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艳萍:魏敦友老师及“第三届沙湖之畔当代中国法哲学论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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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艳萍 (进入专栏)  

时维七月,序数炎夏,沙湖水清而荷香。群贤毕至,少长咸集,盛会道深而气扬。

非常荣幸,受到魏敦友教授的邀请,参加第三届沙湖之畔当代中国法哲学论坛。这个活动,发起人就是魏敦友教授。

魏教授是湖北沔阳人,我是天门人,天沔一家,我们以文会友。交往的过程中,还发现,我跟魏师之间,有两个特别大的缘分。我们都喜欢叫朋友的名字。我们的行文,情义上的表达有很大的相似之处。对于后者,又是另一层原因:和人的交往,我们善于把握情分的一面。

那天,魏老师说,艳萍,第三届法哲学论坛,你也去参加。他说,参加这样的活动,积累素材,写出更好的作品。魏师是这样说,但我觉得还有更重要的原因。他想以这样的方式提携我。魏师几十年为人师表,已习惯了诲人不倦。在和我的交往中,对我逐步的了解中,知道我爱学习却没有走进高校之门,知道我有几分灵性,却没有把文学之路走宽。内在里,他对我是有几分怜惜的。就像他说的:“一日,我猛然悟到艳萍和香菱一样,也把坎坷的生命淬炼成了一首诗,艳萍的散文其实是真正的无韵之诗。”

我很喜欢魏师这个评价。现代社会,人们的物质生活丰富了,笑容却少了。我想,诗化个人生命,可瓦解生命的虚无感,让活着的岁月,如笛声悠扬。在四季流变中,碰撞出旋律,谱写属于自己的歌谣。让生命诗化,艺术化,不是吟诗作画写文唱歌。每个人的生命都是艺术品,是过出生命本该有的那份艺术感,觉得所有的事物都具有生命体征。

我没有学过法律,没有学过哲学,但我们的生活中处处有法律和哲学的蛛丝马迹。我更知道,参加这样的活动,感受的不仅仅是学术,而是学人们之间的友谊,学人们治学的精神。

这次参会的师友,分两类,一是魏师学术界的同仁,他们大多在魏师“南邕问学”微信群里。我也在那个群里,和老师们似曾相识。二类是魏师的学生。魏师的学生,又分为两类,一类是他教过的课堂内的学生,一类是仰慕他而自动聚集在他门下的学生。魏师在广西大学工作过二十多年,他的学生居广西者多。南宁,有魏师的“缘点学园”,是他的学生们为他而办,是他和学生们共同的精神家园。我也有幸,被吸收进了缘点学园。魏师在广西的学生们,我也都熟悉。魏师办这样的盛会,广西的学生们肯定会来,我可以见到他们。

我到的时候,海华和王轩已到,他们热情地接待我。我说,不能这样,你们远道而来,是我来招呼你们才行。他们说,他们来,就是协助魏师招待好客人们。他们反而说,我是客人。这里面一些细枝末节,我表达不清楚。但非常感动。为魏师有这样的学生们,为南宁有这样的朋友们。

明代大艺术家徐渭号青藤,清代郑板桥先生仰慕他,刻一自用印章:青藤门下走狗。大师齐白石敬仰他,在一幅画上题字:恨不生前三百年,可为老师磨墨理纸。如果老师不同意,他就站在门外,饿死也不离去。并说,这将是多么快乐的事情啊!我是幸运的,和魏师生活在同一个时代。做他的朋友,做他的学生。

也是巧,我在湖大附近住了近二十年。魏师从广西调到湖大来的那一年,我却搬走了。湖北大学学术交流中心,我曾经无数次从那里经过。着实没想到,自己今天也作为嘉宾来此参加活动,以我的视角理解这场学术盛会。

参会年龄最大的是法学界的张三丰——俞荣根老先生。前一天的欢迎晚宴上,老先生特地过来看望我们几个会务人员,与我们交谈、合影、致谢。第二天的欢送晚宴上,魏师、谢晖老师、胡燕早律师等人准备与俞先生合影,他们摆好椅子请俞先生坐下,俞先生坚决要站着。拉拉扯扯间,俞先生发脾气了:“那我就不照了!”一众老师们只得服从,俞先生这才高兴起来,说:“站着照有精神!”

