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1955年，获读清人汉军镶黄旗兴廉所撰《春柳堂诗稿》，其中有四首与曹雪芹有关的诗篇，我根据这些材料，写了《重新考虑曹雪芹的生平》一文，载在1955年7月3日《光明日报·文学遗产》第61期，后来1957年4月又收入作家出版社出版的《文学遗产选集》第2辑。这篇文章主要论述兴廉这几首诗及其自注，提供了我们探讨四个问题的第一手资料。我在这篇文章的第四部分，就是根据《伤芹溪居士》题注：“其人素性放达，好酒，又善诗画，年未五旬而卒”，而提出我的看法的。我认为：如何正确地去理解兴廉指出曹雪芹“年未五旬而卒”之说，我们第一当考虑康熙五十四年（1715）三月初七日曹奏折中所提及的“奴才之嫂马氏，因现怀孕，已及七月”的遗腹子，可能就是曹雪芹，如此，则曹雪芹当出生于1715年，下距1763年逝世，其年龄实为48岁，便与兴廉“年未五旬而卒”之说合，与本之习惯用法举成数而言的敦诚“四十年华”[1]之说也无不合。雪芹之母马氏，于“恐长途劳顿，未北上奔（其夫颙之）丧”，之后不久，即生雪芹于江宁。雪芹出生后，仍随其叔曹于江宁织造之任。到了雍正六年（1728），曹家被抄后，曹随即同“其家属回京”（误，时曹已在京——编者注），曹雪芹亦当于是年来到北京。即从1715年至1728年，曹雪芹是在江宁生活了十三年才离开的。《红楼梦》第二十五回，写癞头和尚和道士来探视宝玉之病说道：“青埂峰下一别，转眼已过十三载矣。”我看这十三载不是随便提出来的，似乎就是暗示作者曹雪芹自己在江宁这十三年的繁华生活，所以脂砚斋在夹批里指出这是“正点题”，《红楼梦》也随即借和尚之口说道：“可羡你当日那段好处：天不拘兮地不羁，心头无喜亦无悲……可惜今日这番经历呵……沉酣一梦终须醒，冤债偿清好散场。”曹雪芹离开江宁这一年——雍正六年，不仅是他一生生活前后判若两人的转捩点，也是后来隔了三十一年就是在乾隆己卯（1759）第四次批《红楼梦》的脂砚斋一再提到的“三十年前”的一年。脂砚斋是谁？在道光年间裕瑞写的《枣窗闲笔》即已指出：“脂砚斋批本，出其叔某手笔。”裕瑞的说法是否可靠？我们在脂批中得着肯定的回答。脂砚斋于第十八回“三四岁时已得贾妃手引口传”夹批写道：“批书人领至（过）此教，故批至此，竟放声大哭。俺先姊先（仙）逝太早，不然，余何得为废人耶！”这一条脂批，提供了我们一些重要线索：第一，批者是废人；第二，批者有姊；第三，如其姊不仙逝太早，批者不至为废人。据此，则批者的先姊，必非等闲之辈可知。而裕瑞明白告诉我们，批者是雪芹之叔，由是，我们首先考虑这个批者的先姊，当是曹寅于康熙四十五年（1706）八月初四日奏《谢复点巡盐并奉女北上及请假葬亲折》及康熙四十五年十二月初五日《王子迎娶情形折》内提及的有女嫁与王子为福金（晋）的那个女儿。这个王子，即《列祖子孙》直格档玉牒备查第二本，玉一〇〇〇〇一，页四七八所载康熙二十六年（1687）五月袭封多罗平悼郡王讷尔福之子讷尔苏。讷尔苏于康熙四十年（1701）十月袭封为多罗平郡王，康熙四十五年十一月二十六日娶曹寅之女曹佳氏为嫡福晋。曹佳氏生子四人：长子福彭，雍正四年（1726）七月，袭封多罗平郡王；第四子福秀，固山贝子品级；第六子福靖，三等侍卫，封奉国将军；第七子福端，早卒。