岛战云密布，危机重重，同年11月24日爆发的延坪岛炮击事件更是把半岛再一次推到了战争的边缘。
如上所述，朝鲜半岛局势一直是危机四伏、动荡不安，而旨在和平解决朝核问题的六方会谈自2009年4月朝鲜宣布退出会谈以来已经中断三年有余。舆论界有相当一部分人认为没有必要重新开启六方会谈，甚至有人公开提出了“六方会谈无用论”。鉴于解决朝核问题的紧迫性和朝鲜半岛局势的现实状况，笔者认为只有重启六方会谈才能有效应对突发事件、防止危机局面进一步升级。下面就六方会谈必然重启的原因加以分析。
首先，为了根本上缓和朝鲜半岛的紧张局势，有效地对突发事件进行管理，有关各方务必进行对话协商。可以说朝核问题起因于朝鲜积极寻求与美国进行对话的政治需求，众所周知的六方会谈旨在和平解决朝核问题，但是朝鲜的政治考虑是通过多边会谈与美国进行对话，寻求根本上改善朝美关系，如果会谈长期停滞不前，朝鲜会不断做出过激行动，刺激美国与其进行直接对话。六方会谈中断以来，因朝鲜核武器试验和一系列危机事件的突发，朝鲜半岛局势多次濒临战争的边缘。为了避免局势失控引发战争，朝韩、朝美及有关各方只有尽快展开务实性对话，坦诚地交换各自利益关切，进行积极磋商，方可达成有效的解决方案，而已多次召开并逐步机制化的六方会谈能为各方开展双边和多边对话提供最为理想的对话平台。
其次，为根本解决朝核问题，需要重启六方会谈。众所周知，朝鲜的核试验挑战了国际核不扩散体系，引发了核扩散的危险，更招致韩、美、日的强硬对抗和武力压迫，给东北亚地区的安全带来了直接威胁。朝核问题一天不解决，朝鲜与韩、美、日之间的关系就难以缓和，朝鲜也就难以走上正常国家的道路，半岛局势也将会越来越复杂。正是这种接连不断的紧张局面更加突出了六方会谈的必要性和重要性。通过多轮六方会谈，有关各方就朝鲜弃核问题已经达成了《“9•19”共同声明》、《“2•13”协议》等纲领性文件和实施方案，这一点说明，在和平解决朝核问题上，六方会谈模式行之有效。目前只需恢复召开六方会谈，敦促各方按照“行动对行动”的原则，切实履行各自的义务，朝核问题的最终解决存在较大的可能性。
再次，从长远来看，为和平解决不断国际化的朝鲜半岛问题也需要有关六方进行对话协商。一直以来，在朝鲜半岛问题上学界一般注重强调朝韩双方自主和平统一的观点，然而现实是仅仅靠朝韩双方努力是远远不够的，朝鲜半岛问题一直以来就不仅仅是朝鲜和韩国的问题，能否和平解决至少需要朝鲜战争主要参战国中、美两国的参与和全力支持。特别是朝核危机的突发不但挑战了国际核不扩散体系，搅动了整个东北亚安全局势，更把朝鲜半岛问题进一步推向国际化、复杂化。因此，为了最终和平解决朝鲜半岛问题，需要有关国家尽快展开多边安全对话与合作。
最后，重启六方会谈也是构建东北亚多边安全合作机制的需要。冷战结束后，多边安全合作逐渐显示出其巨大的魅力，而在已经成为拉动世界经济引擎的东北亚地区，至今尚未形成一个真正的多边安全合作机制。东北亚地区汇集了中、美、日、俄等世界主要大国的利益，历史遗留问题与现实争端交融并存，国际关系极为复杂，加之非传统安全威胁逐渐增大，导致地区内热点频发，局势动荡。面对地区传统安全问题和日益突出的非传统安全威胁，通过多边对话协商与合作，建立东北亚安全竞争与危机管理的有效机制是符合有关各国的共同利益的。六方会谈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东北亚各国共同构建地区多边安全合作机制的愿望，特别是第四轮六方会谈中，与会各方一致同意共同推动会谈向地区多边安全机制方向发展，并为此做出了努力。