会后,老人说了一段话,我把他抄在这里:我已多年不参加什么学术活动,但却无法谢绝敦友兄的邀请,那是因为他的真诚和直率。俞先生发言的主题是:认真对待礼法传统——重新认识中华法系。

“人生在现代,却无往不在传统之中,现代中国法制必以礼法传统为基方能生长发育,唯此人心才能稳,社会才能定。”得见俞先生风采,真乃三生有幸。八十岁之际,他还完成了一部书和两篇论文。在现场,我得到了他签名的的《礼法中国》。对于爱写文字的我,摆在书房,就是一种激励。给天乐签书时,俞先生写了:“潘天乐博士。”天乐惊诧,赶紧解释,说他还是硕士。俞老师说:“你总要成为博士的嘛!”

认识方宇军先生,是在“南邕文学”群里。通过零零碎碎的了解,我知道了些方先生的情况。方先生不是体制中人,他的学术研究,没有师承关系。他就是喜欢思考,有这份社会责任感。他的学术思想,是一股自然而然的心流表达。

方先生发言的主题是,对中国传统“道”的理解——辨析中华法系的内在根据。他的发言,不是古学今说,而是有自己独特的思想体系。他所致力的是从传统中国的道论思维处发现中华文化最核心的密码,进而为开启现代中国的新道做准备。会议间隙,我和方先生进行过简短的交流,非常儒雅、谦和。就心中憧憬的理想世界,方先生做了回答,但说暂时还实现不了。他说,做学术,完全是自身的需要,且乐在其中。这个,了不得。

大会分三个主题,第一个主题是中华法系的知识谱系。首先分享的是来自华侨大学的范忠信教授,他的论文题目是:传统中国法系统中的“礼乐法”体系——关于“中华法系”内容构成的新认识。接着是北京市社科院的万川老师发言,他的主题是:从格言警语中看中华法系的特征。江苏警官学院卜安淳教授分享的是:律例馆集《说帖》抄本解读。

华南理工大学的李旭东老师,论点非常新颖,释“方”:中国传统的空间建构。他说,“地”与“方”,有很大的区别,方是对地之具体内容与特征之知识建构,这种建构包括了各种可能的方面。传统中用以构建空间秩序的知识框架主要是:阴阳、四象、五方、八风。依据这些知识框架,传统思想形成了以“方”来表述的丰富的空间知识系统。

我听的过程中,有一个思路逐渐明晰,自己应该认真拜读李老师的论文,学习这方面的知识,拓展写作疆域。

洛阳师范学院邓长春副教授的分享主题是:先秦诸子对“争”的讨论,很是精辟。福州大学的段晓彦老师,是一位时尚美女教授。之前,我读过她在2023年福州大学法学院毕业典礼上的讲话——良知与温度。她说了她的求学经历,说了对学生们的寄语。肺腑之言,也感染到了我。会上,她分享的主题是:传统伦常条款的反思与继承——以“杀尊亲属罪”为例。这是一位知识分子对社会问题的深切关注。西北师范大学的王勇教授,分享的主题是:“应取即当予”及其二重界面——从甘肃省简牍《康居王使者册》中发现“权利即义务”“权利即责任”的中国表达。

第二个主题是文化比较视域下的中华法系。山西省社科院的宋大琦老师分享的主题:礼法学、理法学、心法学:中国传统法哲学超越之维上的三个向度。上海政法学院的魏治勋教授,分享的主题:中华法系概念的异化起源与要素化复兴。西南科技大学淡乐蓉教授分享的主题是:涉外法治文化传播。四川农业大学的龙庆兰副教授分享的主题是:农耕文明的视角下中国礼法与罗马法的比较研究。我写作的基调是乡村,私下,和龙老师约好了,以后就农耕文明的话题多探讨。西南政法大学秦涛老师分享的主题:“法”是什么?——近百年“法制”词义变迁考。广东外语外贸大学的修文辉老师分享的主题是:跳跃于国际法理想主义与国际法虚无主义之间:中国特色国际法之重构。