《爱新觉罗宗谱》乙册第三二〇七页也载“平郡王讷尔苏……嫡福晋曹佳氏，通政使曹寅之女”。曹寅于康熙四十七年（1708）七月十五日再奏《洪武陵冢塌陷折》提及“臣接家信，知镶红旗王子已育世子”，与《列祖子孙》直格档玉牒备查本第三本，玉一〇〇〇〇二，页八五六所载多罗平敏郡王福彭，康熙四十七年戊子六月二十六日卯时，嫡福晋曹佳氏、通政使曹寅之女所出，正相符合。据《列祖子孙》直格档玉牒备查本第二本，郡王品级讷尔苏，雍正四年（1726）七月，因罪革退王爵。第三本载嫡福晋曹佳氏、通政使曹寅之女，于康熙五十六年（1717）丁酉七月十五日亥时，生最后一胎福端，则嫡福晋曹佳氏当卒于康熙五十六年以后、雍正六年以前。据此，则在雍正六年时，讷尔苏早已“因罪革退王爵”，而嫡福晋曹佳氏亦已“仙逝”了。批者与曹寅之女既为姊弟行，而又在乾隆己卯以前的三十年为废人，具备这些条件的，那就是在雍正六年被免官抄家的曹。据故宫博物院档案馆藏《总管内务府满文白本档》载，康熙五十四年（1715）正月十二日，内务府大臣兼工部尚书赫奕、署内务府大臣兼牛录章京马齐等奏：“据李煦禀称：‘奉旨问我，曹荃之子谁佳？我奏，曹荃第四子曹佳，可为曹寅之妻养子。’奉旨：‘好，钦此。’”由此可见，曹是曹荃的第四子，而不是如有些大胆假设的人所说，曹是曹宣的第三子。康熙五十四年，这一年也就是马氏遗腹子曹雪芹诞生的一年，三月初七日，曹的奏折自称“黄口无知”，真是无巧不成书，曹寅的奏折也尝自称“臣自黄口充任犬马云云”[2]，这当是指他“少年十五、十六时”[3]之为侍卫。从曹这句话来看，大约他的年龄长于雪芹也不过十五六岁。打从曹之承继袭职，以及其家被抄，一直到雪芹之死，这四五十年中，他们叔侄俩，富贵与共，患难相依，构成了生活上相依为命的密切关系；而曹又在康熙五十四年七月十六日，覆奏《家务家产折》中自称：“奴才自幼蒙故父曹寅带在江南抚养长大。”以至他——曹在批《红楼梦》时，随时引起了“批者”与“作者”，“余二人”在过去一段生活的无限回忆，尤其是在“三四岁时已得”其姊之“手引口传”。不仅如此也，《红楼梦》特意安排了贾宝玉之母为王夫人；我们知道，东晋时有“王与马共天下”[4]之谣，王之于马是大有关涉的。然则小说中的贾宝玉之母王夫人，实即影射作者自己曹霑之母为马氏，此又“草蛇灰线”之可得而言者。
二
自从我提出曹雪芹可能就是马氏遗腹子，当出生于1715年，下距1763年逝世，享年48岁之后，关于曹雪芹的生卒年，就有两说并存，迄无定论。由于近年发现的五庆堂《重修辽东曹氏宗谱》明载：“十三世，颙，寅长子，内务部郎中，督理江南织造，诰封中宪大夫，生子天佑[5]。十四世，天佑，颙子，官州同。”这条材料，充分证明了曹天祐就是曹于康熙五十四年三月初七日，《代母陈情折》所说的“将来倘幸而生男，则奴才之兄，嗣有在矣”的遗腹子，这是无可置疑的，这是完全可以执天下悠悠之口的。取名天祐，实际上是标识着曹氏一家，自曹寅之妻李氏、曹颙之妻马氏两代遗孀，当时所祈祷的如天之祐，“幸而生男”的强烈愿望。天从人愿，居然生子，肇锡嘉名，名曰天祐，这自然是表达上感彼苍、下报当今、命名通天的全部意义之所在。