由上述分析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重启六方会谈已经不单单是为了和平解决朝核问题，也是为了促进各方进行对话沟通、增加互信、防止危机事件发生，以及危机事件发生后对事态进行有效管理、控制局面，进而维护朝鲜半岛及东北亚地区的稳定的需要。
二、六方会谈重启的必然性分析
六方会谈至今已经中断三年有余，重新开启六方会谈面临重重困难，甚至曾有些舆论认为，“六方会谈已经寿终正寝，再无开启的必要和可能”。然而，分析一下目前朝鲜半岛的局势和有关各方的立场，作者认为六方会谈必然会再次开启，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六方会谈是有关各国经过长期的努力和研究摸索出来的，不但符合朝韩双方的利益，也符合半岛周边四国的安全利益。朝核问题及半岛的紧张局面只能是通过对话和平解决，这为重新开启六方会谈创造了必要条件，况且，有关各国一直没有放弃重启六方会谈的立场。
作为六方会谈的东道主中国一直对重启六方会谈持最积极的态度，并且为早日重启六方会谈付出了巨大的努力。第六轮二次六方会谈之后，中国仍然一如既往地斡旋于有关国家之间，继续积极发挥“劝和促谈”的作用，为稳定局势、推动六方会谈重启做出了重要贡献。2009年10月温家宝总理访问朝鲜后不久，朝鲜拒绝回归六方会谈的立场出现了松动，多次表示愿意重启六方会谈。但由于“天安舰沉没事件”和“延坪岛炮击事件”的突发，六方会谈重启再次陷入困境，“延坪岛炮击事件”发生后，中国政府随即紧急派遣特使访问韩、美，呼吁各方保持克制，勿使事态升级，并积极提议尽快重启六方会谈。2011年1月19日胡锦涛主席访问美国期间，就朝鲜半岛局势与奥巴马总统交换了意见，并就共同推动重启六方会谈达成一致。在推动六方会谈重启过程中，中国还提出了建设性的“三阶段方案”，即“朝韩六方会谈首席代表会晤—朝美会谈—重启六方会谈”，为会谈的重新开启指明了方向。韩美根据这一方案，自2011年7月起就重启六方会谈问题与朝鲜进行了实质性接触，进一步推动了会谈重启的进程。
六方会谈能否顺利重启美国的态度至关重要。六方会谈中断后，美国政府对重启会谈表明了积极态度，2010年4月14日在华盛顿举行的第一次核安全首脑会议后的记者会上，在谈及朝核问题时奥巴马总统强调，希望朝鲜尽快回归六方会谈。天安舰—延坪岛事件发生后，美国全力支持其盟友韩国，表示支持“朝鲜先对天安舰—延坪岛事件道歉，再推动重启六方会谈”的立场。尽管如此，从后来的一系列表现来看，美国对重启六方会谈的根本立场并没有改变，之所以支持韩国的立场，不排除有对其盟友进行安抚之用意。2011年1月中美首脑会谈时，奥巴马总统表示愿与中国一道积极推进六方会谈，对话解决朝核问题。4月美国前总统卡特再次访问朝鲜，就朝美关系和重启六方会谈事宜与朝方深入交换了意见，表达了美国推动六方会谈的意愿。自2011年7月下旬起，美国恢复了与朝鲜六方会谈代表进行直接对话，至2012年3月，双方就朝鲜停止铀浓缩活动和对朝援助等问题先后举行了3次高级会谈，取得了一定的积极进展。特别是第三轮朝美北京会谈后，美国国务部于2012年2月29日发表了会谈结果，表示不敌视朝鲜，准备在尊重主权和平等的原则下改善双边关系，朝美会谈取得的进展无疑对推动重启六方会谈具有积极意义。