第三个主题是现代法制与中华法系之重建。大会前两天,广州大学人权研究院的志强教授在群里说,痛风突然复发,疼痛不能下床,看来是不能参会了。大会前一天的欢迎晚宴上,志强先生却出现在现场,我随口问了句,您的痛风好了吗?志强先生笑着说,我就这样瘸着来的。我家有痛风病人,知道此病的厉害,疼痛起来如针扎。

会上,志强先生的分享的主题是数字时代下的“数字人权”与人权保障。我聆听到了志强先生的学术观点,也感受到了志强先生激越如一首诗的性情。香港城市大学出版社最近刚刚出版了志强先生编著的《罗隆基文集》,厚厚四卷。

过后,和志强先生聊了几句。我说,人生最大的智慧是平衡。志强先生说,人生的关键其实不是平衡,而是判断和选择。做出判断后,最大限度发挥自己的特长和优势,成就自己的事业。这几句,警醒到我了。我的生命里,其实是差了很多主动性的。判断和选择,就是主动。

河北科技大学的谢志浩副教授,是一位风趣而古雅的人,与他人交谈,总是以“君”相称。对学生辈,也是客客气气,热情握手。他安居河北,不在学术中心,却用心用力地探索学术中心人物之成长图谱,难能可贵。他分享的主题是:梁漱溟与费孝通:“伦理本位”与“差序格局”初探。湖北大学萧诗美教授分享的主题是:中国式德性伦理学体系何以可能?——《江畅文集》读后感。盯着萧诗美老师这个名字,我看了很久,姓也好,名也好,好上加好。想起自己那讨厌的名字。名字并不是“我”,却曾经让我很沮丧。诗美教授,一位和蔼可亲的小老头。魏师的每场活动,他都参加。执笔写就的发言稿,浓浓的湖北浠水口音,很投入地讲着康德,讲着自己的研究成果。既别扭得让人发笑,也庄严得令人敬畏。

法律的温暖靠文化,法律人的底线靠良知。匆匆赶来的北京德恒(温州)律师事务所的朱祖飞大律师,他的论文题目是:良知是中华法系的灵魂。会上,他以案例说明了他的观点。祖飞律师的嗓音带着嘶哑,面容看起来有些疲惫。他好忙,讲完后,背起包就离开了。上海交大的许天熙博士分享的主题是:论我国数据治理的互惠性与数据信托。大会前一天,就和天熙交流过,很随意活泼的博士男孩,前途无量。最后分享的是来自广西区委党校的吕勇教授,魏师的学生,他分享的主题是:天人合一与中华法系的价值重构。

会后,吕勇博士在群里写了一段话:“开会是现代人的生存境况,在体制内,很多人不是在开会就是在开会的路上,但这个会议很温情、温暖、温润。‘这个世界会好吗?’通过参会而认识新朋旧友,即使这个世界很坏,有一个又一个师友温情的烛照,生命也会亮堂起来。”也正如魏师所说:“师友兄弟相聚,握手言欢,恍惚之间,觉天地何其敞亮!人生何其美好!”

也许,我们在活好今生的路途上,学业上的进步,是肩上的责任,是自我的选择。但是温情,是我们毕生的需要,是眷念人世的所在。

魏师的学生树成,因为有事无法赶来,他说:“吕勇师兄言,深刻且满带感情。令人温暖。亲人、学友、师友,心自温暖,世如冰霜,又奈我何?对生活之信念及向上力量,在心底萌发,永无枯竭。热烈祝贺魏师盛会取得圆满成功,大师云集,气象大开,百年后仍传为中国法哲学之佳话。盛会圆满落幕,魏师年内办好这场大会的心意,很好地了却了。可喜可贺!”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 。”今天的盛会,发言的大多是魏师的朋友,同仁。我想,再过十年二十年,魏师若还举办这样的论坛,那发言的,就大多是他的学生。那个时候,我在哪里,我不清楚。但那个场景,无比美好,今天的我就可以畅想。

