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们说一个系统,就是说它的组成,构成,而我认为,应该研究系统的行为。
人口管理学有几个行为特征。首先,人口管理是一个人口活动系统,是一个复杂系统,其复杂性在于其一,与人的认知过程有关,其二,也与系统本身的复杂性有关。人在认识系统时,有很强的主观色彩,认识者本身的价值观,信仰、利益、气质、知识能力等都会影响认识的复杂性。人口管理系统具有人们难以理解的深层结构。非线性、反直观性,不确定性和动态性构成了人口管理系统的复杂性。比如教育减负,负担本身不构成问题,它是由于教育跟不上经济社会的发展而造成学生在进入工作岗位之前的竞争。其次,人口管理系统具有反直观性。所谓反直观性,是指反映系统行为的因果关系在时间上和空间上是分离的。比如现在人口老龄化问题出现,但这是几十年来经济社会发展的结果。又比如,假如我们说浙江人口流动性大,但这不一定是由浙江人造成的,而可能是安徽人造成的。第三是低效益性。有人说,我们不再管经济了,结果经济上去了,那么,我们能不能也不管人口管理?这是不行的。从热力学我们知道,一个系统是从有序到无序的,但在一定条件下,无序也能转化为有序,这个条件就是要耗费一定的能量。调控市场的能量就是宏观调控。第四个是人口系统的长短期效益的区别,这和经济上的区别是一样的。
对于有序简单的系统,如物理、化学、生物现象,我们可以用物理方法来研究。对于无序简单的系统,如经济学现象,可以用数量统计方法研究。对于无序复杂的系统,如人口流动,可以用混沌的理论来研究。对于有序复杂的系统,则要用系统论。
索罗斯在《资本主义的崩溃》中提出人与自然有很大不同。人口管理与管理者有很大的关系。在人的行为中,人是主体;在自然行为中,人是客体。在经济中你可以点石成金,而在自然界中你绝不可能点水为油。
系统思想的系统思维提出,部分之和要大于整体,即1+1>2,这是系统思想的基本思维。这一观点在物理,生物、经济等各方面都得到了证明。比如运载火箭,要求安全性是0.9999,那么,是不是每个元件都要求安全性是0.9999呢?不用,只要系统组织得好,每个元件的安全性较低的情况下,安全性照样能达到0.9999。比如四个元件并联,每个元件安全性都是0.9,这四个元件同时出现故障的可能性就是0.0001,即安全性为0.9999。三个臭皮匠,怎么组成一个诸葛亮呢?这就是问题。日本人参观了阿波罗号后说,阿波罗的每一个元件我们都能制造,但在怎么把这些元件系统起来方面,确实是不如美国。
系统思想,还提出关联性思想,为什么1+1>2呢?这就得依赖各部分元素的关联性。我们现在对笛卡尔坐标系求变化率,就不用求偏导,因为人口的各个因素不是不相关的,而是有关联性的。我举个例说,你让一个人上楼开门,却留下头和脚,只让手上去,这能行吗?
系统思维有目的性。明确目的往往比解决问题还要难。我有一次参加一个计划生育工作会议,有一个人介绍经验说:“我们定了一个规定,哪一个准生,哪一个不准生。”这就是不懂计划生育的目的,计划生育的目的是控制人口,不是计划人家怎样生育,还有些地方,有人说,我不生二胎了,抱一个行不行?他们就说不行,一定要生下来的才行。他们这也是不懂计划生育的目的,这些问题虽然简单,却也闹出了不少笑话。
系统思想还有环境适应性的问题。西北一些地方,年年种粮食,年年亏损。这就要与当地环境相适应,而不是与环境作对,延安一个村子,不种粮食了,种果树,结果成了花果山。
下面我讲系统思维的程序。人口管理系统存在人口流动问题。有的地方说,计划生育困难是人户分离造成的,一个村子就曾花了三年时间三万块钱专门将一个人找了回来。流动人口的问题的因果关系是存在于环境之中的,有的是下岗有的是地区发展不平衡。因此,人口流动的因素,不只是人户分离一种,解决方案也是不止一种的。任何政策都有正负效应,基本国策也不例外。比如一个镇超生一个,镇长就得下台,那么镇长就会想方设法虚报数字。而且解决方法并不一定要找到最优解,找到满意解就行了。
环境变了,解决问题的方案也必须改变。对人口流动来说,在城市是一个方面,在农村是一个方面,而在西北又是另外一个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