朝鲜为了维持体制安定、改革开放、摆脱经济困境，非常迫切希望与美国改善关系，也希望重启六方会谈。事实上，核武器开发、导弹试射、退出六方会谈等一系列行动，一般来讲这些可以被看做是增加与美国对话的砝码，但从另一个层面来看，朝鲜也试图通过这些过激行动向美国施压，促使美国与其进行对话。2009年10月4日在和到访的温家宝总理会谈时，金正日委员长明确表示了朝鲜非核化的意志，声称将视朝美关系的有关会谈进展情况，考虑继续推动六方会谈。特别是进入2011年以来，朝鲜在重启六方会谈方面多次明确表示愿意积极推动会谈重启。7月22日朝韩六方会谈首席代表会谈之后，7月28日朝鲜第一副外相金桂冠应邀访问美国，在与博思沃斯会谈中金桂冠曾表示，若美方放缓对朝制裁措施并重启对朝援助，朝鲜有意中断核试验和试射导弹，若美方向朝鲜提供核反应堆，朝鲜有意放弃铀浓缩项目。时隔一年零七个月朝美六方会谈首席代表再次接触，表明了朝美双方对重启六方会谈的积极态度。随后，朝美两国又分别在日内瓦和北京举行了两轮高级别会谈，特别是朝鲜金正日国防委员长去世之后，朝鲜仍然与美国进行第三轮高级会谈。2012年2月29日朝鲜中央通讯社发表外务省声明，声称将临时停止核试验和远程导弹发射以及铀浓缩活动，并接受国际原子能机构对朝鲜是否停止铀浓缩项目进行检查的要求，所有这些充分表现出朝鲜对重启六方会谈的诚意，有助于会谈重新开启。
一直以来，韩国为六方会谈的持续召开作出了巨大贡献。李明博政府上台后，对六方会谈的态度并没有发生根本改变，只不过在敦促朝鲜重返六方会谈问题上采取了压迫手段。2009年6月，李明博政府提出了“五方会谈”、“GrandBargain构想”等一系列构想，试图通过加强五国之间的一致协作对朝鲜施压，使其尽快回归六方会谈。天安舰—延坪岛事件后，韩国对重启六方会谈的立场有所变化，即强调朝鲜对上述事件进行正式道歉后方可重新开启六方会谈，这一立场遭到朝鲜和有关国家的反对，韩国学术界和舆论界也对政府“有条件重启六方会谈”的立场发出了许多批评声音。韩国还要承担这样一个责任，即由于韩国固守这一立场致使六方会谈不能尽快召开，将要造成朝鲜成为实际上的拥核国家。2011年1月中美首脑会谈后，韩国政府开始调整上述立场。据2011年7月2日韩国KBS电台报道，7月1日李明博总统在第15期民主和平统一咨询会议演说中指出，天安舰—延坪岛事件导致朝鲜半岛局势动荡不安，但不应就此停滞不前，南北应携手合作，共同实现经济繁荣，并以此为基础走上和平统一道路。这一演说表明了李明博政府对朝强硬态度有所缓和，也向朝鲜释放了扩大交流合作、改善双方关系的积极信号。当月22日，借印尼巴厘岛会议之机，韩国朝鲜半岛和平交涉本部长魏圣洛即与朝鲜的六方会谈代表团团长李勇浩进行了会谈，探讨了朝韩关系和重启六方会谈事宜，次日，韩国外交通商部长官金星焕和朝鲜外相朴义春也进行了非公开接触。由此可见，韩国对朝鲜强硬立场有所缓和，目前正在迅速回归到重启六方会谈的轨道上来。
此外，一向热衷于多边安全合作的俄罗斯和日本，对六方会谈同样持积极支持态度。俄罗斯通过多种渠道表示支持尽快重启六方会谈，对中国为此付出的努力表示赞赏，并多次通过外交声明敦促各方尽快重启六方会谈。日本基本上支持重启六方会谈，只不过其立场有时会跟随美、韩有所变动。