会上,还有作为主持人发言的西南政法大学袁春兰副教授,广州大学人权研究院的谢晖教授,广西民族大学法学院院长蒋慧教授,清华大学法学院苏亦工教授,昆明理工大学李丽辉副教授。会上,还有作为与谈人的中南财经政法大学孙丽娟教授,湖北大学刘之杨老师,中南财经政法大学副教授武乾,西南政法大学李娟老师,华中科技大学滕锐研究员,常州大学张建副教授。最后发言的是得伟君尚律师事务所的党委书记胡燕早律师和湖北大学魏敦友教授。

春兰老师和丽辉老师的声音很像,柔美斯文,听着语音就是一种享受。燕早老师的名字,我无来由地觉得像口哨,可吹出声音。想问她名字的由来,却没有遇到机会。她和田老师聊天的话语,被我听到了,特别低调,特别坦诚。发言时,她举了三个例子,阐述了作为一个资深律师,对现代社会人们价值观沦丧的深切忧虑。时间太紧,魏师的压轴发言在我们听得正起劲时戛然而止。

魏师的最后发言刚刚结束,志强先生拿过话筒,就魏师的一个话题进行辩论。结束后,他拿起包先走了。我有些懵,问田老师,志强先生怎么拂袖而去了?田老师说,不会,他们之间经常就学术问题而争论,肯定是有别的事情要去办。再想起秦涛老师和魏治勋老师,也展开过学术对话和交锋。他们的言辞之激烈与坦率,是当前学术会议上难得一见的真诚。果然。会后的晚宴,志强先生和魏师坐在一起。他过来给我们会务人员敬酒,他说:“人生的终点都是死,我老了,已经走在了倒计,能喝点酒就很开心。”听志强先生这样说,我内心那种“廉颇老矣”的感伤和苍茫顿时涌上心头。

蒋慧教授,因为公务繁忙,她带着学生从南宁赶来时,已近下午。从飞机场直接赶到会场,马上就主持会议。她说自己不是来讲学术,而是来介绍广西的风情和文化,介绍自己任职的广西民族大学法学院。有时我想,倘若蒋慧老师是清华北大的,她恐怕不必这样去宣传。她正是知道,广西和广西民族大学所处的地理位置和学术位置,所以她要利用一切机会向大家展示广西民族大学、广西民族大学法学院。关于发言的时间控制,蒋慧老师的风格很犀利,有时候我都替她捏把汗,怕引起在座老师们的不快。在这方面,谢晖老师比较温和,以劝导的口吻控制时间。

之杨老师,之前就认识他,清华大学博士毕业。他的与谈内容,我这个学术之外的人听了,也心生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赞赏和愉悦。来自《法制日报》《法治周末》的编辑郑超老师,坐在我身边,一边听一边记一边拍照。有时,想和她说几句话,却不好意思打扰她。

听讲座的过程中,我也一直在想,俞先生是体制内的学术人,方先生是体制外的学术人,他们的同时到来,魏师肯定没有刻意,但却成就了一种美满,一段佳话。个中美妙,各位师友们的体会,会比我更广博,更深邃。听讲座的过程中,我环顾四周,看师友们的着装。包括诗钰、诗雅、淑颖、海华等几位年轻女孩子,都是极朴素的装扮。我感叹那句“腹有诗书气自华”之时,也深深觉得,知识让人自信。而自信,就是美。

大会六点结束,五点时,惆怅感阵阵来袭。盼望魏师这场盛会,盼望和友人们相聚,很是高兴了几天。想着马上分离,现实里的烦恼、琐碎全都涌上心头,日子又会回复到原来的样子。

人生有幸,认识这么多博学的老师。还有诗钰、诗雅、陈潇、碧娟、淑颖、天乐、海华,王轩、天熙等青年才俊们。和他们在一起,我时常感觉友谊的珍贵。他们都是年轻人,有自己的事业和家庭,我却在走向苍老,感觉和他们的相聚会越来越少,甚至没有。晚宴时,我把感受说给淑颖听,她劝我不要感伤,生命之光哪怕只是照亮了瞬间,就是永远。我到底是俗,总还是渴望人间温暖,渴望长长久久。我知道了,自己为什么很享受这份友情,就是因为这份友情的全面性,既有人间温暖,也有向上的动力。我常常觉得,自己要努力追赶他们。也或者,给他们我可以做到的好标榜。