今既证明曹天祐就是遗腹子，而我早先又说遗腹子可能就是曹雪芹。那么曹天祐是不是曹雪芹，今天就有进一步加以论证的必要了。关于这个问题，我的答案是肯定的。当纂修《八旗满洲氏族通谱》，调查曹锡远世系时，必在曹天祐出生以后、年十三岁之前，以天祐为曹锡远嫡系亲属，又是康熙近臣正二品官曹寅的嫡长孙，故虽未成丁，亦得收入。州同，当是未实授的赠官或捐官[6]，故不带州名。《红楼梦》第二回写道：“冷子兴道：‘……若问那赦老爷，也有一子，名叫贾琏，今已二十多岁了……这位琏爷身上，现捐了同知。’”当即影射此事。又第四十五回写道：“赖嬷嬷叹道：‘……到二十岁上，又蒙主子的恩典，许你捐了前程在身上。’”上而主子的奴才，下而奴才的奴才，都以“捐了前程在身上”为进身之阶，把这样“不喜正务”（第二回）的人引入仕途，那就无怪《红楼梦》有“禄蠹”之说了。
年十三，是古人开始跨入仕途之年。据有关史籍记载，在汉代就有年十三服官之事。《盐铁论·贫富篇》大夫曰：“余结发束脩，年十三，幸得宿卫，给事辇毂之下。”《汉书·食货志》下：“弘羊，洛阳贾人之子，以心计年十三侍中。”又《王尊传》：“年十三，求为狱小吏。”又《翟方进传》：“年十二三，失父孤学，给事太守府为小吏。”《后汉书·杨终传》：“年十三，为郡小吏。”谢承《后汉书·马融传》：“年十三，明经，为太子舍人。”[7]《周书·裴宽传》：“年十三，以选为魏孝明帝挽郎。”又《泉仲遵传》：“年十三，州辟主簿。”《太平广记》卷三百二〇：“任怀仁年十三，为台书佐。”《名贤氏族言行类稿》卷五十二：“石熙载子中立，字表臣，年十三，丧父，朝廷以中立为供奉官。”这种资料，举不胜举，直到清代，也可以找到同样的例证，就是曹寅的同僚江苏巡抚宋荦也是这样年华就致身仕途的。宋荦《迎銮二纪》载荦年十三，于顺治四年（1647）即“入朝侍卫”[8]。时之相去，千有余年，然而在历史传统方面，充分显示其根深蒂固，有如此者。
十三岁这样的年华，在他人是开始跨入仕途之年，然而对曹雪芹来说，这一年却是被抄家，从此沦为废人之年。大树倒矣，抱恨终身，因而曹雪芹对于十三岁这一年是念念不忘的，因而他之写贾宝玉就从十三岁那年开始。你看，第二十三回写道：“且说这几首诗，当时有一等势利人，见是荣国府十二三岁的公子做的，钞录出来，各各称颂。”第二十五回写道：“僧、道托宝玉于掌，说：‘青埂峰一别，转眼已过十三载矣！’”第三十九回写道：“又养了一个，今年才十三四岁……这一席话，暗合今贾母、王夫人的心事，连王夫人也都听住了。”第五十六回写道：“甄府四个女人来请安。贾母又问：‘你这哥儿也跟着你们老太太？’‘几岁了？’……四人笑说：‘今年十三岁。……’贾母笑道：‘也不成了我们家的了？……’”第七十八回写道：“众幕友赞贾兰云：‘小哥儿十三岁的人。’”有些作家，对于某一年头，特别敏感，如庄子喜言“十九年”，可能是庄子学成问世，“思欲以其道易天下”之年。《庄子·养生主》庖丁对惠文君言“今臣之刀十九年矣”，又言：“是以十九年而刀刃若新发于硎。”又《德充符》申徒嘉对子产说：“吾与夫子游十九年矣。”又《在宥》：“黄帝立为天子十九年。”如此等等。大概这一年，对作家自己是具有重大意义的一年，曹雪芹即从《庄子因》[9]中得到借鉴，从而也像庄子之于十九年一样，自己对于十三年也是念念不忘，我看，这大概也是曹雪芹要续《庄子》的一种表现手法吧。