三、重启六方会谈的难点与努力方向
由于朝鲜半岛问题的复杂性和相关国家利益的特殊性，会谈的重启还需要朝鲜、美国和韩国拿出真诚的态度，进一步展开对话协商，加深在安全利益上的相互理解，达成切实有效的妥协方案。但是由于长期的强硬对立，朝韩、朝美之间至今尚缺乏基本的政治信赖，因此我们在坚信六方会谈必然重启的同时，还要认清存在的诸多现实困难。
在推动重启六方会谈、缓解朝鲜半岛局势方面，朝韩双方必须要尽快放弃敌对行动，进行对话沟通，开展多领域交流合作。朝韩关系是影响朝鲜半岛问题解决的内部因素，也是最为关键的因素，尽管朝韩关系的改善不足以彻底解决朝核问题和朝鲜半岛问题，但是至少可以让朝鲜感觉到来自外部的威胁有所缓解，会更加有动力就安全问题与有关国家展开对话。金大中、卢武铉政府时期，推行了旨在通过交流合作来增进相互了解，从而逐步建立信任关系的包容政策，在这个政策的推动下，朝韩双方曾一度扩大了交流合作，甚至成功实现了两次首脑会谈，使双边关系得到一定程度的改善，尽管期间偶有摩擦，但包括六方会谈在内的对话渠道一直畅通。然而包容政策目标的实现需要经历一个漫长的过程，仅仅在一两届政府任期内是难以达成的，李明博政府对朝政策的问题就在于否定了延续10年的包容政策，转而对朝采取强硬、压迫的基调，其结果是造成朝鲜半岛危机连连出现。
为了真正实现半岛和平，李明博政府必须调整现行对朝强硬政策。2011年初中美首脑会谈以来，韩国的对朝政策也出现了一些缓和气息，“有条件重启会谈”的立场也发生了一些变化。但这并不意味着李明博政府会在现行对朝政策上做出重大调整，因为韩国政府对朝政策调整过程中不但会遇到国内极右保守势力的强烈阻挠，而且在余下不到一年的任期内，如果大幅调整对朝政策，则意味着之前所实行的强硬政策是失败的，这无疑是一种直接的自我否定。尤其是朝鲜国防委员长金正日去世后，韩国国内关于朝鲜体制崩溃的预测再度升温，在这种舆论的影响下如果李明博政府在对朝政策方面进行回调，那么刚刚出现缓和的朝韩关系必将再度冷却，这会对重启六方会谈造成负面影响。然而无论如何，为了使半岛尽早摆脱冷战构造，实现持久和平，韩国现任政府需要跳出党派和阵营理念的桎梏，从维护长远的国家利益和民族利益角度出发，尽快调整现有的对朝政策和外交基调，恢复、扩大对朝交流与合作，早日重启六方会谈，推动朝鲜的无核化进程，与此同时逐渐增加政治互信和改善双方关系，进而引导朝鲜正常地融入国际社会。
另外，值得注意的是，在改善朝美关系的问题上，韩国应该彻底抛弃冷战式的“零和游戏”思维，发挥积极的推动作用，以确保朝韩关系的改善与朝美关系的改善同步进行，避免出现此长彼消现象。
为了尽快恢复重启六方会谈，进而推动朝鲜半岛的和平进程，必须深入推动朝美对话，逐步改善两国关系。朝美关系是影响朝鲜半岛问题解决的最关键外部因素，冷战结束20多年来，美国一直不肯真正承认朝鲜的合法地位，这是造成朝美关系紧张的根本原因。作为目前唯一的超级大国，美国在朝美关系上有很多牌可以使用，而朝鲜似乎只有通过开发核武器来确保其国家安全，因此可以说朝核问题能否和平解决，其关键在于美国如何选择。然而，囿于加强美韩军事同盟和确保半岛战略利益的定式思维，要让美国做出让步并非易事，如果美国在对朝关系改善方面不采取实质性措施，即便六方会谈能够重启，在朝核问题和半岛问题的解决上也不会取得突破。尤其是，下一轮美国大选的结果也会对六方会谈的重启造成直接影响，如果保守党罗姆尼获胜，那么美国在对朝政策上势必要进行较大调整，其结果将影响六方会谈的再度召开。