在成长之路上,我一直是个人的,自由的。这样的盛会,师友们学历最低的也是研究生,参加活动的机会很多。而我,虽年长,但却是第一次参加。这也好,让我体验到了别样的滋味。如同朱自清在《春》里写的那样,一切都是新的,它生长着。以此为点,我想,这次盛会,我的收获是最大的。

整场讲座,历时近九个小时。太专业了,我认真地听下来,也没有听取多少。但是我很清楚自己的收获。大会讲的是法学和哲学,而我感受到的,全是关于文学和写作。写这篇文章时,大会已经过去几天了。我的心,还沉浸在那种氛围中,这就是魏师所描述的“震撼性时刻”。我的信念,前所未有的清晰:生命不息,创造不止。梦想不灭,自我成就之路不止。

当我感到一种向上的力量时,心思会飞扬起来,这是渴求知识渴求美好的前奏,仿佛春天的花要开了,夏天的风要来了,一种清新之气灌满全身,并由衷地感激自己内在的动力,外在的活力。

举办这场盛会,魏师劳心劳力。既有安慰,也有辛酸。既有收获,也有苍凉。他的发言里,引用了余华的一句话:“曾经以为老去是一件很遥远的事情,突然发现年轻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这句话或也说明了,魏师举办这场活动的初衷。魏师说他学哲学出身,却走上了法学的道路。在这几十年法学工作期间,认识了很多朋友。这样的盛会,算是兄弟姐妹间的聚会。我或可作一个这样的诠释:法学的深处是哲学。学了哲学,做了法学,对于法学和哲学的交织,魏师总有一股未尽之意,未了之愿。然而,岁月如电光石火,蓦然之间,已快至退休之年。生命的苍凉之感,催促魏师为重思中华法系与现代法治做些事情。

会议结束后,谢志浩教授对本次会议作了概括:沙湖之会,大抵有四端——砥砺品格,切磋学问,相濡以沫,濡染熏陶。魏师说,甚为精当。既是事实判断,更是规范期许。学人们之间,惺惺相惜,殷殷相知。

得知俞先生来武汉参会,他远在杭州的得意门生燕斌先生,星夜兼程赶来拜会老师,与师友们见面。其时,学术研讨会已结束,晚宴亦已散场。堆满杯盘碗盏的餐厅,师生相逢,手拉着手,肩并着肩。情切切,意长长。这一幕,正如谢志浩先生所叹:是此次“沙湖之会”的曲终奏雅。

魏师在《人生如何开境界》里引用过康·帕乌斯托夫斯基《金蔷薇》里的一句话:“我们在千百条道路上的十字路口偶然相遇,其实是我们以往的全部生活在为这次相逢做准备。”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与师友们的这次相逢,是我一生最大的亮点。我有一个深切的感慨,生命中,最高级的享受,就是在某一个时刻感受到荣光。感谢师友们带给我的这份荣,这束光。

活动结束后,我加了几个老师为微信好友。我觉得,相逢是缘,加一个微信,这份缘就保留下来了。我还有一个想法,加了老师们后,朋友圈里就有很多学者的目光,我于无形中会得到一种鞭策。到了这个年龄,我总是懒惰,有混日子的心态。

任何事情,除事情本身,还有一个意义。我想,我更在意那个意义。因此,写这场活动,也只是在写我能采撷到的某些意义。

分别之际,魏师在武汉的学生天乐说:匆匆欢聚,匆匆离散。前几天因师兄师姐的到来,我们的生活热闹了几天,顾不上天气是炎热还是凉爽。大家一走,这座城市就剩下田阿姨、陈老师和我了,再过两天我也离开这里了。武汉顿时变得安静。如果从宇宙上空俯瞰地球,或许我们的行迹正印证了那句话:聚是一团火,散是满天星。”师友们聚在一起,是一团熊熊的火焰,大家各自撷取所需,分开后创造出成果,如星辰漫卷,闪烁各自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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