曹天祐年十三时，遭家不造，与其叔曹俱为废人，随例北上。那年是雍正六年，前一年雍正五年（1727）丁未，闰三月，丁巳朔，谕八旗大臣等：“旗人犯罪革退官兵，在京间住，并无恒业，倚靠亲戚为生，以致良善之人被累。”[10]下详举处理办法。那时，雍正为了肃清他的政敌的影响，正是作法于凉、雷厉风行之时，则曹雪芹叔侄处境之恶劣，可想而知。佚名《八旗事例会钞·旗下人篇》写道：“（雍正）五年闰三月，八旗例于三年一比试，身及五尺者添入丁册，亡故者裁退。应如奏请，造审丁户口册，俱令开写一户某人，有另户者，开写另户某人。有官之人，开明官衔。无官之人，开写闲散某，又将伊父兄职名添写某人名下，将伊子弟造入户口册下，俱作另户造满洲、蒙古都统家奴。再汉军家下额丁等，俱开清花户，核明送部，将各省驻防旗员兵丁，文武地方官员子弟家属，俱看户部行文该将军、督、抚等查明，照此造具清册，到齐之日，各该旗附入佐领册内，用印送部存案，将八旗册档已送之年，作为审丁之年。自此三年一审，俱令照此造册，庶裁退花名并各省官员子弟家属，均无隐匿之弊。”据此，则旗下人审丁户口，三年一审，造具审丁户口册，亡故者裁退，闲散者造入另户。曹雪芹当时处境，岂但不属于闲散者流，在审丁户口册当属另户，而是属于罪人家属，当在除名之列，准此以求，则曹霑之名，不见于《八旗满洲氏族通谱》，其故可得而知矣。
三
雍正六年，曹家被抄。于斯时也，曹雪芹深感身家遭遇，实乃天命之不祐，尚何天祐之可言，时过景迁，此而犹厚颜曰天祐，将是对自己的绝大嘲弄。昔陶渊明于易代之际，改名陶潜，于改名之中，寓除旧之意。古之人闻风兴起的，不在少数；故曹雪芹于此时，改天祐之名曰霑，其旧名虽废而不用，而实则有内在之联系。古人名字，义取相应，霑之与天祐，盖从《诗经》得来。《诗经·小雅·谷风·信南山》：“上天同云，雨雪雰雰，益之以霡霂，既优既渥，既霑既足，生我百谷。……曾孙之穑，以为酒食，畀我尸宾，寿考万年。中田有庐，疆埸有瓜，是剥是菹，献之皇祖，曾孙寿考，受天之祜。”郑玄笺云：“祜，福也。”《校勘记》：“《唐石经》《小字本》《相台本》同，《考文》古本同。《闽本》《明监本》《毛本》‘祜’误‘祐’。”嘉庆二十一年阮元所刊之《十三经注疏》本，始定为“受天之祜”。曹寅《楝亭书目》卷一“经”：“《十三经注疏》，明国子监祭酒李长春奉敕校刊，北版，九十四册。”这个本子，就是阮元《校勘记》之所谓“明监本”。又卷二“诗”：“《诗经白文》四卷，明竟陵钟惺评点，一册。”我们今天得见与曹寅收藏相同之明监本《十三经注疏》和竟陵钟惺伯敬父批点、明吴兴凌杜若朱墨套印本《诗经》，都作“受天之祐”，则“天祐”之名，实本之曹氏楹书，不可执后之嘉庆时阮元刊本之异同，而有所致疑于“霑”与“天祐”在文字上之联系。第九回写道：“哥儿已经念到第三本《诗经》。”恰好《信南山之什》就在《凌本》第三本中。这无异是作者把“天祐”改为“霑”的消息透露给读者了。曹雪芹所读之书，当为其祖父曹寅所藏之书，还有一个证据，《红楼梦》第十八回：“宝玉说：‘柴门临水稻花香。’”这是本之唐人许浑《晚自朝台津至韦隐居郊园》诗，原作“村径绕山松叶暗，野门临水稻花香”，由曹寅主编之《全唐诗》第八函第八册《许浑卷》六校云：“‘野’一作‘柴’。”《红楼梦》作“柴门”，正本于此。然则曹雪芹所读之书，为其祖父曹寅所藏之本，可无疑义。此外，《易经·大有》：“上九，自天祐之。”又《系辞》上：“是以自天祐之，吉无不利。”又《无咎》：“天命不祐。”语又见《春秋左氏传·昭公元年》。则于《五经》中，“天祐”一词，较之“天祜”，更为普遍，诸明本《信南山》之误“天祜”为“天祐”，或由于此。“天祐”之被普遍使用，岂独在《五经》中如此，就是在康熙朝，也是如此。康熙三十五年（1696）七月，李煦上《贺亲征噶尔丹获胜折》朱批：“朕亲统六师，逾少（沙）漠瀚海，北征噶尔旦（丹），皆赖上天之卷（眷）祐所至。”因之，雪芹改名时，只知有书为证，固不计其“假作真时真亦假”也。