作为世界头号大国的美国如果真心希望和平解决朝鲜半岛问题，实现东北亚地区长久和平，就应彻底抛弃冷战思维，深刻认识到全球化时代地区和平与全球安定的必然关系，充分发挥与其国际地位相应的积极作用，展现其现代民主国家应有的和平形象，客观地理解朝鲜的安全关切并转变对朝压迫政策，不要把实现朝鲜无核化这一目标作为改善对朝关系的手段，要按着六方会谈达成的既定协议精神认真履行承诺，为重启六方会谈、改善两国关系创造有利条件。
当然在推动重启六方会谈，改善朝美、朝韩关系问题上，朝鲜方面必须切实履行承诺，表现出应有的诚意，并按照国际法的准则行动。同时，朝鲜还需要逐步推进必要的政治体制改革，以便于尽快融入现代国际社会，效仿成功的模式，积极推动经济改革开放，尽早摆脱经济困难的困扰，维护国家的稳定与发展。2011年以来，朝鲜在推动六方会谈重启问题上表现出非常积极的姿态，同意无条件重返六方会谈，这对会谈的重启是一个非常有力的推动。但是必须看到，在韩美两国现任政府任期将尽之际，在推动重启六方会谈或者会谈重启后在推动无核化进程上，朝鲜一定会有所保留，将会实行“等待战略”，期待与韩美新一届政府进行直接协商解决问题。另外，六方会谈如果不能尽快重启，在2012年韩美两国政府换届之际，朝鲜半岛还有可能出现紧张事态，这对六方会谈的重启也将是一个潜在威胁。因此，为了预防紧张事态的再度发生，尽快重启六方会谈，恢复对话机制尤为重要。
在推动朝鲜与韩美改善关系的过程中，中国应继续以负责任大国的积极姿态，开展多边外交，把握大局，发挥“劝和促谈”作用，并合理地利用对朝鲜半岛的影响力，敦促朝韩、朝美加强对话，推动六方会谈重启。2011年7月的朝韩、朝美恢复六方会谈首席代表会谈，这是一个积极的信号，其中有中国的努力在内。当然，中国在推动六方会谈的过程中，需要美国的积极配合，如果美国不放弃冷战思维，持续对中国采取遏制政策，那么中国很难在六方会谈方面有所建树，因此，中国在坚定和平发展战略的同时，需继续强化与美国在经济、政治、军事等各个领域的交流与合作，逐步构建相互信赖关系。今后如果六方会谈能够顺利重启，中国应一如既往地发挥建设性作用，积极推动会谈进程，争取早日解决朝核问题以及朝鲜半岛问题，在此基础上进一步推动六方会谈向制度化方向发展，为建立东北亚多边安全合作体制做出应有的贡献。
四、结论
通过上述分析可以看出，尽管六方会谈中断已经有三年之久，但这一多边安全对话模式已经得到有关各国的一致认可，它仍然是和平解决朝核问题乃至朝鲜半岛问题的最佳选择，尽快重启六方会谈已经成为和平解决朝核问题和朝鲜半岛问题、维护东北亚局势安定的需要。目前，会谈的各方仍然没有放弃这一多边安全对话模式，并正在为会谈的早日重启而进行着积极的努力。虽然天安舰事件以后韩美两国对重启六方会谈表现出了消极的态度，推动会谈重启依然困难重重，但基于朝鲜半岛安全形势的变化和东北亚各国对和平的期盼，2011年以来，在有关国家的积极推动下，韩美两国正在快速地向六方会谈回归，相信朝鲜与韩美经过今后一段时间的实质性接触，就停止铀浓缩活动、解除对朝制裁以及提供援助等方面达成妥协的情况下，六方会谈的重新开启只是时间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