《信南山》诗，《毛传》《郑笺》于“霑”字俱无注，考《文选》扬子云《长杨赋》：“圣主之养民也，仁霑而恩洽。”潘安仁《马汧督诔》：“霑恩抚循。”王仲宝《褚渊碑文》：“惠霑庶类。”当即此霑字之义，孔颖达《诗经正义》以“沾润”释之，是也。沾润是雅言，俗言之则为“沾光”，《红楼梦》所描绘的贾府清客有詹光其人者，说者都以为是“沾光”谐音，此又是曹雪芹对于曾经度过一段“弹食客铗”[11]生活的自我调侃。
至于“天祐”之名废而不用，正如乃父曹连生改名曹颙一样，曹颙之名既行，连生之名就不见于《八旗满洲氏族通谱》和五庆堂《重修辽东曹氏宗谱》了。然而雪芹改名，尚非其父之比，连生之改名，乃是“复奉特旨，改换奴才曹颙学名，隆恩异数，叠加无已，亘古未有”[12]；而雪芹之改名，乃是因其叔曹被雍正认为“行为不端”“甚属可恶”[13]，而被抄家的罪人，当然，曹雪芹也因此而沦为废人。“臣罪当诛，天王圣明。”其叔“畸笏”之称，犹有恋恋不忘宦海浮沉之意；至于雪芹者，则“于今为庶为清门”[14]，实欲埋名隐姓，以免“途穷反遭俗眼白”[15]耳。因之，曹雪芹之友朋，对于“天祐”一名，竟无一人提及之者，盖亦深知雪芹于此有讳莫如深的一段隐情耳。第十六回写道：“又有吴贵妃的父亲吴天祐家。”真是无巧不成书，又是一个名叫“天祐”的，也有一个亲属是贵妃，这不是偶合，这是曹雪芹立此存照，以识当年雪泥鸿爪耳。
由上论述：那么，马氏遗腹子就是曹天祐，曹天祐就是曹霑；那么，曹雪芹之生于1715年，卒于1763年，享年48岁，也就无烦缕了。
（《红楼梦学刊》1980年第4辑）
[1] 敦诚：《四松堂集》卷上《挽曹雪芹》：“四十年华付杳冥，哀旌一片阿谁铭。”
[2] 康熙五十年三月初九日曹寅《奏设法补完盐课亏空折》。
[3] 曹寅：《楝亭诗钞》卷一《射雉词》。
[4] 《晋书·王敦传》。
[5] 《八旗满洲氏族通谱》“天佑”作“天祐”。本文论述从《氏族通谱》。
[6] 《大清会典事例》卷一百四十四《难荫及加赠》：“光绪二年又奏准，遇贼殉难官荫生，俱照本职荫子，不照赠衔，三品荫知州。”天祐之官州同，或亦如此。
[7] 《北堂书钞》卷六十六引。
[8] 《西陂类稿》卷四十一。
[9] 《楝亭书目》卷七“子集”：“《庄子因》六卷，本朝林云铭序述，六册。”此事，亦为曹雪芹得读其祖父曹寅藏书之一证。
[10] 《大清世宗宪皇帝实录》卷五十五。《红楼梦》第七十五回言：“甄家犯了罪，现今抄没家私，调取进京治罪。”当即影射曹家。
[11] 敦诚：《四松堂集》卷上《寄怀曹雪芹霑》。
[12] 康熙五十二年江宁织造曹颙《奏谢继承父职折》。
[13] 雍正五年十二月二十四日，《上谕着江南总督范时绎查封曹家产》，见《关于江宁织造曹家档案史料》，第185页。
[14] 杜甫：《丹青引赠曹将军霸》。
[15] 同上。
